早就有猜到了这一点,徐问也不惊讶,淡声反问道:
“刘师兄就这么确定我身上有筑基丹?”
“不用狡辩,我竟然亲自来了,就必然有绝对的把握!”
似乎是为了打消徐问的蒙混过关的想法,刘遇泊直接道:
“我豢养了一只灵兽,能感应到筑基丹的气息,张旧亭怎么样我不确定,但你身上…绝对有!”
说这话时,他袖口传来一阵响动。
一直没有翅膀,全身羽毛如针,有点像刺猬的褐色怪鸟爬了出来。
针一样的长喙对着徐问的方向不断嗅着,不时发出一声声“几维、几维”的怪叫。
“鸣凤几维鸟!”
看到那只怪鸟,徐问不禁失声惊呼。
鸣凤几维鸟是一种嗅觉极为发达的奇异鸟类,传说有凤凰的血脉,能嗅出几个月前接触过的东西,非常罕见。
但除此之外,别无他用,总体上属于鸡肋型灵兽,没想到刘遇泊竟然会养一只。
鸣凤几维鸟和青蚨虫一样,都是级别不高却别有奥妙的生物。
造化之功远超人类想象,并不是一切都能以境界来判定输赢。
“不错,你这见识到不差!”
怜爱地摸了摸鸣凤几维鸟,刘遇泊沉声道:
“我每年都会花不少灵石,购买盛装过筑基丹、筑基丹主材的玉瓶、盒子,让鸣凤几维鸟闻嗅。”
“我很确定,你最近就接触过筑基丹。否则,伱以为我为什么不去追张旧亭,而来追你!”
听到这里,徐问也是暗叫晦气。
筑基丹这种宝贝在手,平日里总有忍不住拿出来看一看、闻一闻的时候。
虽然每次的时间不长,事后也都会洗手洁面,但那些手段只能瞒过普通人,肯定瞒不过鸣凤几维鸟的。
“刘师兄为什么对筑基丹如此执着,您应该是用不上的?”
盯着刘遇泊,徐问不急不慢说道。
又环顾四周扫了一眼所有的刘家人,继续道:
“恕我直言,您的这些家人,应该也是用不上的!”
刘遇泊已经年过九十,虽然身体还算硬朗,看不出苍老的痕迹,但元气已经开始逸散。
这个年纪,筑基早就没了希望,多少筑基丹都是浪费。
至于他的家人,最出色的刘霓裳与刘弘远都只有炼气六层,连炼气后期都没有突破。
生在这种家庭,这个年纪还只有这等修为,资质必然一般,筑基的可能极低。
其他人更是不堪,要么修为低,要么年纪大,没有一个有能成功筑基的样子。
听到徐问这么说,刘家人顿时各个脸露怒色,刘弘远与刘霓裳的脸上也很不好看,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惭愧。
平时,徐问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做人留一线,出口伤人除了给自己找仇人,其他作用一点没有。
但现在双方对峙,他需要通过这种手段来探查刘家的底蕴,自然顾不得以前的情面了。
而且,这一晚开始,他与刘家也再没有情面可言。
“我和他们的确都用不上,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刘遇泊却不恼怒,仿佛知道徐问的目的一样,他沉声道:
“我有个侄儿一直在外修炼,已经炼气九层,否则,你以为我凭什么敢开拓领地,建立家族!”
没想到刘遇泊还有这招,徐问也很是惊讶。
但很显然,他那个侄儿的资质也不会很好。
否则,完全可以加入至元门,从门派内部渠道获取筑基丹,哪里需要刘遇泊这么大费周章。
不过,这就是刘家自己事情,与他无关了。
探知了对方底蕴,徐问也懒得与他们虚与委蛇,沉声道:
“刘师兄,要不了多久,我师尊就会从门内返回。你这么做,就不怕我师尊回来找您?”
听到这话,刘遇泊额头上的青筋禁不住又跳了跳。
他如何不怕,要是不怕,他老早就招呼众人一拥而上,将徐问直接拿下来,哪里会这么多废话?
但他侄儿年纪已经不小,根本等不了多久,只能冒险一搏了。
“徐师弟,我并没有强抢的意思!”
“你要什么,灵石、宝物、功法、丹药,甚至是女人,我都可以满足你!”
强行挤出一个微笑,刘遇泊低声道:
“你年纪还亲,又有李师叔这个长辈,日后有大把获得筑基丹的机会,而我刘家,在我之后已经岌岌可危,全系在这一枚筑基丹上。”
“还请看在我引你入门,一向又待你不薄的份上,帮师兄一把。”
“我可以让我侄儿发誓,一朝筑基成功,必定尽全力为你护道。面对丘运长,仅靠李师叔是不够的,你需要其他帮手……”
这一番话,他说的倒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威逼利诱兼挟恩图报。
说话的同时,还不住连连作揖,再加上四周虎视眈眈的刘家人……
要是换了个性子软弱的,或者本领弱一些的,搞不好就咬牙认命了也有可能。
但徐问可不在这个范围,能从一介谁都看不上的散修,摸爬滚打到今天的地位,他的道心早就坚不可摧,根本不可能被言语撼动。
“刘师兄说得都很有道理,我只有一句话回赠……”
徐问淡淡一笑,正声道:
“仇冤可以后算,恩情可以后还,但成道之物,绝不能拱手让人!”
一听这话,刘遇泊额头顿时青筋暴跳。
他本以为,徐问这么个年纪轻轻的晚辈,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多半能就范。
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难缠。
“姓徐的,你不要不识好歹!”
不等他说话,他身侧一个中年就上前一步,厉声道:
“我儿刘宝的事,我还一直没找你算账呢!”
扫了对方一眼,面目果然与刘宝有点相似。
修为也过得去,已经有练气七层境界。
但这个年纪才这等修为,他其实前路已断,还比不上修为比他略逊一筹的刘弘远和刘霓裳。
刘宝失踪一事,其他人可能不在意,但他却并没有放弃追查。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只要将前前后后的关系一捋,再将当时在场的人摆出来,一切都指向徐问。
原本,因为被至元门征召,因为身为李秀宁的弟子,他只能打落牙和血吞,不敢拿徐问怎么样。
但现在,即将撕破脸的局面,自然什么也顾不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