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这时又弓了弓身子,“陈先生,后面的路我就没办法送您了。”
陈司没说什么,只是径直走了进去。
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一个年轻的小警察凑了上来,嘟哝道:“尚警官,这小伙子看起来比我还年轻两岁,黄口村事情怪得很,他能解决吗?”
尚警官暼了他一眼,“那不是我们普通人能接触的事,你守好自己的岗位就是。”
吃了个瘪,那年轻警察这才闭嘴退了下去。
而司机不知何时已打通了华寅峰的电话,神色冷漠。
“华先生,他已经进去了,如果有危险需要我出手帮一把吗。”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淡淡道:“无妨,外围成员而已,死了就死了,只能怪他自己本事不够,正好能彻底排除他的嫌疑。”
“是。”
司机应了声,挂断了电话,眼神略有闪烁。
……
陈司沿着公路走了两三公里,水泥路便渐渐消失,变成一条泥路。
泥路又变窄,最后变成仅容一人通过的田间小路。
其间杂草丛生,像是许久没人走过。
不过随着他慢慢深入,周围大雾四起,并且越来越浓郁,弥漫在漫山遍野,五六米远的景色都已经完全看不清楚。
陈司心底有些不安,放慢了步伐。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
竖耳一听,似乎是人的脚步声。
陈司当即摆出了警惕的架势,从背包中掏出了一把长刀。
这是他在文玩市场临时买的一把唐刀,老板保证说削铁如泥,他自己感觉和七星剑尺寸差不多,用着挺顺手,便拿来护身了。
“沙沙沙......”
脚步和杂草的摩擦声逼近,前方的雾中隐隐约约走出一个身影。
陈司眯眼看去,手中死死握住长剑。
然而,从中出现的却只有一条癞皮狗。
浑身的毛掉的七七八八,两眼耷拉无神。
正当他松一口气时,却又觉得有些不对。
定睛一看,那癞皮狗竟然被拦腰斩断,只剩下了上半身!
一条肠子长长的拖在身后,仅仅凭借着两条前肢在地上爬行挪动。
而且纵使它只剩下了一半身子,可居然依旧好好地活着,从外表看不出一丝异样!
“这村子果然有点诡异之处。”
“汪汪汪!”
癞皮狗爬近了,对着陈司有气无力地叫了两声。
陈司手起刀落,直接将其劈成了两半。
他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力量让它保持存活的状态,但以防万一还是把这半死不活狗杀了的好,断绝后患。
陈司抹干净了刀口上的血迹,继续向竹林深处走去。
可就在这时,一道惨叫声响起。
“大黄,你怎么了!”
他转头望去,一个穿着黑色衣服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捧着地上黄狗的尸体嚎啕大哭,涕泗横流,闻者伤心。
这男人体格倒是强壮,但脸色苍白如纸,看不到一丝血色。
男人看到了陈司手上提的唐刀,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愤怒起来。
“是不是你个崽子,杀了咱家的大黄?”
陈司微微皱眉,那狗虽说是他杀的,但看它的样子本来也就活不长远,杀了就杀了,也没什么愧疚的。
倒是这个男人,给陈司的感觉很不寻常。
男人咬牙切齿,纵身一跃,朝陈司扑了过来。
斗大的拳头直接往陈司脸上呼过了去。
陈司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唐刀轻轻一挥,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男人的动作瞬间便停了下来,再也不敢冒进一步。
他本来看这娃娃年纪小,体格也不如自己,便想的是先行下手,将其压制住再敲诈勒索一笔。
没想到对面竟然是个狠人,二话不说一刀就劈了过来。
他脸上的神色瞬间就转变了过来,一脸讪笑道:“兄弟,有话好说,咱们都是读过书的人,不动手。”
陈思没有回话,冷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阵。
手伸到他脖子的动脉处,竟发现其脉搏没有一丝跳动。
果然是个死人!
陈司没有露出吃惊的神色,而是淡淡的问道:“你是村里的本地人?”
那男人生怕惹怒了陈司被一刀砍了,立刻回道:“当然当然,我叫冉柱,从小就在黄口村长大,乡里乡亲的都知道我。兄弟你是来咱们村旅游的,还是回来探亲的?我可以给你带路,村里的大街小巷我都熟的很!”
陈司收回了刀,不动声色道:“听说你们村新建了个工厂,带我去看看。”
冉柱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硬茬,便转身,乖乖带起了路。
走到半途他还是忍不住跟陈司搭起了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为那只大黄讨回公道。
陈司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公道是什么意思,便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他。
“小哥,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咱家大王守了我们家老宅子十几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这一百块就打发了?”
“一条半死不活的病狗,你还想要赔多少钱?”
冉柱嘿嘿一笑。
“这你可说笑了,咱家大王虽然是条老狗,但每天也能炫两大碗干饭呢,哪像条病狗的样子。
得加钱,起码两百!”
陈司两眼一白,倒也不愿在这点小钱上斤斤计较,便又给了他一张百元大钞,就当做带路的劳务费了。
冉柱看见百元大钞,眼睛都放出光来,这才心满意足老老实实地在前面带起路,一路上,他还给陈司介绍起了黄口村的历史。
但这屁大点的村子建成都还没个百十年呢,能有啥历史,说着说着,还是谈到了谷中那座石庙。
“说起那座石庙啊,可真是灵验的很,咱村子以前那叫一个穷,也就多亏庙里的神仙保佑,才叫我们过上了好日子。”
陈司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不知道那神仙是怎么个保佑法?”
冉柱神色一愣,眼睛转了转,没正面回答。
“害,咱祖祖辈辈都给他烧香磕头,神仙收到了香火钱,肯定得保佑咱发家致富啊。”
“可我听说,这尊神仙不收祭品,可不给人办事。”
冉柱脚步停住了,神色一变,转头冷冷道:“这话你听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