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前面有条河,咱还过去吗?”
陈司抬眼望去,果然见着面前有一条较为湍急的河流,起码十来米宽,水深足能够到胸口。
虬龙子在右臂不安地摩挲着身子,探出脑袋对着河对岸发出不安的嘶嘶声。
陈司知道那个存在恐怕就在对面了,当下便拎起冉柱准备渡河。
谁知冉柱却死活不干,在陈司手上像泥鳅一般死命挣扎。
“村老人说了,这河里早年间闹过食人鱼啊,哪能这么直接渡过去的?小爷,咱沿上下游走走,看看有没有桥吧?”
陈司现在一身仙气炼体,几条食人鱼哪伤得了?提起冉柱就跨进了河中。
如今已深秋时节,刚碰到河水,一股刺骨的凉意就从腿上传来。
随着陈司一步步靠近河中心,水流也越来越湍急。
不过他的身体还是巍然不动,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可就在他以为即将渡过最急的区域时,小腿上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痛意,让他脸上微微一抽。
难不成真有食人鱼?它是什么品种,竟能咬穿我的皮肤?
陈司一阵皱眉,脚上用力一甩,那东西似乎就被湍急的水流给冲走了,并没有继续缠住不放。
所幸的是后半段再没有食人鱼现身,两人得以安然上岸。
陈司提起裤腿一看,却发现小腿上却没有一丝咬痕,一时间不禁心生疑惑。
可很快一股眩晕感袭来,令他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白雾对他的影响越来越大了,那感觉的源头就在前方不远处!
陈司捂着脑袋向前看去。
河这边是一片草地,上面零零散散地生长着朵朵红艳的鲜花,像是有人栽种培育,又像是自然成长,每一朵都娇艳美丽,不长一片叶子。
草地上铺着一条长长的石板路,笔直地向前方蔓延,直到大雾的尽头。
冉柱呆呆地望着这条路,神情有些恍惚。
陈司两眼微眯,引诱着问道:“你怎么了?”
冉柱迟钝地左右环视四周。
“这里好熟悉......我好像来过......在梦里,我来过一次......”
“什么时候?”
冉柱一动不动矗在原地,思索了好久,才开口答道:“在不久前,我在梦里死掉了......死去之后就过了河,来到了这条路,有女人在种花,她很好看,对着我笑,只不过她用血浇花......她引着我往前走,走过这条路,一直走,走了很久......我好像认识她......”
眼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涣散,陈司生怕他和那些活死人一样彻底失了神志,赶忙将他拍醒。
冉柱仿佛从梦中惊醒,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然后重重地扇着巴掌。
“妈呀,中邪了中邪了!神仙勿怪神仙勿怪啊!柱子我是来给您烧香的,还请您老人家笑纳啊!”
陈司没去管他,蹲下摘了一朵鲜花放在鼻下嗅了嗅。
一股淡淡的腥味传来。
此花果然是用人血来浇灌的!
石板路上已经长了一层薄薄的青苔,脚踩在上面渗出些水分来,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
此处显然已经有段时间没来过人了,也不知是什么人在这么个偏僻地界修了条石路,还种起了花来。
不过对方既然能屠了全村人炼成人傀,显然不是什么善类。
陈司小心翼翼地行进着,还派出了魍魉在前方探路。
四周艳丽的红花越来越多,它们有意无意地向石板路靠近,每条石板的缝隙间都能长出一朵血红色的小花来。
陈司觉得此花颇为诡异,落脚极其小心,丝毫不敢伤到这些花朵。
与此同时,周围的白雾也渐渐变了颜色,一点一点变得暗沉,最后彻底成为了妖冶的暗红色。
他知道这意味着雾气对心智的影响越来越强了,但也拿这些雾气也没办法,只能加快脚步,尽快从根源上铲除祸源。
然而,随着这些红雾钻进他的耳朵,一道淡淡的呢喃声响起。
“薙婺……&岙窩&*網*……”
陈司身体猛地一震,立马回头望去。
可身后除了一脸错愕的冉柱哪还有其他人?
“不对,不对......怎么还会有这声音?”
陈司捂着胸口,呼吸急促起来,不断地抠着自己的耳朵。
冉柱看陈司这副样子吓了一跳,以为他也中邪了,赶紧问道:“小爷你咋的了,是不是这片地氧气薄缺氧了?要不咱还是回去吧?”
陈司艰难地站起身来,深深地望了冉柱一眼,隐隐觉得眼前的一幕有些熟悉。
不过还是强行收敛心神,摇了摇头便继续往前走了。
他不知道这片林子和鬼洞有什么关联,但他有预感,自己的状态很不对,一定得尽快杀了这元凶,赶快走出山林,要尽快!
两人走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此刻红色的大雾弥漫,已经看不到天日,前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看不清面貌,但看身姿应该是个女人,婀娜有致,莲步盈盈。
冉柱眼睛猛地一睁,跳起来指道:“就是她!我在梦里看到过这人!”
说罢就拔腿追了上去。
陈司没拦着他,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
可那女人虽然看似走得缓慢优雅,不论两人跑多快,却始终追不上。
过了会,两人重新进入一片树林,周围的树木不似之前,一棵棵不生枝叶,形态扭曲,隐匿在雾中显得阴森诡异。
突然,女人停了下来。
她缓缓转过头,露出了一张模糊的脸,抿嘴一笑道:“你回来了。”
陈司心中一惊。
回来了?我可从未来过这鬼地方,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透过重重雾气,他才发现脚下的石板路已在不知不觉间走到尽头,他们面前是一座破败的小屋。
屋子由青砖垒成,做工粗糙得很,上面的瓦片也是稀稀拉拉的,根本挡不住雨。
而在屋子前的小院内,有棵高大的榕树,这榕树枝繁叶茂,和四周的树木对比鲜明。
那女人涂着胭脂的嘴微微一笑,便散成了一道雾消失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