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华银市后,陈司闭关了整整一个月后,体内的血蟾脏腑丹才总算消化得七七八八。
感受着胸腔里心脏有力的跳动,他用手握紧了拳头,感受着这份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看来已经彻底和我的肉体融合了。”
陈司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换了身衣服,推开房门。
华银市的夜晚往往比白天更加热闹,到处都是灯红酒绿,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酗酒的青年们彼此推搡,口里骂着狠话,一个个呼朋唤友,准备借着酒劲打一场架。
巷口的女人穿着妩媚,浓妆艳抹,眼神温柔似水,像能勾走人的魂魄,引得路过的男人们纷纷驻足。
披着貂皮、戴着墨镜的男人左右各抱着一个尤物,脸上挂着轻浮的笑容,鼻子有意无意地蹭向她们的身体。
......
陈司在华银市生活数年,对这些场景早已见怪不怪。
要是以往他或许还会好奇凑上去看看热闹,但不知为何,自他从黄口村回来后对俗事就再也提不起兴趣了。
陈司神色默然地在人群中穿梭,肩膀不小心碰到寻衅那些打架混混的头儿,不经意间便将其撞翻在地。
那混混已经喝迷糊了,脸颊一片绯红,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上前揪住陈司的衣领吆喝道:“哪来的龟孙,敢撞你爷爷我,吃了熊心豹子胆是吧!知道爷是混那条道的吗?知道我手底下多少人吗?今天不把你脑袋打进肚皮里我给你磕头喊爷!”
其余小弟看着陈司那白白净净的脸蛋,一眼就看出来是还在念书的乖宝宝,不禁发出一阵嘲笑,纷纷起哄。
“头儿!好样的,别给这小子好果子吃!”
“哈哈哈,头儿你这么凶,别把这娃娃吓尿了。”
“走路不长眼,小子你可有罪受喽,活该!”
“......”
陈司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淡漠地扫视了一圈这些人,最后把目光聚焦在了眼前这个混混身上。
仅仅是一瞥,混混后背的汗毛便倒竖起来,像是被人泼了一头冰水,酒劲瞬间就下去了大半。
他感觉这个年轻人看自己的眼神,根本不是在看人,而是在看一件物品。
一股刻在基因里的恐惧涌上心头,混混手一抖,将陈司的衣领松开,牙齿打着颤后退数步,结果磕到阶梯,一屁股摔在地上。
其余小弟见他这副样子,还以为是酒劲没过,一个个打趣道:“老大,酒量不行啊,快起来,咱还等着看好戏呢。”
“是啊是啊,咱们黑虎帮不能被一个毛头小子看扁了!”
陈司依旧一言不发,静静地盯着他。
混混的后背已经湿了一大片,呼吸急促起来,“闭嘴......通通闭嘴!”
说完就立马转身,踉踉跄跄地跑走了,背影颇为狼狈。
其余小弟一片愕然,不知老大是抽了什么风。
陈司见状,这才收回视线,也没再理会剩余的那些人,默默离开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他才走出闹市区,来到了城市比较边缘的一片区域。
这里是华银市以前的老城,建筑比较老旧,平日里有不少文物贩子到此处来摆摊卖宝,吸引了不少游客来这淘文物。
其他店家见名气打响了,也纷纷在此处开设文玩店,渐渐的就形成了文玩街,白天热闹得很。
只不过和市中心不同,文玩街一到晚上就彻底安静了下来,大街小巷几乎没有一个店还开着门。
老城区的街灯年久失修,影影绰绰,闪烁不停,把这条街衬托得尤其阴冷。
夜风拂过,凉飕飕的,陈司加快了步伐,来到一条漆黑的小巷。
巷子很窄,仅能容纳两个人并肩通过,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
他没有犹豫,径直迈步走了进去。
小巷幽深,而且绕得很,七弯八拐走了十来分钟,才在右手边看见一扇有些腐朽的朱红色木门。
“当当当。”
陈司敲了敲门,也不管对方是否回应,就直接推开门扉走了进去。
“小友,好久不见。”
一个皱巴巴的老头抚须道。
他就站在门前不远处等着陈司,好似早就知道他要来。
“不知小友这次过来,可还是为了做生意?老夫早就与你说过,我山月古楼的货童叟无欺,买过一次你便会想来第二次的。”
陈司回道:“有两件事,当然,主要还是谈生意。”
老人还是照例把他引到楼上的雅间里,在桌上摆放茶具,为他斟上一杯好茶。
陈司望向杯底那条白生生的蠕虫,最终还是没能下得了嘴。
不过老人倒是很爱这杯茶,先是放到鼻下嗅了嗅,然后在轻喝一小口,闭上眼一阵回味。
待咽下这口茶后,他才问道:“这次打算交易何物?”
陈司把一张写着小篆文字的人皮从怀里掏出,放到桌面,简洁说道:“血蟾脏腑丹的丹方。”
老人听后,一直垂着的眼皮不禁抬了抬,“哦?这倒是好东西,不知从何而来?”
陈司冷漠道:“做生意就做生意,其他的就不要打听了。”
老人讪讪然点头:“呵呵,小友说得在理,倒是老夫唐突了。”
这张血蟾脏腑丹丹方对陈司并无大用,真正令他看重的其实是其中记载白雾禁制的内容,关于那部分信息陈司已经从人皮上剪下来藏好,剩下的反正也没用,不如拿来卖了换些钱。
可以看出,老人对这张丹方很是意动,态度比刚开始积极了不少,主动道:“实不相瞒,这类古方在当今修仙界现世甚少,血蟾脏腑丹更是有市无价的仙丹,是能够卖出好价钱的,不知小友你估价多少?”
陈司没有回话,而是对他伸出了三根手指。
老人松了口气,笑盈盈道:“三百万?好说好说,虽然有些溢价,但既然是老主顾,老夫自然也得给些实惠。”
谁知陈司摇摇头,一字一顿道:“不对,是三千万。”
老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小友,你莫不是在与我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