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家属于龙江县南江的一个生产队,这里依山傍水,几十年前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门前一条小河,是汨水的源头之一,韩晓声小时候就是在这条河边长大的。
那时候,河水清澈见底,到处是沙滩。
在沙滩中有两条流淌的水道,水不深,最深处也就到膝盖,水浅的地方也就淹过脚面,有小鱼在里面游来游去。
由于河床平坦,水的流速很慢,人在河岸上听不到河水的声音,世代相传,号称“二十五里水不响”。
这条小河很干净,沙滩上刨个坑,等不了一分钟,沙坑里就会渗满泉水,沉淀一下,就可以直接饮用,据传说,河两岸的井水也是从河里渗透过去的。
河两岸是连绵的水稻田,水稻的灌溉也是靠着这条静静流淌的小河,可以说它是南江的母亲河,养育了世世代代的山民。
每年天气热起来的时候,韩晓声和村里的小孩子都会去河里捉小鱼,捉到小鱼就可以改善伙食。
有时候大人们也会参与,把水道的上游用沙子堵住,让水改道,下游再用沙子堵住出口,只留下一个竹子编制的捕鱼工具,能进不能出的,把鱼儿从上游往下游驱赶,就能收获活蹦乱跳的小鱼。
韩晓声经常和弟弟一起捉鱼,甚至在大夏天的中午和下午,都要顶着炎炎烈日捉鱼,长时间不注意,被水面反射刺激,最终收获了一双近视眼。
韩晓声站在小河边,看着面前满目疮痍的黑水河,满心的痛惜。
经济发展起来后,一切向钱看,村民们的眼界开阔了,也学会了一些赚钱的歪招,于是小河遭殃了。
小河里,开始出现背着电打鱼装置的人,从上游到下游,再从下游到上游,拼命的捕捉水里的小鱼。
不久后,水里的鱼越来越少,两岸的村民和孩子们发现水里没鱼了,因为电打鱼用的是绝户的手法,小鱼苗都没了,哪里还有繁殖后代的事情。
过了不久,社会上一切向钱看齐的风气愈加兴盛。
开始有人违规在河里淘沙,一开始还是无污染的方式,看到没人管理,有人开始使用有污染的方式淘沙,收益激增,然后就失控了。
建筑行业发力后,需要大量沙子。
因为河沙是免费的,于是有人大规模挖掘河里的沙子,用车子运到建筑工地,赚了钱,做出了榜样。
于是,更多的人加入采沙行列。
随着沙子的减少,河床上开始出现一个个的坑,越来越多,越来越深。
村民们在外打工,赚了钱回来,就开始在河岸边盖房。
由于农家肥越来越少被使用,很多房子没有建立粪池,大小便直接通过管道排进小河里。随着房子越来越多,河水越来越臭。
没到十年时间,原来的母亲河变成了臭水沟了,原来风景宜人的河滩变的到处是坑,就像是一个个黑色的伤疤。
排放臭水的人们也尝到了苦果,不光河水臭了,两岸村里的井水也没法饮用了,只有打一口很深很深的井,通过手压的方式,才能把地底深处的地下水提取出来,用作生活用水。
韩晓声在七叔家门口停好车,看着浑浊的河水,感慨万千,久久无语。
七叔在河边锄地,见他看着河水,脸色不好看,感慨的说:
“这几年已经好多了,政府花大力气治理河道,分段管理,每一段河道都有一个管理者,基本上每一个生产队都有一个。”
“破坏容易建设难,这都好些年了,还是不见起色。”
聊了半天,两人聊到了种地。
现在种地不受农民欢迎,因为收入太低,吃饱喝足是没问题,就是钱不够花。
韩晓声想起了自己带回来的水和土壤,还有异界的不知名植物,想要在现实世界试种一下,看看效果。
跟七叔进了门,家里没人,七叔说:
“你七婶在后院喂猪呢。”
来到后院,韩晓声看到七婶在切猪草。
看到他来了,七婶赶紧去给他泡茶,让韩晓声在后院转悠。
后院很热闹,养了不少鸡和鸭,其中还有一些刚出生不久的小鸡崽和小鸭子,角落里有2个猪圈,其中一个有一头大白猪,肥头大耳,另外一个猪圈里有一只白色的母猪,母猪身边有一群小猪,看起来刚刚出生没多久。
七婶递给他一杯茶,指着小猪说:
“这些小猪出生还不到一个月,你看,还有花色的。”
韩晓声一看,里面有几头小猪身上白色毛发里有一块块的黑色,看来是变异了,这是很少出现的。
得知韩晓声在家里吃饭,七婶和七叔一起去地里挖红薯,准备让他带回县城。
看到七婶去忙了,韩晓声去车上取了背包,拿到了后院。
用大碗接了半碗自来水,取出装白色果汁的保温杯,倒出五分之一到塑料杯里,搅拌起来,等了5分钟,闻了一下,有一股香味,捉了一只小鸡,放到碗边,看着小鸡的动静。
一开始小鸡瑟瑟发抖,似乎是被吓坏了。
小鸡观察了一会,似乎是嗅到了香味,探头探脑的把嘴巴伸进碗里,喝了点水,抬起头看了看韩晓声,发现他没有动作,继续喝起水来,一下又一下,喝完水后也不走了。
过了几分钟,小鸡突然站起来,跑了起来,在院子里到处乱跑,自然免不了造成其它小鸡的混乱。
跑了几分钟,小鸡又过来喝水了,看来是有点上瘾了。
韩晓声看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异常。
随后,他取出装了黑色果汁的保温杯,拿了一个小碗,调制了一小碗水,捉了另外一只小鸡做实验。
这一次很快出结果了,这只小鸡疯狂的攻击其它小鸡,直到被一只母鸡按住,这才停下来。
看看两只小鸡都没有危险,韩晓声停止了实验。
看看后院篱笆外有一块菜地,他把剩下的黑水倒进了韭菜地里,白水倒进了白菜地里,然后把碗洗干净,放回橱柜里。
韩晓声回到堂屋,发现七叔和七婶已经回来了。
中午是七婶做的饭,七叔烧火,韩晓声在一边陪着聊天。
“七叔,这屋后面的田地和水塘是谁家的?”
“田有一块是我们自己的,水塘是我们的,其它田是队里其它人的。”
“收成怎么样?”
“一年也就1000元,肥料、种子都不便宜,还有其它花费。
农村的田都没人愿意种了,基本上都是包给别人种,以前种地赚钱时大家都种两季稻,后来成本上升,没有收益,村里人就懒得下功夫种地,现在都是只种一季了。”
“我有个想法,你们把周围的水塘和田地都承包下来,我出钱,你们来经营,到时候收益五五分成。”
“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我有我的来钱渠道,反正是合法的。”
“那我们先摸一下情况,免得有的贪心人坐地起价。”
韩晓声从包里拿出3瓶养生原浆,放在灶台上,说:
“这是3瓶养生原浆,是我开的的养生食疗馆用来煲汤的,浓度比较高,你们干农活比较消耗体能,这东西给你们调养一下身体。
这上面有刻度,每瓶都是100毫升的,炖汤时,一次放10毫升就可以,不要放多了。”
他又拿出泉水瓶子和土壤袋子,说:
“这是我调制的培养水和土壤,用来育种的,把果核埋在这土壤里,用泉水浇灌,长出来的有可能是优质的桃树。”
七叔把泉水和土壤收了起来。
下午,韩晓声跟着七叔在周围转了一圈,对周围的环境很满意,看看不远处的小山,问七叔
“附近的山上有果林吗?”
七叔指向离得最近的山林说:
“那里就是果林,以前有村里的人承包过几年,后来果子价钱不好,就没有再继续承包了,现在已经荒废了好几年了。”
“那你把那里也承包下来,我来出钱,也是五五分成。”
“你想大规模种那种果树吗?”
“我提供桃核,种新品种的桃树,我那里还有不少其它种类的果子,将来我会交给你们种子或者果树的。”
回到家里,七叔和七婶开始就果园、种地、养鱼的事宜商量实施方案,气氛很热烈。
吃过午饭,韩晓声给七叔转了50万作为起步资金,然后回了龙江县城。
4天后的上午,韩晓声正在客厅里锻炼,接到了七叔的电话。
“晓声,我这里有两只小鸡出了问题,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什么小鸡?”
韩晓声有点发蒙,这几天他忙于锻炼,也有点没反应过来。
“上次你走了以后,有两只小鸡跟别的小鸡不一样,长得特别快,就这么几天,就比家里最大的公鸡和母鸡还要大,特别奇怪。”
“哦,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喂了点东西,想看看反应,那天没看到动静,我还以为没有什么效果呢。”
“这事情只有你们知道吧?”
“因为知道你有秘密,我们没有跟别人说。”
“好,那我上午就过来。”
韩晓声到七叔家以后,见到了那两只特别的小鸡。
看到那两只小鸡以后,他也有点被惊到了。
就那么两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鸡,只是吃了一小部分果肉,现在的体型就比家里最大的公鸡要高半头,鹤立鸡群是最好的形容词。
不光是这样,一只鸡全身的毛变成白色了,另外一只的毛变成黑色了,而且翅膀都变大了,与其说是两只鸡,还不如说是两只鸟。
周围的那些鸡和鸭都躲到角落里去了,地上还有些鸡毛和鸭毛,看来这几天抢食的过程中没少挨欺负。
看到韩晓声到来,黑鸡和白鸡飞奔过来,兴奋的围着韩晓声叫唤,那眼神特别生动。
七叔在一旁说:
“这两家伙是大胃王,这两天吃掉了不少粮食。”
韩晓声伸出手,黑鸡和白鸡就张开翅膀,主动伸到他的手边,任他抚摸,显得颇为通人性。
韩晓声拿出装白色果汁的保温杯和装黑色果汁的保温杯,找来两个饭碗。
装了半碗水以后,每个碗里倒了几滴果汁,看看碗里的水变了颜色,就盖好了保温杯,交给七叔。
黑鸡和白鸡看到黑水碗和白水碗,急不可耐的上前饮用。
韩晓声对七叔交代:
“以后每天调制这么一碗给它们喝,不要多了,这东西很稀有。
不过,每天不要少了它们的食物,钱不够的话给我打电话。”
“这两只鸡已经跟狗一样通人性了,而且应该正在返祖,它们的祖先是鸟类,到一定程度就可以自由飞翔。”
“将来可能会对你们的养殖起作用,你可以把他们当做看家狗一样看待。”
“不过它们很容易被别人当做稀有鸟类看待,所以需要你们给它们搭建两个窝,最好是能够防止别人偷走。”
“我看它们一黑一白,可以叫它们小黑、小白。”
“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有一天晚上它们从天上落下来,停在院子里抢食,你们发现他们受伤了,把它们救治好了,然后它们就留下不走了。”
韩晓声交代好了,又告诉七叔,如果果汁用完了给他打电话,就想要返回龙江县城。
突然之间,他想起来一件事,往后院走,七叔跟了过来,以为他有什么话要到后院说。
后院篱笆外有一块菜地,上次韩晓声把剩下的黑水倒进了韭菜地里,白水倒进了白菜地里,韩晓声估计这两种菜会有异变。
到了菜地前,七叔就知道他要看什么了,指着菜地说:
“这几天,这地里的韭菜和白菜疯长,味道好的不得了,我们还以为捡到宝贝了,看你过来,估计也跟你有关了。”
韩晓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
“那天我把碗里剩下的一点水倒在菜地里了,把剩下的黑水倒进了韭菜地里,白水倒进了白菜地里,所以这菜才会长得这么好,就是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以后它们的种子会不会遗传这种特性。
这些菜你们自己吃,不要给别人知道了,最好是用围栏隔离开来。”
“晓声,我会继续观察的,发现什么变化会及时告诉你。”
“好,那我回县城了!”
告别七叔,韩晓声直接回到了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