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过来的秦小乔陡然听到这句抱怨,被逗得笑出声。
秦山被笑声吸引,扭头看到她尴尬得满脸通红,赶紧否认。
“哪有那么夸张?爷你冤枉人。”
秦长德轻哼,“有没有冤枉你自己清楚。”
秦小乔笑了笑安排,“小山你住隔壁就行,家里这么多客房,怎么非得和爷挤一间?”
秦长德也点点头附和,“就是,让我清净两天不成?”
秦山没办法,只好灰溜溜去了隔壁。
秦长德目送他关上房门,才又扭头看向秦小乔。
“这么晚了还不打算睡?跟过来有事啊?”
秦小乔嘿嘿一笑,溜须拍马地朝他竖起大拇指。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老人家的火眼金睛。”
她笑盈盈跟在身后,一个闪身进了客房,刚要关门,陆封烈也推门而入。
祖孙仨面面相觑,面色各异。
秦长德挑了下眉,踱着步子来到床边落座,朝夫妻俩招招手。
“有什么事不能楼下说?”
他眉头紧皱,心忽然有些慌,琢磨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秦小乔不知道怎么开口,不住给陆封烈使眼色。
二人的小动作全被秦长德尽收眼底,他静静坐着也不催促,等了好一会儿才听陆封烈迟疑问。
“爷,关于小帆的身世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讲讲?”
他拉着小心翼翼的秦小乔过去落座,神情肃穆,可见这事儿非同小可。
秦长德有些意外,怎么也没想到和秦帆有关。
“他的身世?”
陆封烈颔首,“记得之前听你提过一两次,说他生父是个军官,正好我也是,想问问他生父之前在哪个部队?或许我们认识。”
秦长德面色骤变,那张脸眨眼比锅底还黑。
“认识?你要认识他做什么?他害死柳柳,铁定没什么好下场。二十多年没见,我哪知道他在什么部队?”
听他这怒不可遏的语气,夫妻俩再对视一眼,心下忐忑不安。
担心老人家气坏身体,秦小乔忙上前给他拍拍后背安抚,犹豫再三还是继续道。
“爷,我和陆封烈不是要认识他。”
“那是怎么?好端端的怎么问起这么个晦气的玩意儿?”
秦长德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多年过去,想起那个负心汉,他还是禁不住咬牙切齿。
“当年你姑姑不知道怎么的和他认识,小了他十来岁,跟中邪似的非要嫁给他,哭天抢地的求着我同意。我一眼看出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偏偏你姑姑喜欢,没办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叹了口气,想到去世的女儿,想到无父无母的秦帆,逐渐红了眼眶。
长叹一口气,陷入悲伤的回忆。
“后来那男的去了部队,两人聚少离多,两人只有书信来往,异地问题不解决,时常吵架。再后来你姑姑怀了小帆,只身找过去,本想给他一个惊喜,哪料到正撞见他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
你姑姑又是烈性子,一气之下立马返程,那男的急了,怎么哄你姑姑也无济于事,还恬不知耻追到我这边吵得不可开交。”
秦小乔紧了紧身侧的手,跟随他的讲述陷进去无法自拔,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回事。
“后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撞见好几次那男的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你姑姑彻底死心,本想生下孩子跟我一同出国,哪料到会在生产的时候发生意外……”
声音戛然而止,秦长德的讲述也划下句号,四周陷入一片死寂,半晌都没人说话。
秦小乔下意识屏住呼吸,想到去世的姑姑,竟隐约有些鼻酸。
当年的事,很多细节他们都不得而知,但凭借这些讲述,也能窥到其中的不同寻常之处。
具体的,恐怕还要问了当事人才明白。
敛下心神,她思考良久轻声细语说出自己的猜测。
“爷,小帆的生父,好像就在咱们身边。”
“!!!”
秦长德浑身一僵,缓了半晌才面色铁青扭头。
“你说什么!”
他目眦欲裂,气得噌地一下站起身,掷地有声问。
“那个畜生你们认识?他在哪儿?他还有脸出现?他是不是去找小帆了?”
连珠炮似的质问,足以可见他的愤怒。
秦小乔连忙安抚,“不不不,爷你误会了,我和陆封烈有这个猜测,这不是不敢确定吗?所以特意来问问你。”
秦长德眉头紧锁,被他们夫妻俩整得晕头转向。
“什么意思?你们到底认不认识那个杂种?”
秦小乔搀扶着他重新坐下。
“不认识,但我们猜他就是,刚开始他就说我长得像他认识的人,前几天看到小帆也说像,正好他也是军官,不就对应上了吗?”
秦小乔后退两步站到陆封烈身边,叹了口气。
“我们知道你和小帆对他深恶痛绝,所以也不敢直接问,免得他们双方都有察觉,只能先来问问你。”
秦长德脸都绿了。
“他们见过?”
秦小乔对上他那双瞪得像铜铃似的眼,眼白还遍布血丝,被吓得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见过,但互不认识,我和陆封烈也只是怀疑,不敢确定。”
陆封烈也适时开口,开门见山。
“爷,小帆的生父是不是叫苏牧林?”
骤然听到这个已经在记忆中消失了二十多年的名字,秦长德眼眶一红,气得怒喝。
“就是他,那个畜生,杂种!”
他接连骂了好几句还不解气,胸膛剧烈起伏,怒从心起。
“他还有脸出现?他害死了我的柳柳不说,现在还想害小帆?”
饶是早猜到结果,秦小乔听到肯定回答还是被惊了一下。
陆封烈皱紧眉头,有点不敢相信。
小帆果真是苏叔的儿子。
听他们口中苏牧林道德败坏,欺骗感情,但从陆兴华口中,他又听说苏牧林侠肝义胆很讲情谊。
一个人,口碑怎么两极分化这么严重?还是说,苏牧林本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见秦长德梗着脖子有些喘不上来气,夫妻俩被吓坏了,手忙脚乱上前给他拍拍胸口顺气。
“爷你别担心,他们只是见过,但互相没往那方面想。现在他们俩都在江城,碰见的概率很大,为了避免他找上门,咱们得商量个对策。”
秦长德长吐一口气,逐渐冷静下来。
点点头,深知秦小乔说的是这个理,他沉吟问。
“那个杂种现如今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