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过去了,再讨论这些也没用了吧!”
“我看罪魁祸首还是那个欧阳伦,这小子心思毒辣又善于隐藏,未来一定是我们淮西党的大敌,我建议直接干掉他!”
“干掉欧阳伦容易,可这家伙是驸马,谋害当朝驸马,陛下必定会追究,到时候咱们怕也危险。”
“那你说怎么办?”
“接下来该怎么做,我说了可不算,咱们还是听听李老相国的意见吧!”
此话一出,淮西党众人纷纷把目光落在李善长身上。
李善长听着众人的话,内心也颇为惆怅。
本来这次是很好的机会,借着云南战役,掌握军权的同时还可以除掉欧阳伦,把异军突起的‘驸马党’彻底打压下去。
但千算万算,没有想到朱棣、朱柏、沐英统兵居然打赢了元朝梁王,而且还以一种急剧反转的情况赢下来。
这绝对是李善长最不愿意看到的。
不过一切还没结束,淮西党和驸马党之争才刚刚开始。
李善长目光一凝,沉声道:“慌什么!事情还没到最坏的时候,陛下依旧需要我们淮西党为他做事,再说了陛下偏袒欧阳伦,除了因为欧阳伦是他女婿、有些用外,不就是为了让驸马党接替浙东党来制衡我们淮西党么。”
“作为帝王,陛下不会让朝中某一个势力独大的。”
此话一处,让现场的氛围安定了不少。
“李老相国说得对,驸马党如今在朝中也就郭资、吴敬之那些人,这些人不过是这两年才进入朝堂,根基未稳,想要跟我们斗还差得远!”
“说得有道理,不过这两年驸马党的发展势头太猛,特别是地方官,很多官员都以欧阳伦为榜样,学习欧阳伦的治理之策,从北直隶出去的官员都以欧阳伦学生自居,这些人的比例在京城官场或许还少,但是放眼全国却是不容小觑。”
“等再过几天,这些地方官升到更高的位置,而那欧阳伦来到京城朝堂,我们淮西子弟还有立足之地么?”
“咱们能不能收纳欧阳伦?或者与欧阳伦说和,如果淮西党和驸马党合作,或许就连陛下也要忌惮三分!”
“你这就想太多了,胡惟庸还在的时候就多次想要招揽欧阳伦,结果如何?”
“那欧阳伦不过是区区状元又有些运气在身上,凭什么和我们平起平坐?”
“关键是现在陛下对我们也还是处处提防啊!想要对欧阳路下手,务必万分小心!”
李善长脑海中不断思考着应对办法,甚至脑海当中想打一种更为极端的办法,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出来,他便立刻把这个念头给压了下去。
深呼吸一口气,随即开口道:“大家安静,先听我说!”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
“云南战役,燕王、湘王打赢了,我们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今天早朝的时候,陛下最后那几句话,明则是在夸欧阳伦,实际上是在警告我们,不许对欧阳伦动手,起码短时间内不能!”
“现在用刺杀、毒杀等手段干掉欧阳伦对我们来说,付出的代价太大,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断寻找欧阳伦的黑料,让陛下厌烦欧阳伦,等到陛下那天不再庇护欧阳伦的时候,赢的就是我们!”
“傅有德。”
“李老相国,我在。”
“你想办法弄清楚,云南一战到底是怎么赢的,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好!”傅有德点点头。
“蓝玉。”
“李老相国伱说。”蓝玉站出来。
“盯死欧阳伦的任务交给你,我们要掌握欧阳伦在北直隶的一举一动,同时记录他的种种罪行,刑部尚书周祯是关键,若是能够找到他,或许将会是搬倒欧阳伦的重要旗子!”
“我知道了!”蓝玉重重点头。
李善长缓缓站起身,“诸位,咱们淮西子弟都是跟着陛下从刀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大明也是咱们一刀一枪打下来的,绝对不能让像欧阳伦这样的人摘了桃子!”
“是!!”
云南,白石江一战,明军大胜!
朱棣、朱柏、沐英趁机渡过白石江占领曲靖。
曲靖为云南东部门户,水陆交通要道,明军占领曲靖,就相当于扼住了云南的噤喉。
为了更快的拿下云南,在沐英的建议下,朱棣于是将东路军一分为二,一部由朱棣、沐英率领,直趋云南;一部由朱柏统帅,挥师北向乌撒,与北路军汇合。
洪武十五年十二月,朱棣、沐英率师进逼云南板桥,元右丞观甫保出降,遂占领云南,数日之后,朱棣、沐英整军入昆明。
之后,朱棣由调兵遣将,继续向南攻克临安诸地,沐英分兵趋乌撒,接应朱柏,原北路军出永宁以后,被元右丞实卜阻于赤水河一带,不得而进,等到东路军攻克曲靖,朱棣率师直捣乌撒,大败元守军,遂进占乌撒,降服东川、乌蒙、毕节、芒部等地。
云南、乌撒既下,明军遂移师进攻大理。
京城。
魏国公府。
“姐姐,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啊!”
徐妙清瞪着稚嫩的眼睛看向正在算账的姐姐徐妙云。
“大姐,父亲会不会不要我们了,我可是听说父亲在北境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潇洒,顿顿有酒有肉,据说还有女人给按摩!”
徐增寿嘀咕道。
徐妙云一身白衣、气质端庄,眼中透着精明,更是绝美女子一位。
只见她眉头一皱,将手中用于记账的毛笔往桌上一拍。
啪——
吓得徐增寿、徐妙清两兄妹连忙乖乖站好,低下脑袋。
“父亲是大明的国公、大将军,为国镇守边疆,我们身为子女乖乖等候就是!”
“朝廷同意父亲回来,自然就回来了!要你们多问?”
“妙清,你刺绣刺完了么?”
“增寿,夫子教你的课文可记下了?”
徐妙清、徐增寿闻言,纷纷摇头。
“连自己该做的事情没有做好,还有脸提父亲,要是父亲回来看到你们如此不堪,他该多伤心?”
说完,徐妙云从桌上拿起鸡毛掸子,“把手伸出来。”
“大姐.”
“姐”
虽然很不情愿,但徐增寿、徐妙清还是乖乖把手伸了出来,都可怜兮兮的看着徐妙云。
啪——啪——
徐妙云抄起鸡毛掸子便在徐增寿、徐妙清两人手上各打了一下。
“好了,都去把自己的事情做完,别在这里烦我。”
“哦!”
徐增寿、徐妙清捂着被打的手掌心,赶紧跑开。
很快,房间内就只剩下了徐妙云一人,只见其叹息一口气,轻生嘀咕道:“父亲也真是的,都过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往家里写封信,难不成是已经忘了在京城还有个家?”
其实她也很想父亲徐达,家中母亲走得早,如今魏国公府上大小事务都是由她这个大女儿操持。
最近这段时间京城各种流言传播。
有说父亲徐达跑去修长城去了,也有人说父亲徐达在研究一种新的事物,还有人说父亲徐达在北直隶花天酒地、出入风尘场所
这些流言当中,都离不开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当朝四公主驸马、北直隶布政使欧阳伦!
徐达、欧阳伦这两个名字几乎都绑定在一起了。
甚至还有更吓人的谣言,那就是父亲徐达和驸马欧阳伦勾结谋反!!
谋反!
这可是大罪,一旦是真的、或者是皇帝陛下相信这是真的,那整个魏国公府将会被灭门!!
虽然后来她听说皇帝陛下并没有相信这些流言,但是内心还是很不安。
“或许.自己应该去北直隶一趟!”
这个想法一出现,徐妙云便再也做不了任何事情。
徐妙云的动作很迅速,先是将家里的事情处理妥当,跟府上管家安排好,之后又请人去宫里请示皇后,得到准许后,徐妙云便带着弟弟、妹妹坐上前往北直隶的马车。
北直隶。
布政司衙门后面的宅院中。
欧阳伦正悠闲的钓鱼,旁边的火炉上正烧着一锅水,就等钓到鱼后直接下锅。
“一不叫你忧来呀!二不叫你愁啊!三不叫你穿错了小妹妹的花兜兜啊!”
“小妹妹的兜兜本是一个金锁链啊,情郎哥的兜兜八棱宝塔镀金钩啊!”
“小妹妹送我的郎啊,送到了大门东啊!”
“偏赶上这个老天爷下雨又刮风啊,刮风不如下点小雨儿好啊,下小雨儿留我的郎多呆上几分钟啊!”
欧阳伦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钓鱼竿,一手敲着大腿,有节奏的哼着小曲。
忽然感觉后面有人。
转过去一看,周保肥硕的大脸盘子都快要顶到他后脑勺了。
“周保,你要干嘛?难不成要谋害老爷我?”
“咳咳,老爷,你哼的这小曲真的太好听了,小的听上了头。”周保连忙解释道。
“你听上头,也用不着凑这么近吧!老子不好男色!”欧阳伦把周保大脸盘子一推,“你离我远点!!”
“是是!”周保赶紧后退几步。
“说吧,到底什么事情?”欧阳伦开口问道。
“老爷,有人在城里迷路了!”周保开口道。
“迷路?”欧阳伦没好气道:“什么时候迷路的事情也老爷我管了?不能去找北平知府县衙么?滚滚!别影响老爷我钓鱼,今天我要是吃不了鱼汤,我就把你给炖了!”
周保继续道:“老爷,迷路的人是女人,很漂亮的女人!”
说完,还露出一副‘老爷,你懂的’表情。
欧阳伦起身对准周保屁股就是一脚,“你个恶奴,老爷我有家有室,妻子贤惠、漂亮,岂会喜欢其他女人,再说了老爷我是没看到过漂亮女人么?”
“女人有钓鱼好玩?”
“赶紧给我滚,否则老爷我要你好看!”
周保捂着被踢的屁股,一脸委屈道:“这女人不仅很漂亮而且好像还是魏国公的女儿既然老爷不想管,小的就只有.”
“等等!”
就在周保打算离开的时候,却是被欧阳伦给叫住了。
“老爷,你?”
“你说她是魏国公徐达的女儿?徐妙云??”
欧阳伦有些意外问道。
“是啊!她还带着弟弟妹妹,说是一进北平城就迷路了,刚好误打误撞的就来到了布政司衙门,想让我们送她们去找魏国公,下面的人不好确认,所以这才通知了小的,小的觉得老爷和魏国公交好,肯定会照顾对方女儿,不会不管的现在看来是小的错了.不该打搅老爷您钓鱼.小的知错了,请老爷”
周保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一道人影从自己身边窜了过去。
“周保,你给老爷我看着锅和鱼竿,老爷我去去就回!”
说完,湖边已经没有了欧阳伦的身影。
周保:.
会客大厅内。
徐妙云、徐增寿、徐妙清姐弟三人正坐着,脸色有些紧张。
“姐姐,你说这位布政使大人会帮我们么?”
徐妙清有些紧张的问道。
徐增寿却是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姐姐,这布政使大人的府邸和其他府邸都不一样,有好几层,这样的建筑就算再多人也打不进来吧。”
徐妙云瞪了徐增寿一眼,“给我做好!别人看了笑话。”
“哦。”徐增寿老老实实坐好。
徐妙云脸色一缓,接着说道:“这样的建筑我在一本古书上有看到过,好像在大明之外的国度也有,只不过都没有他这个大,传言不差,这位驸马兼布政使的确与常人不同,有特殊爱好。”
“咳咳,姑娘这话所言差矣,你说我与常人不同,这我认同,但你说我有特殊爱好,这我可就不认了啊!”
声音响起。
徐妙云脸色一变,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位面容俊俏且有神秘气息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厅内。
“你是谁?”
徐增寿跳了起来,指着欧阳伦道。
“弟弟不许无礼。”徐妙云拉住小弟,目光看向欧阳伦,接着行上一礼,“妙云见过欧阳大人!”
欧阳伦微微一笑,“女诸生果然名不虚传,我这都没自保家门,你就知我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