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轻韵有点回不过神来。
宁家明明已经落魄,现在的宁惜应该背着一屁股债,怎么可能还开得起这样的豪车?
“大家早。”宁惜的视线扫过夏轻韵,落在几位提着乐器的年轻乐手身上,“我叫宁惜,是新来的小提琴手,请大家多多关照。”
“欢迎,欢迎!”
“你好。”
……
几个年轻乐手,都是笑着和她打招呼。
宁惜的视线收回来,落在夏轻韵脸上。
“夏组长,早。”
“啊……”夏轻韵回过神来,心里又疑惑又嫉妒,脸上却只能装出一副亲切的表情,“早。”
大家一起走向大厦入口。
宁惜出场惊艳,个性又低调温和,几个乐手对她第一印象都不错。
都是差不多的年轻人,很快就熟络起来。
“你就是昨天面试成功的小提琴手吧,我听音乐总监说了,满票通过,宁惜你好厉害!”
“宁惜……”同样提着琴的小提琴乐手,仔细打量她两眼,“我说怎么看你这么眼熟,你是不是拿到全国冠军,进过帕格尼尼半决赛的那个宁惜?”
身为圈里人,当然也明白这个比赛的权威。
对宁惜,除羡慕之余,更多了几分佩服。
“哦,宁惜你好厉害啊!”
“天啊,帕格尼尼,我当时连半决赛都没进去。”
……
夏轻韵走在旁边,听着众人对宁惜的赞美,只觉刺耳。
“那……”那个认出宁惜的乐手,主动询问,“后来,你决赛什么名次啊?”
“这……”提到当年的比赛,宁惜稍微有点不自然,“当时有点特殊情况,我没有参加决赛。”
“好可惜!”
“是啊,要是拿到国际赛名次,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
……
夏轻韵听着几人的对话,心里也有点好奇。
这样的比赛,无异于小提琴界的奥斯卡。
宁惜竟然没有去参加决赛,这也实在太反常了。
大家边说边聊,很快就来到乐团内。
宁惜去乐团人事部办好入职手续,重新回到休息室。
乐手们或是在看谱,或是已经开始练习。
夏轻韵正给小提琴组的几位乐手安排工作,看到宁惜,她一脸亲切地向她招招手。
“宁惜,你跟我来趟办公室。”
作为组长,她是有一间自己的办公室的。
宁惜跟着她走进去,夏轻韵坐到办公桌后,立刻变脸。
“识相的,你最好马上给我滚蛋!”
宁惜早就料到,对方不会给她好脸色。
站在桌前,表情平静。
“据我所知,提琴组组长还没有开除乐手的权利。”
抓过桌上的一份乐谱,夏轻韵抬手摔在宁惜脚边。
“复印五十份,分头装订,在大家正式排练之前,把排练厅的地板给我擦干净,宁大小姐,有问题吗?”
其实,打扫这种工作,是有专门的保洁负责的。
夏轻韵不过就是故意为难。
“没问题!”
宁惜捡起地上的乐谱,转身走出办公室。
取出镜子,仔细补了补妆,遮住脸上还没有消退的巴掌印。
夏轻韵冷哼一声将化妆盒丢回背包。
“宁惜,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几天!”
她确实没有开除宁惜的资料,但是她可以逼宁惜自己走。
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苦。
她赌宁惜连今天一天都撑不下去。
一小时后,乐团所有乐手都到齐,大家一起到排练厅集合。
夏轻韵也带着看笑话的心思,走进来。
排练厅内,地板光洁,宁惜正将装订好的乐谱,摆放到乐手们的谱架上。
看到夏轻韵走进来,她主动迎过来。
“夏组长,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擦完地板,复印好乐谱,现在……还有别的工作吗?”
乐手们齐齐向夏轻韵转过脸。
她竟然让一个乐手擦地板?
“啊……”
夏轻韵没想到,会被宁惜反将一军。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立刻笑着掩饰。
“宁惜,你可真是,我让你收拾一下,就是让你给大家整理一下椅子,你怎么连地板也擦了。这孩子,也太勤快了。”
宁惜并不和她争论这些,只是平静地追问,“那……我可以参加排练了吗?”
“当然可以啊!”夏轻韵笑得无比亲切,“不过……咱们乐团的要求,排练之前都要把谱子背熟,你先去找地方背背谱吧!”
想排练?
哪有那么容易。
“这个您不用担心,这几首曲子,我都很熟悉,谱子已经全部背下来。”
乐团这次的演出,演奏曲目都是比较经典的曲目。
这些宁惜都是练习过无数次的。
夏轻韵并不打算放过她,“宁惜,我知道你厉害,不过呢……我说的背谱,不光要背小提琴的部分,其他乐手的部分也要完全熟悉,这样才能和其他老师配合。”
宁惜将手中为自己准备的谱子向她手里一送。
“整个曲子我都已经背下来,夏组长如果不信,可以考考我。”
从决定入职的那一刻起,宁惜就已经做好被夏轻韵折磨的准备。
对方想鸡蛋里挑骨头,那她就让对方挑不出来。
“哦,宁惜,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连其他乐器的部分都背下来了。”
“难怪,昨天能拿到满票!”
……
几个年轻乐手,都是感叹出声。
夏轻韵还要再找借口,乐团首席小提琴已经不耐烦地挥挥手。
“好了,夏组长。我晚上还有其他演出,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在乐团里,首席小提琴手,可是地位很高的存在。
他开了口,夏轻韵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向宁惜挥挥手。
“听到没有,因为你浪费大家时间,还不向老师们道歉?”
宁惜忍辱负重,依旧表情平静。
“各位老师,因为我耽误大家时间了,对不起。”
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她必须忍耐。
话说到这份上,但凡有点脑子的,都已经看出是夏轻韵故意为难宁惜。
众人或是看戏,或是见怪不怪,有几个心软的,同情地看看宁惜,没有一个人帮她出头。
职场上,讲的都是利益,强者才会被巴结。
谁会为了一个新人,得罪乐团里的老人?
“好,那大家准备吧!”
乐团指挥摆摆手,排练正式开始。
接下来的排练,相安无事。
宁惜的演奏,就算是夏轻韵也挑不出毛病。
中午吃饭的时候,宁惜直接被孤立。
早上还约好中午一起吃饭的几个年轻乐手,全部都簇拥到夏轻韵身边,没有人一个人再敢理会宁惜。
谁会为了一个新人和自己的前途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