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道里,脚步急响。
江律带着许沉大步奔过来。
接到傅锦年的电话之后,江律担心宁惜和楚谨言起冲突,第一时间赶到天宁集团。
“江总!”
看到他,围观的众人忙着退到两边,给江律让出一条通道。
看到抓着刀抵住楚瑾言的宁惜,江律也是吃了一惊。
“惜惜!”大步冲过来,他停在二人身侧一步之遥的地方,“你冷静点,听我说!”
听到他的声音,宁惜鼻子一酸。
“我哥他……”
“我知道,我向你保证,一定还有其他办法。”江律伸过右手,小心地扶住她的肩膀,“惜惜,乖……听老公的话,把刀放下!”
宁惜侧眸看他一眼,终于收回握着刀的右手。
江律上前一步,抓住她握着刀的右手,顺手将宁惜拉到怀里抱住,斜一眼楚瑾言。
“还不快滚?!”
楚瑾言转身,在助理的搀扶下,大步逃走。
“好了。”许沉扫一眼众人,“散了吧,都回去忙自己的工作。”
人们迅速散开,江律夺下宁惜手中的刀,将刀刃收回去,递给陆沉,一路将她拉进电梯。
宁惜抬起脸,双眼通红地注视着江律。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是我做错了吗?”
为了帮哥哥,她那么努力,甚至不惜赌上自己,好不容易才看到一点希望。
原本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谁会想到一夜之间,事情又回到原点。
甚至,连哥哥上诉的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
宁惜怎么会不难过?
“不是的,不是你的错。”江律心疼地拥住她的肩膀,“你没有做错任何事,老公向你保证,一定还有其他办法,我们一定能找到办法的。”
宁惜垂着脸,没出声。
为了哥哥宁忱的案子,她不光向左依依询问过法律知识,还亲自读过几本相关的书。
一旦当事人放弃上诉,法庭就会彻底结案。
这种时候,还能有什么办法?
电梯到达停车场,宁惜机械的迈着脚步,走出电梯。
被江律安顿在副驾驶座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仿佛丢了魂似的。
江律暗自心疼,一时间也想不到,该怎么来安慰她。
只能先将她送回宁家老宅,知道她现在没什么胃口吃不下,将她送到楼上卧室,他亲自煮来一杯热巧克力牛奶送到她手里。
江律拉过她的手掌,将牛奶送到宁惜手上。
“乖,喝杯牛奶,好不好?”
“我喝不下。”宁惜轻轻摇头,“我就是觉得自己……好没用,什么事都做不好。”
““我知道你现在很沮丧,很难过。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的,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事情都帮不上忙,甚至觉得如果没有我,她可能也不会得病,不会死。”
江律放下牛奶杯,拉到一把椅子坐到宁惜对面。
“那时候,我甚至都想和妈妈一起走。你知道,我为什么活下来吗?”
宁惜抬起脸,“为什么?”
“因为当时有个人对我说,如果我放弃了,那才是真正对不起妈妈。后来,我整理妈妈遗物的时候,发现我妈留下来的日记。她在日记里说,我是上天给她最好的礼物,她从来没有后悔过生下我。”
宁惜抿抿唇,“你妈妈一定很爱你。”
“是啊,如果我当时真的放弃了,我就不会知道那些。所以……”江律捧住她的手掌,“你也要答应我,不要轻易放弃。就算你哥放弃上诉,我们也可以继续寻找证据,只要证据足够,我们可以向检察院提出重新审理,甚至向相关人员提起公诉。”
“真的可以吗?”宁惜有些不确定。
“只要我们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案子有问题就可以。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问左依依……”江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我现在就打给她!”
“不用了。”宁惜拉住他的手掌,“我相信你。”
江律拿过牛奶,递到她手里。
“那就乖乖把牛奶喝了,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一趟,看看监狱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惜点点头,将牛奶送到嘴边,大口喝完。
江律将她安顿到床上躺下,她又伸过手掌拉住他的衣袖。
“可是,你还没吃过晚饭吗?”
“找熟人办事肯定要安排饭局的,老公饿不着。”江律帮她理理长发,“好好睡一觉,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束的。”
“你伤还没好,别喝酒。”
“知道了。”
弯下身来,吻吻她的额头,江律站起身,帮她关掉大灯走出别墅。
重新坐到车上,他取出手机拨通许沉的电话。
“你那边怎么样?”
“我现在就在监狱这边。”
“好,我马上过去。”
江律启动汽车,一路驶出城区,来到关押宁忱的海市第一监狱。
许沉已经站在停车场上等他,看到江律的车,他快步迎过来,将一封信送到江律手上。
“这就是宁忱收到的那封信,寄信地址是假的。”
信封就是最普通的信封,是从本市寄过来。
上面的寄件地址一看就是顺手瞎写,海市根本没有这样的地址。
江律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
信封里只装着一张A4打印纸,纸张正中是他和宁惜的结婚证复印件。
下面还有一行打印上去的中文——
“宁忱先生,你真的希望妹妹为了救你,这样出卖自己吗?”
“混蛋!”
江律捏着打印纸的手指,猛地捏紧,纸张都被他捏皱。
难怪宁忱要放弃上诉。
当哥哥的疼爱妹妹,怎么可能会忍心让宁惜为了他牺牲。
“你来的路上,我仔细想过了,能够拿到这个复印件的,只有您、太太、我,还有就是咱们公司法务陈律师,可是……咱们四个人不可能干这种事啊?”许沉皱着眉毛,一脸想不通,“难道真是楚瑾言那混蛋干的,可是他从哪拿这个复印证的?”
江律拧着眉毛,深思片刻。
“除了我们四个,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