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叫拓跋猛,是岳国使团的领队,岳武帝的亲弟弟,同时也是一位仇视华国,也向来主张对华国态度强硬的鹰派。”
“行事,十分好战。”
“对了……他还是如今岳国的第一武道高手,天生神力,听说能徒手搬移大山,实力非常恐怖。”
叶无珠压低声音,向林默介绍走在岳国使团最前面的那个虬髯大汉。
只因对方在岳国太过出名,连她都久闻威名。
更重要的是——
岳国派来这么一位岳国第一武道高手来,必然是打算恐吓华国。
同时,也有那么点儿耀武扬威的意思。
林默心知肚明。
不过,他根本不在乎。
区区岳国,一群山野之民,在他眼里和野生的好战猴子差不多。
即使有点儿实力,装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也不过是沐猴而冠而已!
很快。
那位岳国大亲王拓跋猛,就带着岳国使团过来了。
拓跋猛更是气势汹汹,眼神扫了一圈。
一开口,便是倨傲。
“我们乃尊贵的岳国使团,前来拜访你们华国,举行友好交流。”
“谁是负责人,出来!!”
“我。”
林默淡淡地应了一声,带着叶无珠上前一步。
“岳国亲王是吧?”
“我乃林默,是这次交流活动的华国方面总负责人,诸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这是给你们准备的接风酒。”
随着林默示意,一名礼官将一杯美酒呈到拓跋猛面前。
这是华国迎接贵宾的规矩。
而这酒,也是最上等的。
可谁知。
拓跋猛却接过那杯酒,非但不喝,反而当着林默的面前,用一副嚣张的神色,把那杯酒给洒在地上。
分明,是故意洒给林默看的。
表情,更是十分挑衅。
林默皱眉。
一旁的叶无珠,脸色也有些难看。
也因为拓跋猛的这个举动,整个神武门上的成千上万华国京城百姓们,也感到不可思议,一时哗然起来。
“搞什么?”
“这大胡子,几个意思?”
“这可是华国给他们准备的接风酒,也是迎宾酒,据说这酒乃是皇室御用,一杯千金难求,这也是最高礼节,他这是干什么?”
“……”
“怎么?”
林默倒也没有动怒,而是挑了挑眉头,询问拓跋猛:“看样子,大亲王似乎有什么不满,为何如此?”
“哼!”
拓跋猛冷哼一声,倨傲开口:“小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也不看看,老子是什么身份?”
“老子可是岳国的大亲王,那位岳武帝,可是我亲哥哥!”
“如今,老子担当重任,率领岳国使团出使你们华国,那可是你们华国莫大的荣幸,可你们呢?”
“居然只派一个藉藉无名的毛头小子来迎接我,这级别根本不对等。”
“看不起谁呢!!”
听到拓跋猛这倨傲又愤怒的质问,重人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仗着自己是岳国亲王,自视甚高,觉得华国应该对他这位大亲王的到来更加重视。
同时,也对林默这个负责人的身份感到不满。
“切。”
叶无珠早就看他不爽,此刻冷冰冰地嗤笑一声:“你可知,在你眼前这位林默,乃是我们华国的一军之主?”
见这拓跋猛俨然一副看不起林默的样子,叶无珠当然生气。
不过,她已经算客气了。
否则……
只怕她会当面指着拓跋猛的鼻子,骂他一声有眼无珠!
“军主?”
可拓跋猛得知林默身份,却还是不屑一顾:“哪有如何?不就是一个军主么,华国的军主多了去了!”
“而我,可是一位大亲王!”
“按照规矩,你们也应该派出一位亲王,或者是皇亲国戚来迎接我才行!!”
拓跋猛,态度嚣张。
而这话说完后,身后使团中的岳国人们,也纷纷跟着附和起来,表达不满。
“就是!”
“你们华国也太过分了,看不起谁呢!”
“你们不是总自诩衣冠上国,以礼数为尊么,难道这就是你们对待贵客,对待我们尊贵大亲王的态度?!”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你们华国的皇亲国戚叫过来,和咱们亲王说话!”
“……”
“放肆!”
叶无珠气的不行,忍无可忍,当场就要发飙。
可林默却阻止了她。
面对着亲王拓跋猛的无礼要求,他也没生气,反而笑眯眯地回了拓跋猛一句话——
“大亲王,是吧?”
“我想你搞错了一点,这次是你们主动求着来我华国拜访,而并非是我们用三台大轿请你们过来的。”
“如果你真的很不满,那么现在走,也来得及。”
这话,意思很明白。
他就是用一副无所谓的语气,向这拓跋猛表达自己的态度。
是你们自己要来的。
爱比比,不比滚,没人愿意伺候你。
在场那些京城百姓们也对刚才岳国大亲王拓跋猛的行为,感到不满。
这可是华国给他们的接风酒,可拓跋猛却当众倒在地上。
这非但是羞辱了林默,还羞辱了华国。
这种行为,太放肆了。
他这是根本没把华国给放在眼里!
与其给这种人好脸,倒不如像林默这样,直接不伺候,再怼他个哑口无言。
果然。
拓跋猛一听林默这话,当场气的不轻。
那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而他身后的随从手下们,也都怒不可遏,纷纷骂了起来。
“大胆!”
“臭小子,你放肆!”
“这可是我们岳国高贵的亲王,远道而来,是为上宾,你们竟敢这么和他说话?!”
“……”
林默懒得搭理那些人,而是明明怼了人,还微笑问拓跋猛:“如何,到底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对了……”
说到这里,他还看了一眼手表,故意笑着和叶无珠聊天:“今天运气还不错,看来,咱俩能早点下班了!”
叶无珠倒也非常配合,还点了点头。
这番举动,让本就不爽的拓跋猛更加气炸了。
可生气归生气。
这次,他可是奉了岳武帝的命令,率领使团出使华国,还带着通过这场文化交流,打探华国国力实力的任务。
他本想借着自己尊贵的身份,给眼前这小子,也给华国来个下马威。
可没想到……
这个该死的毛头小子,居然敢不把他堂堂大亲王放在眼里!
这么一来,尴尬的反而是他自己。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扔出去那点儿回旋镖,全打在了自己脸上!
“亲王大人!”
“华国人如此蛮横无礼,简直是欺人太甚,咱们还是别受这窝囊气,立刻启程回岳国算了!”
这时,身后一个华国随从忍不住请示拓跋猛。
他觉得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
十分气愤!
“放屁!”
可谁知,拓跋猛却一巴掌打了过去,恼火骂道:“狗奴才,这里轮得到你来多嘴,你懂得什么!!”
“啊……是是是,小人多嘴!”
那随从被打的满嘴是血,痛苦万分,可却不敢再放屁。
反忍痛捂着脸,一阵认错。
而拓跋猛却更恼火。
下人不懂这场使团交流的真正核心目的,可他这个亲王却是一清二楚。
毕竟出发前,他亲哥岳武帝可是和他说了个一清二楚。
完不成任务,他可没脸回去!
思来想去,拓跋猛没达成目的,也不好为了赌气而离开。
无奈,只能压下不爽与火气。
“算了!”
拓跋猛黑着脸道:“敢这么和本王说话,算你小子有种!况且本王只是说笑的,还没那么小肚鸡肠!”
“来都来了,这场交流活动,还是继续进行吧!”
他到底还是妥协了。
顺便,还想辙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当然,并非是这拓跋猛真那么心胸宽广,当众之下被这么驳面子,他已经看林默十分不爽了。
拓跋猛更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发誓——
今日,他带来的可都是岳国最为精锐,也最为强大的各领域泰斗,他们会狠狠击垮华国的那些所谓“人才”,拔得头筹,大出风头。
到时,他自然有的是机会得意!
至于现在……
哼!
就让这个无礼的臭小子,先嘚瑟一阵子!
……
很快。
欢迎仪式结束。
早就心里不爽,决意找回面子的拓跋猛不耐烦道:“可以开始了吧,小子?我手底下这帮高手们,可早就已经急不可耐了!”
“还是让我们用实力见真章吧!”
他已经迫不及待。
林默倒是淡定,点了点头:“正合我意!你要玩,华国奉陪!原来是客,怎么比,比什么呢,你决定吧!”
“好!”
拓跋猛便开口道:“这次,我一共带来了琴、棋、书、画、武这五个领域的高手,旨在与你们华国进行一场全方位的比拼!”
“那么不如就先按顺序,这第一个回合——”
“比琴!!”
林默倒是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他早就做好了安排。
比琴……
这个领域,这京城里,可是有个绝世天才!
“切。”
叶无珠却嗤笑一声,小声在林默身边讽刺岳国:“岳国人,最好逞凶斗狠,野蛮的很,琴技也是自古深受华国影响。”
“他们哪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琴师?”
“自取其辱罢了!”
可这时。
那拓跋猛,却神秘一笑。
只听他朝向身后的使团中傲然喊话道:“这第一举,咱们和华国人比的是琴!段大师,请你出马吧!!”
下一刻。
只见一位青衣老者从岳国使团队伍中走了出来。
他那一双老眼,十分的锐利。
白须白发,镇定从容。
一举一动,都透出一股一代宗师般的惊人气势,显然在琴技方面,境界非凡。
而京城百姓这边,本还在好奇拓跋猛口中的“段大师”究竟是何许人也。
可一见这老者,在场众人无不震惊。
就连叶无珠,都惊呆了。
“天啊!”
“怎么会……是他?!”
而此刻,神武门上也已是哗然一片,显然也有不少人认出了这青衣老者。
惊呼声,此起彼伏。
“你认识?”林默好奇问,他难得见到这小妞这幅表情。
“认识。”
叶无珠眸光一沉,神色也变的紧张起来:“此人名叫段无极,乃是华国南方段家琴的第十八代传人。”
“他还有个外号,叫琴魁。”
“在华国的音乐与文艺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还被人称为,是琴技在华国之巅的老人!”
“咦?”
林默听的好奇,忍不住问:“可据我所知,华国琴技之巅的人,不是那位当代的老琴圣么?”
“这个琴魁段无极,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知道,琴圣非但琴技了得,就连那帮宫廷琴师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徒弟。
华国琴技之巅,难道不该是他?
“不。”
叶无珠又解释:“据说在华国琴坛,因两人的存在,出现了南北之分,南北之争的奇观!你所说的那位老琴圣,代表的是华国南方琴艺的巅峰。”
“而这位段无极,却是北方人,他乃是北方琴艺的泰斗,号称琴魁。”
“琴圣,琴魁,可谓是棋逢对手,难分伯仲!”
“而且因为对方并未见面,也从没有正式的比拼较量过,所以也说不出,二人究竟谁更强一些。”
原来如此!
听到叶无珠这番解释,林默倒是明白了。
这些年,他一直在海外,时常奉老头子的命令,在世界各国游历,华国琴坛,他还真没怎么关注。
他也是现在才从叶无珠口中得知,琴坛居然还因这二人,分出了南北两个派系来。
不过……
这都不是重点。
“既然如此说来……这琴魁段无极,不应该是华国人么,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岳国使团的成员了?”
这才是林默费解的地方。
不论南方北方,也不论是琴魁还是琴圣,到底都是华国人。
可……
这琴魁段无极,不应该出现在岳国使团里才对啊!
“这……”
这会,叶无珠答不上来。
因为她也懵了。
“不知道。”摇了摇头,她也感到纳闷。
这时。
琴魁段无极,信步来到了林默面前。
他眼光犀利,神色透着骨子里散发出的倨傲,询问林默:“老夫乃是段无极!我的对手,在哪里?”
“让他出来见见吧!”
林默没有先回答他,而是终究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段大师是吧?”
“刚才我听说,你原本是华国人,在北方还颇有名气,被尊为琴魁,可为何……你如今却代表岳国出站,挑战我华国琴手?”
这一问,不光问出了他的疑问,也问出在场所有人的疑问。
没人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而此刻。
被林默问到这个问题,段无极自己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仿佛,有些隐情。
不过,他还是回答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虽是华国人,也自认琴技达到巅峰,无人能及,可奈何,在南方还有一位琴圣,与我共享威名。”
“我曾发誓,这一生,若是有一个必须击败的对手,便只有那位琴圣!”
“为了赢过他,老夫苦心修炼,钻研琴技。”
“可不知多少年,也再无寸进!”
“直到有一日,这位岳国大亲王拓跋猛找到了我,邀请我加入岳国,为他们培养出一批琴界人才,同时也归顺岳国,为他们行事效力。”
“作为报酬,他们会封我为岳国第一琴王,冠绝天下,无人能及,同时还会赏我一只千年古琴!”
“那古琴,可是四百年前,那位绝世琴神的遗物!!”
“虽不知为何流落岳国,可如今已归属于我!”
这番话,段无极说的颇为傲气。
甚至,还有些得意。
仿佛他也知道,作为华国人,突然归顺岳国,甚至还代表岳国来对付华国,的确是一件丢脸也不被容忍的事。
因此,他只能用得到的这诸多好处,来凸显自己行为的必须性。
无人能及的地位,以及堪称人间至宝的古琴……
这两样,天下有几人能拒绝?!
可谁知。
在听到段无极这番话后,在场所有的京城百姓,全都气愤大骂起来。
“可恶!”
“什么段大师,什么琴魁……啊呸!”
“以往咱们真是看走眼了,还当这老家伙高风亮节,没想到背地里居然做出这种事,如今还堂而皇之的叛国!”
“可不是,他归顺敌人岳国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还有脸给岳国人当狗,还反过头来回华国对付咱们,真不是东西!!”
“……”
对此,林默只是摇了摇头,却什么都没说。
他已无话可说。
就为了区区一个虚名,为了一把破古琴,这段无极居然就把自己给卖了。
这倒也罢了。
毕竟,人各有志,谁也没资格对他人的选择指手画脚。
就算他为了利益归顺岳国,也不是什么犯罪。
可问题在于,如今这段无极却加入这使团,帮着岳国人来对付华国……
这种行为,可就当真可耻了!
“哈哈哈!”
拓跋猛则得意大笑,耀武扬威,洋洋得意:“常言道,禽择良木而栖,段大师认同我岳国实力,弃暗投明,又有什么不对?”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不是你们的古话么?”
“这第一局,你们可赢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