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没登小号,没看到。”
“怎么了,想帮我哇?”
两条消息,倒也直接。
许江河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了解一下。”
因为对方是隐身状态,许江河回完准备点退出,结果那头回消息了:“我给你打过去?打字太麻烦了,说不清楚。”
许江河想想后,回个“行”字,正要问陈雯雯有没有自己的手机号,电话已经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归属地为金陵的陌生号码。
“喂~”电话那头响起陈雯雯的声音。
路子还是野,喂字拖音,入耳就是一股子的劲劲儿。
“说吧,你家里之前什么情况?”许江河不废话,直接问。
不过说实在的,感觉有点怪异,算起来好像两人之间的第一次单独对话,之前也就是发个消息什么的。
“我家里啊?瑶瑶不是都跟说过吗?无非就是爸妈离异,家里破产,现在背了一屁股债,但这跟我又没什么关系。”那头说。
许江河有点意外。
没关系是吧?
他点头:“没关系就好,那就这样。”
“等一下!”那头赶紧说,跟着讨乖起来:“干嘛干嘛?就不能对我有点耐心嘛?我说,我老老实实的说,还不行嘛?”
许江河不作声。
陈雯雯很会察言观色听语气,该识趣时就立马识趣,尺度拿捏的很精准,这也算是她的本事了。
她没再废话,表述能力挺强的,很快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听完后,许江河感到一些意外。
她爸是以前是做日化代工的,主要做出口,08以前风生水起,然后胆子越做越大,开始举债吞并其他小厂子扩大生产规模。
江浙沪一带嘛,尤其是这个时期,民间资金十分活跃,但也无序混乱,总之就是乱七八糟的,有各路借贷,有资金入股,还有一些不合规的债转股。
然后08年,金融危机,啪一下,很快啊,说没就没了。
讲真,确实挺难的,这种低附加值的代加工行业别看规模大,工人几百几千的,产值也看起来也可以,其实利润很一般,资金滚动特别的紧张,一断就崩,一崩就完。
意外的是,陈雯雯说这些不重要,也不需要她管,而且这是她爸的原话。
做生意嘛,本来就有风险,总不能只准挣钱不准亏钱吧?他爸亏是亏了,但他没搞资产转移那一套,该弥补的他都弥补的,现在欠的那几个大头,要么就这样了,要么他们再掏点出来支持我爸继续东山再起。
因为不是简单的债务关系,但又不是风险同责的合伙人,总之一句话,不存在他们轻轻松松当着催命鬼,然后她爸累死累活翻身给他们还债。
之前许江河也听陈钰瑶说过,有个别债主不是个东西,打陈雯雯的主意,她爸知道后直接找上门去,玩命。
是个狠人,也是条汉子。
另外事实上,情况也没那么的糟糕,他爸是一屁股债,但也确实没搞资产转移那一套,该承担的都尽量承担了,愿赌服输嘛,所以还是有一批人认他爸的。
陈雯雯呢,也不是完全的经济拮据,他爸大钱没有,但小钱能弄到,这主要来源他爸过去一些朋友的人情资助,虽然有些不好接受。
这些都没问题。
许江河本来也没有想要拉她爸一把的意思。
陈雯雯是陈雯雯,她爸是她爸,父女俩都很清醒,知道什么头不能开,什么气不能咽。
“所以,我爸的事情你不用顾虑,不过有机会的,你也愿意的话,我很希望你能见一下我爸,不求别的,就聊聊天,从你的角度给他一点意见就行。”那头陈雯雯说。
“我能给什么意见?”许江河笑。
“你肯定能啊,因为我爸吃亏就吃亏在读书少,他自己也说了,他那一套过时了,脑子僵住了,曾经有人劝过他,让他不要步子迈那么大,他没听,他不信!”陈雯雯说。
跟着,她语气一转,说:“先不管他了,说我自己吧。”
“嗯。”许江河点头。
“你放心,我保证,我个人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历史遗留隐患,我跟你说过的,野猫嘛,最爱干净,女人很容易将美貌变现,但那是条不归路,一个不小心就演变成了公地悲剧,这个道理我懂!”
“你还知道公地悲剧啊?”
许江河笑了,再次有些意外。
什么叫公地悲剧呢?这是经济学上的概念,简单讲就是公共资源大家都不心疼,到谁手上,谁就不遗余力的榨取价值。
“小瞧我了是不?”那头又来了。
但点到为止,立马恢复认真,说:“我承认,之前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脑子有些拧不清,当时有人找我,说有所谓的高端私人商务饭局,只要打扮漂亮一点,去吃个饭就行,不仅有酬劳,还能接触认识一些企业家大佬。”
“然后呢?怎么不继续了?”许江河问。
这个东西许江河可太了解,其实没那么低级化,如果真是那种高端级的,确实会有大佬,还是那种知名度很高的大佬。
金陵这边许江河不太清楚,但北上很多,能坐上饭桌的姑娘不仅漂亮,自身也很光鲜,一般都是那几个艺术院校,也不乏北上那几所顶级高校的所谓才女。
用一个体面的名词来说,叫向上社交。
“你明知故问~”那头娇声。
路子野就是这样,时不时的烧一下。
然后立马就恢复正常,说:“最开始认识你那次就是这样,你的那个合伙人,高远,百亿民企二代,然后我就遇见你了,然后……”
她不说了。
但这点伎俩许江河早就免疫了。
“别扯远。”许江河冷声。
“哼,难怪瑶瑶那么喜欢你,难怪那些言情小说一直写高冷霸道型的男主,确实让人着迷啊……”那头说着,突然问:“哎,你是不是很累啊?拒绝那么多的诱惑?”
虽然但是,许江河受用了。
“别扯远!”下一秒,他还是这句。
“知道啦知道啦。”那头说,听话中挂着几分小埋怨,语气音色拿捏的特别到位,这要是一般人,腰子已经被嘎了。
接着她说:“你现在是我的贵人嘛。”
怎么又成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