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着白云飞一脸得意扬扬的模样,钱图心中对他的怀疑与日俱增,他的财富仿佛是从天而降,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常人赚钱都是需要辛苦努力的,而白云飞的钱貌似来得过于轻松,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每人两百两银子,十人就是两千两,而场中至少有二十多个妇人,这就是四千多两银子,寻常百姓八辈子也难以赚到这样的巨款,即便是钱家也无法一下子拿出如此巨额。
然而,白云飞却轻松自如,仿佛这对他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越是细细思量,钱图越觉得不对劲。白云飞一句话就能让自己的父亲晋升为岭城十万护卫军的总教头,还能让自己的大哥从士卒升为副将军,此外还能毫不费力地拿出如此多的财富。
这一切都表明,白云飞绝非寻常的商族子弟,也不可能与朝廷中的人脉关系如此简单。
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莫非他是朝廷中的人?
如果是朝廷权贵之子,那么这一切倒是可以勉强解释,不过就算是贪官也不会一次性拿出如此多的钱财,更不会明目张胆如此张扬,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皇亲国戚?
一时之间,钱图心思电转,想了许多事情。
“二弟,你在想什么呢?”
大哥的手拍在钱图的肩膀上,将他从思绪中唤醒,他恍惚回过神来,看了看大哥,心中的疑虑依然挥之不去。
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说着他看了看门口,原本吵闹的场景已经恢复到了往日的宁静,那些妇人们都散了,白云飞也不见了。
“人呢?”
钱图的眼神有些迷茫,他轻轻嘀咕着。
大哥回答道:“都被云飞兄带走了。”
“云飞兄?”
钱图不禁怀疑地瞥了大哥一眼,“大哥,你平日里都是直呼其名,如今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亲切?”
闻言,钱程微笑着回答道:“唉,白云飞这个人,我之前只是觉得他是个纨绔子弟罢了,没想到最近这段时间他对我们家帮助甚多,不知不觉间我们便多了几分交情。况且你受伤时,要不是他的及时援手,我们早就命丧王家了。噢,对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还有那一次百花阁的事,我听城主府的亲卫说,当天夜里有个人去见了城主大人,那个人的身形与白云飞相似,尽管当时天色已晚,无法看得十分清楚。但是我仔细一思索,那天晚上你回来后,白云飞兄就不在钱府客房,我猜或许正是他去了城主府。”
“大哥的意思是说,白云飞与城主大人有着密切的往来?”
“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但你作为他的朋友,你应该更了解他。无论如何,我总觉得他的行踪总是让人难以捉摸,有些事情始终猜不透。”
钱程继续说道:“而且,岭城百花阁这个所谓的密探组织,我始终保持怀疑。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丝线索,即使审讯那些人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怎么突然间就成了密探?要不是因为牵涉到你的事情,我早就想再次插手调查一番了。”
闻言,钱图眉头皱得更深,“大哥的意思是……”
钱程打断道:“别担心,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对这件事情比较好奇,毕竟白云飞一直在帮助咱们家,人家既然不愿透露太多,咱也不必去打破砂锅问到底,这样反而会伤到人家。”
他叹息一声:“虽然我和白云飞接触得不多,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钱图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点了点头,“我明白。”
“好了,咱们回去吧,这几日温氏的人要来,咱们可有的忙了。”
“嗯。”
两人向门内走去。
……
入夜,白云飞一身醉醺醺的回到了钱府,他被几个仆人搀扶着来到了客房,躺在柔软舒适的床榻上,他满足地闭上双眼,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半个时辰后,他悠悠醒来,看着陌生的环境,一阵酒精刺激的眩晕袭来,顿时头痛欲裂。
这是哪儿?
白云飞揉了揉脑袋,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他挣扎着坐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又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我说你在岭城买了自己房子,怎么还赖在我家不走。”这时,他抬头一看,钱图不知道何时坐在了客房的椅子上,手里还摇晃着酒葫芦。
白云飞撇了撇嘴,“你家就是我家,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可是你爹同意的。”
“哼!”
钱图冷哼一声,将手里的葫芦递给白云飞。
白云飞伸手接住,虽说已经喝了许多酒,但是对于喝酒的人来说,永远不嫌弃多,他仰头喝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味道还挺特别的。”
“纯酿米酒。”钱图慢悠悠地说道。
白云飞哈哈大笑,说道:“我还真是没尝过这玩意,味道真不错。”
喝了几口酒,白云飞又感觉脑海一阵眩晕,随后他的脑子开始模糊,他用手撑住了额头。
钱图站起来从他手里拿过酒壶,“我猜得不错,那些泼妇都没能逃过你的魔爪吧?”
白云飞眯了眯眼睛,脸上浮起一丝淫秽笑容,“钱兄,你这话说得,我好像淫贼一样,我可告诉你,我白某人是个君子!”
“你是君子?”
钱图嗤笑了一声,嘲讽道:“君子有人妻之好?”
白云飞立马反驳道:“你懂什么,这叫情!也不是人妻,只要是而立之年的我都爱,你不懂年纪越大,情越深,你呀,你平时只知道修行,不去体会人间的情爱,又怎么能够了解……”
话还没说完,白云飞‘咣当’一下,倒头就睡了过去。
钱图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无语地将酒葫芦放在他桌上,然后匆匆转身进了自己的小院。他拖着疲惫的身躯上床,轻轻盖上了厚厚的棉被。
这个夜晚显得异常漫长,钱图从未有过如此感觉。
在这个漫长的夜晚里,他做了许多梦。
梦中,他看到了愤怒满面的三弟,不停地责骂着他。
还有一个梦中,他看到了满身是血的弟妹,手里提着一把剑,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
艰难地挣脱了那些可怕的噩梦之后,他又陷入了一个美妙而让人心神荡漾的梦境中。
在梦里,春十三娘的面容时而远离,时而靠近,宛如一朵娇艳的花朵,在他的意识中不断变换姿态。
她那粉润的樱唇带着淡淡的冷香,渐渐凑近,轻轻地贴上他的嘴唇,犹如一阵清风拂过,令他的身心为之一震。
钱图注视着春十三娘与他深情相吻,他的眼神失去了焦点,脸上浮现出陶醉的神情,仿佛他们已经沉浸在了柔情的海洋中。
那雪白修长的玉手从黑暗中伸出,闪烁着明亮的光泽,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面颊,如同一缕柔风拂过,令他感到无比温暖。
钱图张开双臂,缓缓地环住春十三娘纤细的腰肢,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仿佛融为了一体。
就在两人越发亲密,钱图的情感达到了巅峰之时,他突然感觉到春十三娘身上那清淡的冷香变得浓郁起来,仿佛引起了他打喷嚏的感觉。
他惊醒过来,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他的额头。
“呼……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他自语道。
他环顾四周,意识到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境,钱图长出一口气,感叹着自己的幸运与无奈。
天还没亮,黑夜笼罩着整个岭城。
钱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终于,他坐起身,穿上一件薄薄的衣服,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院子里,月光如水洒落,映照着一道模糊的身影。
钱图眉头紧皱,走过去,才发现那人竟是他的父亲。
“爹,您怎么……没睡吗?”钱图走近,轻声问道。
钱无量猛地回过身,似乎颇为惊讶。“哦,刚才睡了一会儿,结果睡不着了,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钱图听了,却从父亲的脸色和眼神中看到了忧虑,想必是再次为弟弟钱浩的事情而担忧,这个父亲,虽然嘴上说得很决绝,但心里却是刀子嘴豆腐心,恐怕此刻还在为之前的态度感到后悔。
“爹,其实三弟的事情,也怪我,如果不是高德寺的……”
“别再说了,你做的并没有错,高德寺的和尚不好好修行,却用这种方式来显现求子灵验,如果我遇到也会这样做。”钱无量摆了摆手,打断了钱图的话,然后他又反问道:“咦,对了,你怎么也没睡?”
“呃……呵呵,我其实是刚刚醒来……”钱图有些窘迫的回答。
“好了,我要回去了,天凉了,多穿点衣服。”钱无量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走回自己的卧室。
“唉……”
看着父亲的背影,钱图不禁长叹一声,也充满了担忧与无奈。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余光瞥见一道胖影,翻出了他家的院墙,钱图眉头一皱,急忙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