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舟还想先下手为强。
可惜……安帝身后的内堂里,又走出四个双眼通红的怪物。
噌!
宁远舟在空中划一出一道漂亮的剑花,剑锋直指安帝。
“静亭会为我报仇的。”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安帝端起桌上带血的金樽,杯中有血,他却毫不在乎的一饮而尽。
“我就是死在这儿,你这些蛊虫催生出来的怪物又能活多久。”
宁远舟无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殿前卫们,缓缓开口。
“他们会很快会疯狂,互相厮杀直至死亡。”
安帝的脸上没有一丝惋惜之色:“他们为安国!为朕!死得其所。”
“呸!”
宁远舟喷出一口带着鲜血的唾沫。
他以没有时间说的更多了,第一批疯狂的殿前卫已经扑了上来。
“是人都有弱点。”
安帝还在继续说,他的声音穿过殿前卫们的嘶吼,准确无误的传进宁远舟的耳中:“朕刚开始以为,他的弱点是那个女人,可人~终究是难以掌控,能掌控的~是人性。”
安帝不断抚摸着身边渗出鲜血的脑袋,像是在抚摸某种珍贵的珠宝:“朕还以为~他会和你一起来,他没同你一起,算是一点小小的意外吧。”
“这点意外会要了你的命!”
宁远舟一剑划开近身的殿前卫的喉咙,躲开满地蠕动的蛊虫。
”他一定不会放弃任辛,无论如何都会救她,你猜~他会不会来救你,朕觉得无论他在哪儿,此刻都在赶来华清宫的路上。”
安帝拿起桌上的一颗葡萄,剥开,塞进手边已无咀嚼能力初贵妃嘴里:“很快,这点意外就没有了。
等你们死之后,朕会拿着你们的脑袋,向梧国问罪,十三万两黄金,加上你们那个礼王的人头,朕都会要回来。
在这之后,朕很快就会同前朝烈帝一样,九国一统!称霸中原!”
“你做梦!”
宁远舟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已经有几具尸体堆积在了他的脚边。
“不过你是看不到了。”
安帝抬起头看着人堆中的宁远舟,微微皱眉:“人是不是少了一些,不过……算了,这些也够。”
…………
与此同时,安帝说的对。
抱着婴儿的静亭,已经与李同光并肩已经走到了华清宫附近。
得益于初贵妃的谋划。
疯狂的殿前卫刚刚出现,就与早就埋伏在华清宫周围的羽林卫厮杀在了一起,面对一群疯狂的怪物,两只卫队普一接触,羽林卫的伤亡就开始猛增。
“朱殷!”
李同光高喊着自己的副将,同时扭头看向静亭:“羽林卫在这里的事,我完全不知情,完全是他自作主张。”
“他是为你好,按照计划安帝死后再杀了我们,对你的安国皇位有利。”
静亭淡淡的点头,道人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华清宫之中,他能听见里面宁远舟的怒吼,和刀剑的嘶鸣。
“还请道长救救朱殷他们。”
拔出腰间的长剑,李同光感受着身体里的虚弱,他已无法再握紧它,无法上阵杀敌。
“贫道会的。”
静亭点点头,轻轻掀开盖住婴儿的布帘,怀中拿起一个拨浪鼓轻轻摇摆。
咚~咚~
拨浪鼓的声音在战场上,微不足道可婴儿还是笑了起来,伸出两只白嫩的小手,试图抓住摇晃的骨棒。
李同光第一次仔细观察这个从见到静亭开始,道士就一直抱着的婴儿。
只一眼,久经沙场的长庆侯,就已是满身冷汗。
婴儿没有眼仁,或者说那血红的瞳孔之中,有一双同样血红的双眼,正在观察这个世界。
“帮哥哥一个忙,让他们停下好吗?”
静亭轻轻的摇晃着怀中的婴孩,声音轻柔。
婴儿没有按照静亭说的去做,或者他根本不明白,面前的人说的是什么,只是伸手去抓停下来的拨浪鼓。
咔吧!
咔吧!
拨浪鼓被婴孩活活掰断!李同光第一次仔细听了听婴儿的笑声。
那笑声,像一种愉快的嘶吼,尖细又刺耳。
邪恶,这是李同光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词。
“这孩子,他……”
李同光指了指静亭怀中的婴儿,他发现孩子口鼻溢血,全身都有汗珠般的血雾喷出,撕扯拨浪鼓的力气却越拉越大:“他……是不是要死了。”
“安帝的寝宫下面有一条密道,掀开他的床,床板下有机关,用手指敲三下床边,就能进去,进去之后,无论有哪个岔路都走坎字方向,走过七个之后的下一个岔路,走巽字方向,你会看到一个太极图,与贫道剑上的一样。”
静亭指了指自己剑咯上面的阴阳太极:“太极图下面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才是安国的三皇子,是杀是救,都随你。”
“那这里……”
李同光目光担忧的,看向羽林卫的众人所有的殿前卫都变成了蛊人,他们丧失着理智疯狂的厮杀着面前的一切。
“你去吧。”
静亭看着面前恐怖至极的惨烈战场缓缓开口:“这里交给我。”
道人拔出了背在他身后的道剑,这一次对准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的手腕。
“本来还想杀进去的,可时间不够了。”
静亭低头看着怀中已经被血雾包裹的婴孩儿,淡淡开口。
宿主一死,蛊王也会随之死去,他当然记得。
道人手指轻轻刮过婴儿的手腕,伸出自己的手,两道伤口紧贴在了一起。
一道蜿蜒的巨虫如爆起的青筋般,在婴儿身上浮现,紧接着,出于求生的本能,它开始疯狂的向静亭体内蹿来。
顷刻间就钻入了静亭的身体之中。
婴儿的瞳孔,也恢复了正常的黑色,只是还有些许血丝遍布。
“老实点。”
静亭看着自己的手臂。
在道士庞大的内力胁迫下,李家喂养了不知多少年的蛊王,在这一刻显的非常安静,静亭知道,这是暂时的。
“都停下。”
静亭淡淡开口,声音传遍整个华清宫。
几乎同时,所有的殿前卫都站在原地,低垂着脑袋,像一块块木头。
“安帝陛下,砍了脑袋,你会死吗?”
宁远舟推开围在身边的殿前卫,对着不远处的安帝,露出一丝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