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皇帝以及百官都笑了,笑意中有自豪,金国此次的挑衅反而成了自取其辱;也有敬佩,那书生文人连斩三位金人悍将,让敌国见识到了大宋的士大夫也能提刀上战场。
在斩杀完金使之后,白梦再次将剑锋直指金人使团,再次大声逼问道:“还有金使要上来杀我吗?”
这一刻,战台下的所有人都被白梦的气场给完全折服了。他威仪凛然,如山川之巅矗立在众人心间,一身随风飘荡染血的书生长袍凸显他的威严。他的目光犀利如剑,一举一动,杀伐果断,在其身旁仿佛有一股让人热血沸腾的力量。他站在场中,剑指金人,宛如世间风云变幻的主宰。
李清照的眸子明亮而又清澈,透过她的瞳孔,可以看到她对白梦的敬畏之情,或许是因为他非凡的武艺,或许是因为他的杀伐果断,都让她觉得和寻常人太不一样了。这样的白梦让她陌生,自己好似才刚开始认识他。
长公主也被白梦挥剑的形象所折服,在她看来,他的身影与一个无所畏惧、势不可挡的将军身影重合。她对白梦的敬畏宛如含苞待放的花蕾,在她的心中绽放,让她情窦初开。
白梦的话音一落,现场出奇的安静,金人使团中擅武者已经被尽数斩杀,剩余的几人默不作声。现如今他们上去只能是送死,反而更加给金国丢脸。
赵官家看到内务人员来到了他的面前,急切的询问道:“方才他们又说了什么?”
内务太监回复说:“回禀陛下,那位公子问金人使团还有谁要登台杀他,已经没有人回应了。”
“恭喜官家,此次比试扬我大宋国威,金人反倒自取其辱了。”听到内务太监如此回答,百官纷纷向皇帝道贺,面露喜色。
赵官家却没有露出笑容,反而心情凝重,他沉声吩咐道:“厚葬李国栋,对其亲人家属加大抚恤力度,追赠李国栋庆成军节度使,谥号忠武。”
战台上,白梦再次剑指金人使团,大声询问道:“金使鼠辈,都怕了吗?”
现场寂静无声,白梦见已经无人应战,便掷地有声的说道:“既然无应战,此番比试,乃吾胜矣,即大宋胜矣。然,今日吾敢为大宋迎战外族,来日尔等可愿为大宋而战乎?”
白梦想借此“反讽”唤醒宋人的民族血性,然而他失望了,他看到的只是众人对于这场胜利的喜悦,在这样的社会风气下,他的渺小的声音难以唤醒这类沉睡的人群。
众人没有回答,好似只听到了前面的话,却忽视了后半句才是最为重要的部分,金人使团见此大声嘲讽道:“不是谁都同你一样,宋人都是懦夫草包居多。”
金人使团的话音刚落,众人再次看向白梦,期待听到他的回答,然而白梦只是大笑几声,摇了摇头,走下了战台。
比试结束,在白梦转身要走下战台之时,赵官家的宣旨太监登台,沉声说道:“白梦接旨。”
接旨?白梦听闻,当即将剑插于战台之上,剑身颤抖,他双手作揖而后回应道:“草民白梦接旨。”
宣旨太监说道:“传陛下口谕,今日与金国之比试,乃朕之大宋胜矣,大宋使臣白梦,连胜三位金国使臣,扬大宋国威,特赏银五千两,御赐宝剑一把。钦此。”
白银五千两,是正三品官员几年的俸禄。当百官从赵官家口中听到赏赐内容时,有些微词,但很快他们就都释然了。
这是相当于他阵亡三次,再加上怒斩三人、为大宋找回脸面的赏赐,还是很合理的。至于御赐宝剑,有很大可能就是他对敌所使用的剑,是赵官家收藏的,价值也不高。
台下百姓听闻赏赐内容,他们满眼羡慕,但在他们看来,这是他应得的。他们自认为没有那样的勇气和实力战胜金人,这些都是他用命换来的赏赐。
“承蒙陛下赏赐,草民谢主隆恩。”礼毕,白梦取回地上插着的宝剑,收回剑鞘之中,径直跃下了战台。
见白梦总算是从战台上走了下来,李清照和长公主等人当即围了上去,当即询问他的伤势如何了。
“我无碍。”白梦的伤口早已停止了流血,他只需要回到道门内运功疗伤即可恢复,这些伤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磨砺。
“宫里有御医,我领着你进去包扎一下。”长公主的绝美面庞被忧虑所笼罩,她的眉头紧蹙,眼中透露着浓重的不安和忧虑,纤细的手拉着他的右衣袖,要带他进宫。
李清照看着他的衣袖已经染成血红色,她没有斥责白梦的登台行为,她也没敢往伤口上看,内心焦虑不安。长公主的话音落下,李清照也是连忙附和,要求他快同长公主回宫找御医看一下,以免留下隐疾。
宣旨太监传达旨意之后,并没有离开,他来到白梦跟前,对白梦说道:“赏赐稍后会送到白公子住所,陛下已经为白公子传来了御医,还请白公子移步至御医处。”
随后白梦等人来到了医馆,众人在外等候之时,李格非匆匆赶到了这里,见到了在外面等候的众人,他连忙向众人询问他的伤势情况。
御医处理完他的伤口后,和众人寒暄了几句,就又被赵官家身边的太监喊走了,他和众人就此分别。
一转眼,赵官家已经在二楼茶肆上久等了,白梦见到了他,身为臣民最基本的礼仪不能少,他连忙行礼问安。
“白兄,那日是长公主不让朕透露身份的,你不要介意。”
白兄?皇帝跟自己称兄道弟,白梦的压力值一瞬间就增大了。虽然他是外来的修士,但是这个身份现在不能暴露,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臣民,该有的君臣之道还是要遵循的。
“陛下这可折煞我了,草民不敢。”他当即作揖回应道。
白梦的话音刚落,赵官家就感到了他的刻意疏远,眼中闪过一丝恍惚,他这个皇帝没有什么真朋友,这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他自己也知晓,君臣之别,是他们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
赵官家让他不要多礼,两人同坐一桌品茶,官家询问他的伤势情况,白梦也是表明自己无碍,多谢他请的御医。赵官家认为这都是他应该做的,他为大宋立了大功,这些不算什么。
“官家,我想知道李国栋的亲属在哪里?我想将赏赐拿给他们。”白梦一直没有忘记李国栋临死前说的话,他对自己没能帮他耿耿于怀,想将赏赐拿给他们,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我已经安排好了,抚恤力度足够他们一家人后半辈子生活无忧。”赵官家不愿意透露出李国栋亲属的住址,他跟白梦说李国栋是为国而死,朝廷不会亏待他的在世的亲人,而他的赏赐是他应得的。
两人闲谈之时,赵官家当即又问了他两个问题。
他的一身武艺是何处习得?
完颜康不是第一个死在他手里的敌人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