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城皇宫西侧,月坛之上,气氛庄重肃穆,万籁俱寂,唯有微风拂过,轻轻摇曳着宫廷灯笼的轻纱。
月坛之上,皇帝祭月时所用的贡品摆满了祭台,中央是一尊精美的玉制玉兔,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跳跃而去。
玉兔旁是一盘新鲜的小饼,色泽金黄,散发着诱人的馥郁芬芳。
祭台的两侧,摆放着各种水果和五谷,皆是当季最饱满、最成熟的果实,每一个都经过精心挑选,颜色鲜艳,这是告诉月神大宋今年的收成情况。
此外,还有一壶壶美酒,酒香四溢。金制的酒杯轻盈剔透,盛满了甘醇的花酒,在月光下闪耀着晶莹的光泽。
赵官家,身着华丽的龙袍,一步一步地走向月坛中央,他的身后,皇族成员们井然有序地跟随,手中捧着的龙涎香云雾缭绕,为这月夜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月坛四周,宫灯璀璨,与天上的繁星交相辉映,宫女和太监们穿着五色斑斓的衣裳,列队两旁,宛如两条绚丽的彩带,他们低眉垂首,尽量不去打扰这神圣的仪式。
赵官家登上祭坛,站在月坛中央,目光坚定地投向明月,沉声有力的说了一段祭月词:
“朕,承天之命,以祭月神,今逢中秋佳节,月圆之夜,特此向月神献上朕之诚心。”
“月神在上,庇护万民,朕仰赖月神之庇佑,承天之洪福,得以统御天下,安定万邦,今以五谷丰登,万民安乐之景象,向月神表示感激之情。”
“祈求月神赐福于我大宋,国运昌隆,万世永续,愿我朝臣民安居乐业,福寿安康,共庆中秋佳节。”
话音在月坛回响,赵官家缓缓将手中的龙涎香插入坛中央的香炉中,袅袅青烟立刻升腾而起,仿佛与月光融为一体。
随后,赵氏皇族依次登上月坛上香,长公主身穿华丽的礼服,缓缓上前上香,明黄色的礼服上以金丝绣制凤纹,牡丹花点缀着裙摆,象征着花好月圆。
她的头上穿戴着金饰发簪和步摇,发簪上的珠宝在月色下闪闪发亮,步摇轻微晃动,稳稳的将香插到了香炉之上。
赵氏皇族上完香之后,宫廷乐队奏起了庄重的祭月乐曲,舞者们登上月坛,翩翩起舞,她们的衣裙飘逸如云,舞姿曼妙如风。
月坛下方,众人抬头望向明月鞠了一躬,微微低头,闭上眼睛虔诚祈祷,长公主恬静的面庞露出了一抹微笑,不知道许的什么愿望。
不久后,祭月仪式正式落下帷幕。
在众人瞩目之下,赵官家走在最前方,赵氏皇族的成员们则是有序地跟随在他的身后,一起前往集英殿,今晚将在那举办盛大的中秋团圆晚宴。
在原地月坛的周围,仍旧驻留着一群宫女和侍卫,他们笔直地站立着,礼仪端庄。
而在他们旁边,已经准备好了沉香,这些沉香是为赵氏皇族之外的官员和他们这些宫女侍卫准备的,此时这些沉香正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朝廷的官员们各自吃完自家晚宴后,也是纷纷从各自的府邸赶来,他们急匆匆地步入月坛,按官阶高低依次上香。这些官员们虔诚地祈求月神赐福,希望在这个特殊的夜晚能够得到神灵的庇佑。
不久后,李格非也缓缓走上祭坛,将沉香笔直的插入香炉之中,他的头发已经渐渐染雪,心中默默祈愿闺女能够寻到一个好归宿,过得幸福。
待到大部分官员上香完毕后,那些等候在一旁的宫女侍卫们也开始有序地上香。
他们双手合十,低头祈愿,神情专注而虔诚,此刻,整个月坛沉浸在一片祥和与宁静之中,所有人都期盼着月神能够感受到他们的虔诚,降下福祉。
……
李府,李清照的闺房内,灯火通明,吃完团圆晚宴后,她正端坐在镜前,细心地补着妆。
她轻轻地蘸取了一些胭脂,在眉心处轻轻一印,一朵精致的花印便在她的眉心处绽放开来。
她的手指轻巧地掠过面颊,将朱砂纸轻贴在唇上,然后轻吻一下,唇色更加鲜艳,随后她又轻轻抹上唇脂,使鲜嫩的嘴唇更加娇艳欲滴。
“小姐,林姑娘来了。”府内婢女向正在补妆的李清照说道。
“快让她进来。”李清照回应道。
没过一会儿,林娉婷悄悄地出现在了李清照的身后,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她轻轻地开口道:“哇,清照姐今晚真是太美了。”
李清照听到她的声音,微微一笑,她知道这丫头早就进来了,只是她故意不出声,想逗弄一下这丫头。
此时,她转过头来,看着林娉婷的眼睛,从容的说道:“就你嘴巴甜。”
林娉婷咯咯地笑了起来,轻轻挽住李清照的胳膊,两人同时对着铜镜甜甜一笑,这份花容月貌让天地也为之倾倒。
“走啦,别让金石社的姐妹们等急了。” 李清照微笑着提醒,手指轻弹了一下林娉婷的额头。
随后,她那银铃般的笑声在闺房内回荡开来,洋溢着温暖和幸福。她的两个酒窝若隐若现,美丽动人。
接着,李清照拉起林娉婷的手,她们迈着轻盈的步伐向金石前进,各自提着一只灯笼,身影曼妙如仙,仿佛两朵盛开的花朵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
祭月仪式落幕,石桌上的油灯依旧摇曳着淡淡的灯火,虽然白梦知道这里的明月山川都是轮回天道显化而来,并没有什么神祇存在,但他还是享受着这样的仪式感。
与此同时,白梦知晓长公主还需与赵氏皇族共度中秋晚宴,因此他并不急于前往宣德门赴约。
此刻,他与婉儿并肩坐在主卧的屋顶之上,瓦面上摆放着精致的中秋小饼与芳香四溢的花酒。
月光洒落在白梦的面庞,映照出他眉宇间的淡淡忧愁,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天边的明月,思绪万千。
他心底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妹妹采薇、师门故人、还有那个藏在心底的人,都让他心生感慨。
他内心深处的渴望与纠结,如同秋夜的微风,轻轻掠过屋顶,无声又无息。
婉儿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生怕一不小心就从这屋顶上跌落下去。
此时,她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那轮明月,仿佛怕错过任何一丝细节。
然而,就在她不经意间的一次回头中,她瞥见了白梦那略带落寞的神情。
婉儿看在眼里,心生疼惜,她轻轻地转过头,看向白梦,温柔的问道:“你,不想去见她吗?”
婉儿心里明白,那个他心里的女子,是他的软肋,但她并不嫉妒,因为她知道,白梦的心里也有她的一席之地,只是这份爱深沉而无奈。
“其实,我心里一直想着她。”白梦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和思念。
他知道,婉儿在刚刚祭月时听到了他祈祷的低语声,或许长公主也是将李清照透露给了婉儿,所以她那天才黯然神伤。
“不提她了。”白梦突然转变话题,她不想和婉儿谈论这方面的事情,他想起来那天婉儿在枫林中要与他交换故事,但他那时没有说出口。
“其实,我想起了另一个人。”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紧紧抓着酒壶,想喝却又不敢喝,不能喝。
因为他答应了长公主一起出游,他不能醉酒,不能食言,扫了大家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