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房间里,传来了姜语湘的一声幽幽叹息。
她抬眸,那双美眸中泛起一抹说不上来的异样情绪。
“奇了怪!”
姜语湘自言自语:“世人皆知林恒重专情,堂堂临王,坐拥数十万大军,权势滔天,却从始至终只有过一名王妃,甚至连小妾都未曾有过。”
“姐姐跟林恒重算得上是郎情妾意,哪怕姐姐过世了这么多年,林恒重依旧钟情姐姐,未曾再娶过。”
“也正因如此,临王府如今才人丁凋零,可怎么到了江年这臭小子身上……就不一样了呢?”
姜语湘有些想不明白,姐姐和那位临王都算得上是专情之人,一心一意。
可怎么到了林江年的身上,这小子就学会沾花惹草了?
这才来京城多久,已跟赵家小姐,和长公主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在此之前,跟在姜语湘身边多年的纸鸢也没能逃过他的魔爪,对了,还有那位天神教的圣女……
甚至就连他身边的贴身丫鬟小竹都没放过……
一想到这,姜语湘就很服气。
这臭小子别的本事没有,下手专挑漂亮的!
她刚才所想起的这些女子,无一例外不都是当世绝色。
眼光是真的好!
但这臭小子……
也是真的不知天高地厚!
想到这,姜语湘脸上略浮现起了一抹担忧。
其他人都还好说,但那位赵小姐身份毕竟太过特殊。这臭小子万一真的招惹了,日后的麻烦可不小。
以这臭小子的性格,怕是真的有可能……毕竟,这臭小子连她都敢……
这一瞬间,姜语湘似想起了前段时间那两次所发生的事情。一张原本还算白皙的脸色,当即浮现起一抹红晕。
面色略有些滚烫,神色也颇为不自然。
她盈盈目光中泛着几分羞怒,哼哼开口。
“这臭小子……”
“欠收拾!”
恶狠狠的喃喃自语,但随即不多时,姜语湘的目光又逐渐恍惚起来。
她抬头看向门口,怔怔出神,不知想着什么。
清冷的房间内,颇为寂寥。
……
另一侧。
林江年离开小姨那儿后,先行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院。
院中冷清,不远处屋檐走廊下亮着灯光,小竹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门槛上,撑着小脸儿发着呆。
“殿下?!”
听见脚步声,小竹抬眸,随即略还有些稚嫩可爱的小脸蛋上浮现起笑容,圆溜溜的大眼睛更是神采流转意动,她兴奋的站起身来,跑到了林江年的跟前:“殿下,你回来啦?!”
林江年点了点头,将小丫鬟搂进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你怎么坐在门口?天气这么冷,回房间去吧!”
“我在等殿下你呢!”
小竹脸蛋红扑扑着,眼眸兴奋流转,脑袋埋在林江年怀里,贪婪的呼吸着自家殿下那炙热好闻的气息。
林江年弯腰,伸手穿过小竹的腿弯,将她抱起,走进房间内。
“外面冷,以后在房间里等就行了!”
“哦!”
小竹乖巧的点头,房间内昏黄的灯光将她的脸蛋照的红扑扑着。
霎时羞红可爱!
“对了,纸鸢呢?”
林江年想起什么,问道。
“纸鸢姐姐在隔壁房间内!”
小竹开口,又想到什么,眼珠儿微微转动:“殿下,伱今天……去见长公主了?!”
之前在姜母那儿时,小竹听了个真切。
殿下,今天跟姜少爷在南湖发生了争执,殿下,在偷偷见那位长公主?
“对啊!”
林江年轻笑点头:“怎么了?”
“你完了!”
小竹面露几分同情神色,仰着小脸看着自家殿下那满不在乎的模样,很认真开口:“纸鸢姐姐生气了!”
生气?
林江年早预料到了。
原本准备忽悠完姜绍安后,就回来安抚纸鸢,没想到被小姨逮住,直到现在才回来。
“你怎么知道纸鸢生气了?”
“猜的!”
小竹绷着小脸儿,煞有其事道:“殿下,长公主是您的未婚妻,你去见长公主,纸鸢姐姐的确无权过问。但……纸鸢姐姐肯定会生气!”
小竹很笃定。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纸鸢姐姐了!
纸鸢姐姐心眼很小……之前纸鸢姐姐发现她跟殿下的关系时,可把小竹给吓坏了!
当时纸鸢姐姐看她的眼神极为不善,可让小竹害怕了好长一段时间。
所以,今天纸鸢姐姐得知殿下去偷偷见了长公主,肯定在生气。
所以回来之后,小竹都没敢去隔壁院落,生怕担心被生气的纸鸢姐姐波及到。
想到这,小竹深深叹气,她果然是个可怜无助的小丫鬟。
如履薄冰呐!
听着小竹煞有其事的分析,林江年轻笑一声:“纸鸢哪有你想的那么小心眼?小竹你这可是背后说她的坏话,当心我回头告诉她?”
小竹一听,顿时吓的小脸苍白,连忙捂住了嘴巴:“我,我胡说八道的,殿下不要,不要告诉纸鸢姐姐……”
她就是这么随口一说,要是纸鸢姐姐知道背后说她坏话,肯定会……狠狠收拾她的!
“行了!”
林江年没再吓唬小竹,摸了摸她脑袋,吩咐道:“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哦,好!”
小竹连忙乖巧的小跑离开了房间。
今日去了趟南湖,又去见了陈常青一面,回来之后又折腾了一番,身上沾染了不少风尘仆仆。
小竹备好了热水,林江年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来到了隔壁院落。
不远处屋檐下,门窗紧闭,灯光从窗户口透出。
林江年来到房门口,敲了敲门。
“纸鸢?”
轻唤了一声后,推门走进。
以前林江年每次来找纸鸢时,从不会如此客气,都是直接推门进去。
但自从有过上两次的经历,推门进入房间,满心欢喜的准备找纸鸢温存,结果上手一摸……
发现人不对的经历后,林江年被吓的魂差点没了!
自此以后,林江年就变得特别礼貌!
每次过来都提前敲门,打好招呼,生怕再来个梅开三度……前两次都能用误会来解释的话,若是发生了三次,那真没法解释了!
毕竟,第一次只是不小心抱了一下。
但第二次……
念及于此,林江年心中突然微动,有些已经过去数日,但依旧熟悉的饱满触感突然涌上心头……
颤巍,滑腻!
这该死的记性好呐!
林江年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走进房间内。
清冷的房间内,纸鸢静静站在不远处的窗沿边,透过窗户看向后院。
后院内一片漆黑,远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处。冷风顺着窗沿涌入,将她披散落下的秀发吹的凌乱,露出一张清冷精致的脸庞。
少了几分往日的凌厉清冷,多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柔和。
她静静靠在窗沿,身上穿着居家的睡裙,宽松的睡裙,却难掩少女那妙曼日渐成熟的身姿。
似也才刚沐浴过不久,房间内还弥漫着一股女子沐浴过后独有的花瓣香味,混合着纸鸢的体香,极为令人沉醉。
林江年走近,依稀可见少女那白皙的肌肤上泛着几分热气,白里透红的肌肤娇嫩滑腻,美不胜收。
“天气冷,当心着凉!”
林江年走到纸鸢身后,轻轻为她披上了一件外衣。
纸鸢回头,对视上他的眼睛,没说话。
林江年将窗户关上,冷风阻隔在外,房间内温暖了几分。
“在想什么呢?”
林江年低眸,从伸手怀抱少女,将她搂入怀中,微微低头,轻轻嗅闻着她发丝上传来的香味。双手搂抱着少女那盈盈一握的腰肢,隔着衣裙感受着少女那细腻的肌肤触感。
纸鸢微微低眸,神情似有些不自然,一抹说不上来的羞涩从眼眸底闪过。
“没什么!”
声音不冷不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江年低头,看着她冷清的模样,忍不住微微低头,在她光滑如玉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猝不及防!
纸鸢面色肉眼可见泛起一抹羞红,她不自然的挣扎了下,扭过头去。
林江年瞧着纸鸢的小反应,轻笑了一声,又低头凑近少女耳边:“听小竹说,你生气了?”
纸鸢微怔了下,这才似乎想起什么,沉默了下,没有去看林江年的视线:“我生什么气?”
“小竹说,是我今天偷偷去见那位长公主,所以你吃醋生气了?”
林江年轻笑开口,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纸鸢的反应。
听到这话,纸鸢沉默着。清冷的脸蛋上,瞧不出什么情绪来。
“所以呢?”
她开口。
语气不悲不喜。
“所以,我要来跟你好好解释解释。”
林江年从身后搂抱着少女的腰肢,顺势牵起了她的手,将她细腻十指青葱的素手放在了手心上,紧紧握住。
低头,静静欣赏着少女的掌心,以及目光视线所穿过的威耸山峰。
“今天长公主的出现,算是个意外……”
林江年轻声开口。
他跟纸鸢解释的版本,跟小姨的不太一样。
小姨并不清楚林江年针对密天司的计划,所以,他跟小姨的解释,是围绕陈飞扬的死进行的。
但纸鸢最为清楚不过林江年的计划目标,因此,林江年的解释当中,有了一些小小的变动。
比如说,他今天的确是去见赵溪的,长公主的出现也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意外。
但林江年去见赵溪的目的,是围绕着两人之间的交易计划,以及基于互相利用的出发点进行的。
对此,林江年并没有隐瞒。
纸鸢也没说话,静静听着林江年的解释。
她毕竟不是寻常女子,不会在听到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出去幽会而大吵大闹。
她也相信林江年不会骗她,他说不会娶长公主,那就一定不会反悔。
不过……
在听完林江年的解释后,纸鸢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为什么会约你在南湖?”
纸鸢的问题,一针见血!
林江年冷汗直流。
汗流浃背了!
的确,这个问题很难解释。
南湖那地方,毕竟不太一样。孤男寡女出现在那儿,多少显得有些暧昧了!
“可能,是那位赵小姐喜欢南湖的风景吧?”
林江年轻咳了一声。
见纸鸢思索的神情,林江年当即转移了话题:“对了,听小竹说,你在让那对姐妹花跟着你习武?”
“嗯。”
纸鸢微微点头。
沉默了下,道:“她们二人武学根骨不错,适合习武。”
“不错?”
林江年有些意外:“有多不错?”
能让纸鸢亲自出手调教指点的,恐怕武功天赋不会低!
“当世少有。”
纸鸢沉默了下,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
林江年有些意外,能让纸鸢给出这样的评价,这可不得了?
当世少有?
“跟你我比起来,如何?”林江年问道。
纸鸢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没有可比性,不过……”
“她们二人武学天赋极高,悟性也极为不错。好好指导,不出两年……”
说到这里,纸鸢看了他一眼:“能让临王府再多出两位顶尖高手!”
对视上纸鸢的视线目光,林江年很快读懂了点什么。
不是临王府会再多出两位高手,而是他林江年的身边,会再多出两名顶尖高手。
难怪纸鸢会决定亲自指点调教那对姐妹花!
纸鸢,这是在帮他培养势力!
一来,有了纸鸢的调教指点,对那对姐妹花无异于是百利无害。二来,那对姐妹花年纪尚小,正是最好控制洗脑的年纪。
纸鸢在给二人传授武艺时,也同时会将忠诚于临王世子的思想念头灌入二人思想中。
如此一来,等再过几年,林江年身边便能多出二位像林青青那般忠心耿耿的高手。
甚至,这二人的武学天赋要比林青青更为高的多!
想明白这一点,林江年感动不已。
“辛苦你了!”
林江年低头看着怀中少女,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纸鸢面色微红,似有些羞涩不自然。
她似想到什么,眼眸微垂,又轻轻摇头:“我,也没能帮上你什么。”
她名义上身为林江年的侍女,可自入京以来,却没能再帮上林江年什么事情。无论是杀陈飞扬还是赵长远,她都没能帮上任何的忙!
林江年似察觉到了纸鸢的情绪,低头看着她那清冷的脸庞,不由心中愈发感动。
他将怀中少女抱的更紧了,低头,凑到少女耳边,轻声开口。
“可不要胡说!”
“你留在我身边,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
“我的身边,可少不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