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虎兄!”
卫百集和王战豹这才意识到危险。
陈墨白踏入堂中,轻蔑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王战虎,两眼圆睁,还保留在临死前一刻的惊恐状。
“你……是无邪!其它几派的事果然是你们黑玉楼干的!”卫百集看清后,立刻通过面具认出了来人。
“是不是打扰你们寻欢作乐了。”
“来人!”
卫百集大声叫道。
“嘻嘻嘻嘻嘻,别喊了,罗雀门上下还有几个活人?活着的现在也顾不上你这掌门了。”笑里刀乐呵呵的说道。
“什么?!”
卫百集望向门外,这才看到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门众,外面的人已经都被解决了。
“怎么可能?我为什么没有听到一丝动静!”
王战豹已经退到卫百集身旁,陈墨白不理,走向一旁的座位,掸了掸身上的灰,大咧咧的坐在王战虎刚才的位置上,看向卫百集二人。
“杀了他们。”
笑里刀和鬼见愁二人各自一笑,提刀上前。
卫百集武功不算弱,已是生相境界,双手向座椅后探去,独门兵器飞雀环已在手中,扬手甩出一枚,被笑里刀挡开后再次飞回手中,随后一跃而上,二人斗在一起。
鬼见愁则与王战豹打成一团。
王战豹武功比起鬼见愁本就稍有不敌,此时喝的晕头转向,很快就落了下风,鬼见愁一双鬼头刀舞的生风,丝毫不给王战豹喘息机会。
“大人……大大大大人,饶我一名!”
被一刀砍翻在地的王战豹眼见不妙,便立马求饶。
“你们要对付庄家,我可以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庄家屹立几十年,我能提供不少庄家的信息!”
这是王战豹能想到唯一的保命牌。
谁知陈墨白丝毫没有犹豫地说道:“杀了。”
鬼见愁走到他身前,手起刀落。血淋淋的头颅滚落一旁,本就在角落里吓得发抖的舞女直接惊叫起来。
鬼见愁再次抬起手,准备将舞女一并杀掉时,陈墨白说道:“让她们走。”
随后看向舞女说道:“你们应该不知道我们是谁,对吧?”
“不……不,不知道!”舞女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聪明~走吧,回家去好好生活。”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女子如获大赦,跪在地上道谢后慌忙逃走。
笑里刀一边,与卫百集斗了十数回合,并未讨到便宜,反而被卫百集的暗器伤了几处。
局面看似卫百集占了优势,笑里刀却依旧面露喜色。
“嘿嘿卫掌门,你的飞雀环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今日得见,实在是名过其实。”
“口出狂言,我倒是想见识一下笑里刀的手段。”
“嘿嘿嘿,想不到卫掌门认识在下。”
“早有听闻笑里刀为人阴狠,手段残忍,令不少江湖中人闻风丧胆。”
“那都是江湖朋友抬爱,哈哈哈。”
卫百集心中骂道,这个疯子,我这是在夸你吗,有什么可得意的。
“你的朋友已经死了,你也别挣扎了,早点去找他吧。”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卫百集手一扬,数支飞针脱手而出,被笑里刀尽数弹开后,已经上步到对方身前。
一直在旁观察的陈墨白重点在笑里刀身上,对方飞雀环内外双刃,招式新奇,配合暗器手法,的确不易招架。然而面对笑里刀却始终攻不下,即便笑里刀已经被伤了几分,仍能和对方平分秋色,似乎在享受玩弄猎物的快感。
笑里刀使得是一柄剔骨尖刀,刀柄末端有圆环,拴着一条铁链,攻击可近可远,变化无常。
就在僵持之际,卫百集再次甩出飞雀环被笑里刀侧身避过,随之剔骨刀脱手而出穿过飞雀环钉在柱上。
失了飞雀环的卫百集双手快速交替甩出飞针,想要趁机拿下对方,笑里刀提前拉回铁链缠在手臂之上,挡下了所有暗器。
这下卫百集有些慌了,本想着无邪托大,没有围攻自己,那便有机会擒住笑里刀后找机会脱身,现在看来,就连笑里刀自己都打不过。
此时红衣从外进到堂内,来到陈墨白身边低语了几句。
“笑里刀,别玩弄他了,快点解决。”
“嘻嘻嘻嘻嘻。”
“少主?黑玉楼还有少主?我怎么从未听说,你和罗刹是什么关系?”卫百集头一次听闻黑玉楼还有个少主。
“卫掌门还有功夫问话?”
卫百集稍有分心,链刀直接穿过他的肩胛,笑里刀大步上前手上一兜,铁链画了个圈将卫百集套住。
不好!卫百集大叫一声,为时已晚。
笑里刀拾起飞雀环来到卫百集面前,笑呵呵的将飞雀环套在对方脖颈处。
“这个玩意是不是应该这么用?”
说着用力转动,飞雀环绕着卫百集的脖子只转了一圈,就在动手的前一刻,卫百集手中一弹,向着陈墨白扔出个球状物。
红衣眼尖,抢身护在陈墨白身前,鬼见愁掷出鬼头刀与那球撞在一起。圆球受力炸开弹出数十只细小的飞针。
飞针力道不大,距离稍远一些的鬼见愁与笑里刀两人都无事,可红衣却被针刺中背部。
“红衣姐,你没事吧?”
“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少主无事就好。”红衣看了一眼已经毙命的卫百集,有些不屑的回道。
陈墨白运功拍在红衣肩膀,将细针从红衣背上催出,再次问道:“真的没什么不适?”
“除了微微有些疼痛并无其它感觉,想来这暗器只是出其不意伤人要害的东西,并不算什么厉害之物。”
“没事就好。”
笑里刀这才有些后怕的走过来说道:“少主,解决了。”
陈墨白有些不满地说道:“你这恶癖要改。”
“是,是,得改改。”
见到红衣无碍,陈墨白也没在多说,毕竟笑里刀的陋习不是一两天能改过来的。
“走吧。”
几人出了大堂,毒天师等人正守在外面,黑玉楼的其他人也逐渐汇合过来。
“都解决了吗?”
“全都处理干净了。”
“刚刚情报堂来信……”
话未说完,红衣突然低吟了声,眼睛翻白,喷出一口黑血后整个人瘫了下去。
陈墨白一把抱住红衣道:“不好!那暗器有问题!”
荼靡急忙上前查看,红衣背上的针眼处已经红里透黑,明显是中了毒迹象。
“知道是什么毒吗?”陈墨白焦急地问道。
“还不知。”
“荼靡姐,麻烦你先带红衣姐回去医治,我去配合铁骨把庄家安排在附近的伏兵解决便去与你汇合。”
“好。”
红衣情况不明,荼靡不敢耽搁,带上她迅速离去。
陈墨白随即带领众人与铁骨合力将庄家预设在周围的伏兵剿灭。自三派被灭之后,黑玉楼便早想到庄家会时刻关注罗雀门的情况,陈墨白在榆垂耽搁数日,除了等待时机外,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给庄家暗中部署的时间。只要不给罗雀门发出求救信息的机会,这些伏兵便如同摆设。
情报堂则在暗中监视着庄家的举动,庄家自以为以罗雀门为饵,自己暗中设伏,却不知实际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倒有些本事。”待解决完庄家的伏兵,从头到尾置身事外的白月寒才现身
“你们未央宫见多识广,可知红衣中的是什么毒?”
“黑玉楼比未央宫善于用毒,你们都不知我怎会知道。”
“好吧,接下来你不能跟着我。”
白月寒眼中一亮问道:“你要回黑玉楼?”
陈墨白不答话,转身便走。白月寒正要跟上去便被黑玉楼几人拦下,再等脱身哪里还寻得到陈墨白的身影。
回到黑玉楼中,陈墨白先来到红衣处查看她的伤势,不想这卫百集的临死一击竟然如此狠毒,黑玉楼之中用毒的人不少,竟无人能解。寻遍了罗雀门上下,也没能找到解药,恐怕是卫百集用来玉石俱焚的一招。
虽然毒解不了,但还算吊住了红衣一口气,暂且保住了命。
陈墨白召集楼内众人,包括几位堂主一同。
先是将罗雀门行动一事前后做了总结,到了赏罚的环节,荼靡、铁骨等人各自领了功,随后陈墨白逐渐严肃起来。
“笑里刀,卫百集的武功与你比如何?”陈墨白问道。
“嘻嘻嘻,还是差些。”
“你若要杀他需几招?”
“应该……三,三十招之内。”笑里刀心中觉得不对劲。
“可控制住对方?”
这时笑里刀心头一紧,笑容有些僵地答道:“可,可以……”
“那为何卫百集最后能伤到红衣?”陈墨白厉声问道。
笑里刀心中略有不爽,又不敢表现,心想黑玉楼向来各人顾各人,他自己一向如此,怎知卫百集还有这么一手。
见笑里刀不做答,陈墨白转向肃清堂堂主问道:“铁骨堂主,黑玉楼可有类似门规?”
铁骨思索片刻答道:“没有。”
“哦?因为过失导致其他人伤亡,没有这样的说法?”
“确实没有。”
“好,看来你们口口声声说的兄弟兄弟,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实际根本没把其他人当回事。以前没有,那现在就定个规矩。”
“这规矩说定就定是不是有些……”
“说不过去?”陈墨白打断毒天师的话。“黑玉楼曾经做的是拿钱杀人的买卖,之后要做的不单单是这些,我可说过?”
“是。”
“既然如此,那也应该知道以前你们各自行动惯了,可之后却要经常一同做事,如果背后想放心交给他人,就不能和原先一样。若是因各人行为导致其他兄弟身陷困境,和直接危害到黑玉楼有何区别?若是没有规矩,如何做事?”
“少主所言我等固然都懂,也知道这次红衣的事情,只是笑里刀为黑玉楼做过不少事,是不是能够……”
这次陈墨白并没有说话打断,而是直接爆出真气,震的堂内桌椅瑟瑟声响。
然后直接看向笑里刀,冷言问道:“有功行赏,有过则罚。笑里刀,你觉得这事该当如何?”
自从陈墨白成了少主,代掌黑玉楼,不服的人绝对有,笑里刀就是其一。但江湖之人向来以实力说话,笑里刀对陈墨白的本事多少有些忌惮,上次对毒天师施展的手段换成他估计一样要吃亏,更何况陈墨白是罗刹扶持的人,自己敢怒不敢言。
于是少见的收起笑脸说道:“少主,此事是我的错,红衣堂主的伤我就用一只手来抵过。”
说着从腰间拔出剔骨刀剁向左手。
当!
说时迟那时快,残阳不偏不倚的打在剔骨刀刀尖处。
“罚是自然要罚,但黑玉楼曾经没有这些规矩也是事实。卫百集能在死前掷出暗器是因为你的恶习所致,这次将你的功过相抵,如有再犯绝不轻饶,你可同意?”
陈墨白说话同时走上前,笑里刀能清楚感知到一股压迫感,额头瞬间沁出了豆子大的汗珠,弯腰拾起残阳,双手托还给陈墨白。
跟着说道:“多谢少主,我一定改,不再连累其他兄弟。”
不论自身的臭毛病多难改,手砍了就真没了,陈墨白已经给了他机会。
陈墨白再看向众人终于笑道:“大家经常游走于生死边缘,但也同样都是黑玉楼中的兄弟,要说起来我加入最晚,资历最浅,不该在各位面前搬弄这些。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要让黑玉楼成为在江湖上能够比肩五魔八圣的组织,所以,该有的规矩要有。”
“是!少主!”
见识了陈墨白对笑里刀的处理,众人也不再有什么话,而且黑玉楼虽然名声遐迩,都不过是恶名。江湖中除了心中大恶之人,谁不想留一世英名而非骂名。
“荼靡姐,红衣姐有伤在身,情报堂那边就麻烦你暂为管理。”
“好。”
来到红衣的房间,陈墨白看着仍在昏迷中的红衣,心中百感交集。红衣与自己还算熟悉,可并非过命之交,危机时刻红衣竟能以身为盾,护在自己身前,这举动让陈墨白感受到一丝温暖。
“红衣姐你放心,我会找人医好你。”陈墨白坐在榻边,脱下面具说道。
庄家府上。
“黑玉楼好大的能耐!这是公然要与我庄家为敌!”庄敬得知罗雀门被灭,就连设好的伏兵也被打的溃散而回,连带损失了两名化形境的高手,十分震怒。
“侯爷息怒,可是这黑玉楼为何突然发难?”段天虹在一旁说道。
“确定司徒家并未参与?”
“目前没看出有所关联,九幽教那边怎么说?”
“哼,说是一套做又是一套,刀不架在我脖子上我看他们是不打算动。”
罗文龙此前从九幽教回来后便带了口信,九幽教接受了庄家的交易,但现在罗雀门被灭,庄家再断一臂,九幽教却始终没有动作。
“侯爷莫急,独孤教主得知是黑玉楼所为,已有所安排。”罗文龙此时走进来说道。
罗文龙的话说了与没说一样,庄敬白了一眼,但又不好继续说下去,转而对旁边管家说道:“把咱们在外的人都召回岳阳。”
“听回来的人说,之前被人称作无邪的人是黑玉楼的少主,这人到底是谁?”
段天虹再回道:“此人属实有些神秘,没人知道他的身份,也没人见过他的样子,是黑玉楼近一年间突然冒出来的新人。”
庄敬一把将茶杯攥碎。
“黑玉楼都快骑到我庄某脸上了,我们竟然对他们的事情一无所知!”
“罗教头,府上的防卫就有劳你多费心。”
“侯爷放心,定当竭力。”
岳阳城的一家酒肆之中,有人同样在注意着庄家的一举一动。
“本想趁火打劫,这黑玉楼只在外面放火,迟迟不对正主动手,现在庄家防备森严,密不透风,真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