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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书院,奇迹!少年醉酒,意难平!

    装饰华贵的车辇,驶到了楚休身前三丈外。

    李元雄走下,迈步走来。

    “早就听闻楚公子是绝世天骄,今日一见,果真不凡。”李元雄含笑说道。

    楚休瞧着李元雄,挑眉道:“我听说你让一个少年郎,一棍挑了,那人实力,你觉得如何?”

    李元雄脸色微僵,右侧脸颊隐隐作痛。

    “比孤强。”李元雄缓缓道。

    “看出来了。”楚休道。

    李元雄盯着楚休,“你好像并不喜欢孤。”

    楚休一脸嫌弃,“谁会喜欢一个男人?”

    李元雄面皮微抽,解释道:“孤这次,是奉命而来,非孤本意。”

    “跟我无关。”楚休淡淡道,“我只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李元雄看了眼左冲,缓缓道:“孤帮他还。”

    楚休、裴伊人脸色都冷了下去。

    “你算老几,你帮他还?”楚休冷笑道,“就是你这种人最卑鄙,古兄把你当朋友,你却专门去难为他。”

    李元雄脸色沉了下去。

    “孤和古兄的关系,轮不着外人来评说。”李元雄淡淡道。

    楚休道:“那你此刻在做甚?我和左冲的债务,又关你屁事?”

    李元雄定定地看了会楚休,转身看向左冲,淡淡道:“既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何不自己动手?”

    楚休也看向了左冲;同时,左手向左侧伸直,手中火铳指向了李元雄的太阳穴。

    李元雄皱眉,余光瞥了眼楚休手里的火铳,并不清楚这是什么,只隐约从漆黑的枪口里,感受到了些许威胁。

    左冲脸色微变,眸光变幻不定。

    他很清楚,火铳伤不了李元雄,但一旦楚休使用火铳攻击李元雄,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难善了了。

    “楚公子,我走不掉的。”左冲看着楚休,“就算这次,我跟你离开,问题仍旧还在。”

    楚休道:“你说说看,都有什么问题,我帮你解决。”

    左冲摇了摇头,“这跟你无关。”

    楚休盯着左冲,缓缓道:“死在这里,你不觉得憋屈吗?”

    “是有些憋屈。”左冲点点头,他无法否认。

    楚休道:“我有一个建议。”

    左冲摇头,“我不想听。”

    楚休道:“你知道,我一定要说。”

    左冲沉默,他阻止不了。

    楚休道:“这些年来,你受了那么多委屈,要是现在直接死了,你曾受过的那些委屈,岂不是成了理所当然?

    至少,也该把仇报了,不能让那些欺负过你的人,太痛快。”

    左冲无言,好一阵后,洒脱一笑,“我累了。”

    楚休一颗心沉了下去。

    左冲看向郭副统领,温声道:“能帮我拿两壶酒来吗?我想最后敬楚公子一坛。”

    “好。”

    郭副统领点头,看了眼身侧的龙渊卫。

    “生机在哪?”楚休轻语,左手收回了火铳,右手轻轻按住了剑柄。

    左冲摇了摇头。

    楚休松开了剑柄,转身看向裴伊人,“要不,你去劝一劝李羡渊。”

    “劝什么?”裴伊人蹙眉。

    楚休一字一句道:“劝他去死!”

    裴伊人、左冲脸色皆是一变。

    天牢内外,一时死寂。

    李羡渊自天牢走出。

    在他手上,有一柄长剑。

    天牢外。

    除了左冲之外,其余人的目光,尽皆放在了李羡渊身上。

    他走到左冲身侧。

    两人并肩而立。

    “你有一位好朋友。”李羡渊道,目光落在了楚休身上。

    左冲点头,“能和楚公子做朋友,是我的福气。”

    “可惜,你的命不好。”李羡渊道,“认识了我。”

    左冲微笑道:“如果没认识你,我大概活不过十五岁。”

    “不错,当初是我救了你。”李羡渊道。

    左冲道:“所以,我现在还你一命。”

    “那就由我,亲手解决你。”李羡渊猛然大喝一声,手中长剑一转,直直刺向左冲的胸膛。

    惊变!

    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唰!

    木剑出鞘,身如匹练。

    一道道残影,转瞬间穿过八百龙渊卫。

    楚休至。

    木剑划出一面淡黄色的弧,凌厉如惊芒,似能斩断一切。

    李羡渊反应极为迅疾,第一时间收回握剑的手。

    小拇指齐平掉落。

    李羡渊瞳孔猛缩,身影急退不止。

    “好快的一剑…”大皇子李元雄脸色变了,震撼难言。

    剑已回鞘。

    楚休左手抓住左冲的肩膀,右手轻轻抚住左冲的后背,缕缕冰冷的真气,弥漫在透体而出的长剑周围。

    “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左冲咧了咧嘴,鲜血自嘴角溢出。

    楚休一颗心已沉入谷底,轻声道:“我还不够快。”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左冲微笑道,“若有来世,我一定会找到你,敬你一坛酒。”

    楚休盯着左冲,缓缓道:“事已至此,我也就不多说了,你欠我的钱,我会让你的未婚妻还。”

    “好。”左冲倒在了楚休的怀里,嘴唇呢喃,“多谢。”

    楚休眼睛红了。

    身材高大的书院四先生赵王孙走来,为楚休、左冲撑起了一把伞。

    唐家宝连忙走到左冲另一侧,为左冲把脉。

    他的心也沉入了谷底。

    …

    朱雀书院。

    后山。

    一座高阁上。

    二先生站在房门外,姿态恭敬。

    “人世间的事,总是不能尽如人意。”房间里,躺在摇椅上的陈长生,悠悠感叹道。

    二先生道:“但我朱雀书院,是专门创造奇迹的地方。”

    陈长生笑了,调侃道:“创造奇迹?你是书院大名鼎鼎的二先生,还不是没能抱得美人归?”

    二先生闷声道:“为什么你们都不信,我并不喜欢裴伊人。”

    “我信。”陈长生忽地说道。

    二先生一怔。

    陈长生悠悠道:“我不仅信,我还知道你真正喜欢的女人是谁。”

    二先生脸色大变。

    “准确来说,我并不确定,你那到底是不是喜欢。”陈长生微笑道,“在我漫长的岁月里,见过不少像你这样的人。

    眼看喜欢的女子嫁为人妻,只想着她能幸福就好。

    这是大度?还是窝囊?”

    二先生一向冷峻的面孔,登时涨红无比。

    “那小子很不错,张口即是锦绣文章。”陈长生笑道,“接下来,我要全方位地打败他,让他明白,何为天下第一?”

    说这话时,他脸上满是期待之色。

    二先生一时犹豫,“他的心已不静,弟子有些担心,只怕他很难上山。”

    内院弟子的考核,便是登临朱雀书院里的一座山。

    这一关,问心。

    “那你就太小瞧他了。”陈长生微笑道,“他那一剑,经历过千锤百炼,并且煞气十足,比之长年征战沙场的杀将,也不逞多让。

    他应该已经磨砺过心境了。”

    “那一剑,弟子看到了果决。”二先生道。

    “比之你侄儿如何?”陈长生笑眯眯地问道。

    二先生道:“各有千秋。”

    “是吗?”陈长生不置可否,挥了挥手,“去忙吧,事情可还没结束。”

    “是。”

    …

    皇宫,养心殿。

    “一剑穿心?”

    得到左冲身死消息的乾皇,坐在龙椅上,愣愣出神,心里忽然泛起了几分不安。

    “书院……”

    整整一夜,乾皇都没敢入睡。

    待到清晨天亮,心中不安,尽皆消散。

    “朕,终究是大乾之主。”

    乾皇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招来了龙渊卫指挥使李羡渊。

    既然左冲已死,裴虞仙身上的婚约,自然也就没了。

    不多时。

    李羡渊来到了养心殿。

    乾皇第一眼,落在了李羡渊的右手小指上。

    那里用白纱布包着,断了一截。

    “以你的实力,不该躲不过一个少年郎的剑。”乾皇看着李羡渊。

    李羡渊平静地道:“他已算是书院弟子,臣需要让书院解气。”

    “你做的是对的。”乾皇点点头,问道,“你可恨朕?”

    李羡渊道:“左冲身为陛下亲卫,却投靠朱雀书院,死有余辜;臣确实有些不忍,但面对任何对陛下不敬之人,臣的剑,都不会犹豫。”

    “是吗?”乾皇不置可否,盯着李羡渊,“你觉得朕诸多皇子里,谁最适合迎娶裴虞仙?”

    李羡渊一时沉默。

    “俗语有云,长兄如父,长姐如母。”乾皇淡笑道,“你是裴虞仙的姐夫,自然可以决定裴虞仙的婚事。”

    “她是书院内院弟子。”李羡渊缓缓道。

    “那重要吗?”乾皇微笑,意味深长地道,“朕猜测,只要你跟她提,她会很乐意嫁给朕的儿子。”

    李羡渊沉默。

    乐意嫁,还是乐意杀?!

    “她嫁给哪位皇子,应有陛下决定。”李羡渊声音有些沙哑。

    乾皇笑了笑,沉吟道:“就吉王吧,他最近受了不少委屈,朕该给他一些补偿。”

    “诺。”李羡渊低头应道。

    乾皇继续,“择日不如撞日,正好明日朱雀书院会进行内院考核,就趁着这个吉利的日子,让裴虞仙嫁进吉王府。”

    “诺。”

    “去安排吧,朕要让满长安的人都知道,我儿吉王,娶了天下第一美人的妹妹当侧妃。”

    “诺。”

    …

    满城风动。

    左冲的死讯,传遍了大街小巷,引发热议。

    没多久。

    吉王李元化将要迎娶裴虞仙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长安震动。

    不少人都在暗地里问候了大乾皇族,以及李羡渊。

    常来客栈。

    收到消息的楚休,愣了愣神。

    “小休,你没事吧?”姜柔握住了楚休的手。

    今早得到左冲身死的消息后,夏青山、姜柔、夏初雪一家三口,便第一时间赶到了常来客栈。

    楚休脑袋微歪,“我能有什么事?”

    姜柔满眼都是心疼,轻声道:“世间不平事太多,我们总是要经历一些无可奈何。”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夏青山看着楚休,沉声道,“长安城,终究是帝都,有些事,我们谁都无能为力。”

    在夏青山的手里,有一壶酒。

    忘忧酒。

    原本是为了结交朱雀书院一些先生而准备的。

    今早,在听说左冲身死的消息后,他拿来了这壶忘忧酒。

    “我很好,就是有些想喝酒了。”楚休盯着夏青山手里的酒壶。

    “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夏青山递出忘忧酒,“大醉一场,忘掉一切烦忧,明日登山,高歌直上。”

    “好。”

    楚休提着酒壶,走出了房间。

    来到客栈后院,腰间悬剑出鞘,他后仰着身子,灌起酒来。

    “小休…”姜柔上前,想去劝慰。

    夏青山拉住了姜柔,低声道:“他需要发泄。”

    姜柔一怔,站在屋檐下,静静地看着。

    老板娘、朱有容、夏初雪也都站在了屋檐下,看着如遗世独立的楚休,眼里皆是闪过一抹心疼。

    楚休一手持剑,一手提壶。

    剑舞成花,身摇头晃,双脚似跌撞,醉态十足。

    “醉剑。”

    姜柔轻语。

    认出了楚休正在演练的剑法。

    酒狂灌,身欲倾,黑发乱舞,剑似冷风摧。

    剑舞正酣,醉酒当歌:

    “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

    “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癫。”

    “一饮尽江河,再饮吞日月。”

    “千杯醉不倒,唯我……”

    壶底酒尽,身倾倒;少年狂醉,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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