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一度追寻着心中的“江湖”而来到江南人口兴盛之地。
时至今日还未曾感受到有关江湖的一丁点哪怕是捕风捉影的讯息,目之所及无非是另一个更繁华更大更美的镇子而已。吃的东西比老家精致,穿的衣裳比老家风流,女孩子比老家的活泼开朗,也大抵如此了,刚到此地的惊诧和兴奋慢慢的归于平淡,只有那个女孩,让秋水念念不忘。眼下女孩就在眼前,秋水却不敢上去搭话,只是自顾自的走在女孩身后很远的距离,脚步不敢太快也不敢太慢,生怕女孩察觉到自己的怪诞举动。
“嗨”
叶琼宇先声夺人的回头叫住了秋水。
秋水:“咦,好巧,嘿嘿”。
叶琼宇:“东西买到了嘛”?
秋水:“什么东西”?
叶琼宇:“你昨晚在街上说要买的东西啊。”
秋水:“啊,噢,这个...”
叶琼宇看着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北方男孩,竟然一见到自己紧张成这副模样,不由心里一阵异样的情绪,就觉的男孩十分有趣,全然不像她想象中的北方人那样野蛮凶悍。
叶琼宇:”算啦,不逗你了。一起回家吧。“
秋水回了回神:“嗯,好。”
两人一路同行,其间大多时间是琼宇在讲话,秋水机械的做着回答。
叶琼宇:”这么说你跟我妍叔之前并不认识?”
秋水:嗯,我与莫愁大哥萍水相逢。
叶琼宇:“莫愁大哥?你管妍叔叫莫愁大哥?”嘻嘻
秋水:额,我觉得莫愁二字甚好。
叶琼宇:好吧好吧,你说你是为了闯荡“江湖”而来到这里,那你知道哪些江湖轶闻吗?
秋水:姑娘问得好,不管是来这里之前还是来这里之后,我都还没听过什么江湖轶闻呢。
叶琼宇:那你也好意思说你是江湖中人呀。
秋水:姑娘,还不曾知道姑娘芳名。
叶琼宇明眸一转道:小女子名叫叶琼宇,你呢?
秋水:叫我秋水就行。
叶琼宇:秋水,好深沉,嘻嘻。
秋水:嘿嘿,叶姑娘可有江湖中人的奇闻异事,说来与我听听可好?
叶琼宇:嗯,说起这个我还真有不少,你想听关于什么的?
秋水:就讲讲城里最了不起的大侠是谁,还有他怎么成的大侠。
叶琼宇:哼,呆子,最了不起的大侠可不会在城里呆着,他们大多是半隐之士,通常游历于山川河流之间,来无影去无踪,不问红尘。
秋水:啊,是这样啊,那讲讲城里有名的侠事呗。
叶琼宇:额,我想想啊,对了,给你讲个最近的传闻吧,这可是轰动京城的大事件呢。
秋水:洗耳恭听。
叶琼宇:呦,看不出来秋水大哥还会用成语呢,嘻嘻。
秋水:姑娘莫要取笑我了。
叶琼宇:好吧,你可曾听闻黑刀?
秋水:未曾听闻。
叶琼宇:额,从何讲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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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秋冬时节,城里来了一伙儿中原的客商,听口音好像是山西那边的,这帮客商挺有钱的,一进城就定了杜鹃楼的客房。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大汉,身材一看就是练家子,手下一行二十多人也都是绿林好汉,这么说吧,他们这群人肯定不是正经的客商。这为首大汉手不离身一个红木匣子,很多人看到他吃饭逛街都带着他的木匣子,这就给南山那帮野猪寨的混子们给盯上了。说起来这野猪寨其实并不成气候,大都是些郊区农户家的孩子,懒于耕作,一群人商量好选出了个头头,仗着南山地势崎岖罕有人烟,便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因为也不伤人,衙门也懒得去找他们麻烦,无非是偷些没有防备的外地人的钱财而已。可是最近野猪寨来了个自称黑刀的男人,把这些混混调教的越发猖狂了起来,以前不敢碰的买卖现在敢碰了,以前不敢惹的人也敢惹了,前不久把一个侍郎家的金银细软给偷了,也就是这金银本身来的就可疑,被偷的侍郎自己也不敢报官,怕东窗事发。这不,这伙儿山西客商刚一进城,就被野猪寨这群人早早盯上了。那群客商曾经找过我爹,说想让他押躺镖,把那木匣子押到京城,虽说也就三百多里地,钱也给的大方,但是我爹感觉他们不是正道上来的人,并没接镖。这伙儿人没有办法就想走小路自己去京城。结果正如了黑刀的愿了。
那场恶斗死伤不下四五十人,两边都是。打完了山西客商这头就剩当家的跟两个心腹重伤逃走了,野猪寨这头更热闹,加上黑刀死了三十多个。蹊跷的是谁也不知道那红木匣子去哪了,打完架两头的人都说没看见匣子。
“等等,那匣子里到底什么宝贝?值得搭上这么多条命么”?
“嗯,谁说不是呢,无非是些富贵吧,夜明珠什么的,还有人传言那匣子里是二十年前横推八百无对手的霸剑山庄庄主沈孤鸿在封刀后写的剑谱,理由是这伙儿人也是山西的,嘻嘻,多可笑的理由”。再夸张点的说法就是欧阳子烨老爷子用陨铁打的削金断玉的匕首之类的了,反正人越传越邪乎,但是到底里面装的什么没人弄得清楚”。
“啧啧,你说的这些剑客连我一个山野放羊娃都有耳闻”。
“我爹和妍大叔可能知道的更多呢,毕竟他们有很多江湖的朋友,比我们这些道听途说的更能接近真相吧,但是我爹不让我多问,也许是另有隐情”。
秋水听着叶琼宇娓娓道来的故事,之前的扭捏姿态倒是暂时忘在一边了,被代替的是动容于这些江湖轶事之中,以前也听老家镇子上见过世面的人们聊起这些侠客剑客的生平,无一不是精彩纷呈。
秋水:琼宇妹妹,你知道哪能学习一身好本领吗?我志向不在读书为官,更愿意学好武艺行走江湖。
叶琼宇:这个嘛,妍大叔的刀法就很厉害,我爹是练轻功的,不过他们两好像都不收徒弟。再要是想学就得遍访名山大川,寻些世外高人的教导了,可是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城里武行的师傅或者兵营的教头教的又都是些泛泛的东西,普通人勉强应对,真要遇见绿林中人怕是会被当成三脚猫。
秋水:哎,想我这一无天分二无背景的放羊娃,也作梦当个侠客玩玩,怕是痴心妄想喽。
叶琼宇:那你可以娶妻生子,做个小买卖,不也是天伦之乐嘛。
秋水:不不不,我还是想努力争取争取,万一梦想成真了呢。
叶琼宇:好吧,祝你和你的白日梦安好,我到家了,明天见吧,嘻嘻。
秋水:啊,这么快,额,好吧,再见。
回家的路上秋水回味着与叶琼宇的相谈,一时分不清哪一个更让自己陶醉,是那血雨腥风亦或快意恩仇的江湖勾当还是叶琼宇那温润无暇的容貌。看到女孩诉说那些剑客时眉飞色舞的表情,秋水想混江湖的心更坚定了,到哪儿去学点本事呢?
秋水很清楚那些光鲜的威名和动人的传说后面是一个男人经年累月的刻苦修行,这其中也不乏名师的执教,高人的指点,不过就这几天短短的经历而言,幸运的天平似乎正在慢慢的倾向我们这位大漠边塞初来乍到的楞头小子。仿佛昨夜还在羊圈里属羊,一朝醒来便摇身一变成了读书郎,照这么发展真有一天我也背刀问苍天,谁与争雄的时候也不是遥不可及的梦吧。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