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西域今年归附还是三五年后归附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区别,但问题是我们现在极度缺棉花御寒,所以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所缺的棉花。”
“我的意见是大军直接开出嘉峪关,然后横穿吐鲁番盆地,占据天山北麓的白水镇(达坂城),此地是连接吐鲁番盆地和准噶尔盆地的重要通道,自汉唐开始这里就是军政要地。
控制了这里就能扼守天山南北的交通要道,进可攻退可守。
占据这里目的有五,一是切断卫拉特四部的退路,如果勇士营和河西铁骑围猎卫拉特四部,而我们又切断了这里,卫拉特就无法从这里后撤,然后进入叶尔羌这边。
二是待我们准备完毕后随时可以从这里进入准格尔盆地,进攻卫拉特四部的老巢。
三是彻底断掉吐鲁番和叶尔羌汗国的希望,他们之所以迟迟不给我们答复,就是想看看卫拉特和外喀尔喀以及北方的乞儿吉思部与我们的争斗会不会出现变故。
如果我们败了,那他们就能继续保持独立,如果几部失败了,他们再归附也不迟。
可草原广袤,即便是我们有诸多手段,想要一次性彻底干掉他们的主力也极难,只能每年进攻持续消耗,一两年有可能,三五年也可以,
但腹地百姓没时间拖,那我们就彻底切断叶尔羌和吐鲁番的希望,以此来震慑叶尔羌。
四是免除卫拉特和外喀尔喀从这里进入吐鲁番,然后在背后袭扰我们从南路进攻叶尔羌的军队,免得腹背受敌。
五是占据这里后我们就可以对吐鲁番盆地进行深耕,吐鲁番盆地虽然不算大,耕地也有数十万亩,且离着嘉峪关很近,迁移一些百姓也行。
以五十万亩计算,至少也能产出五千万斤的棉花,即便无法满足也能解决一些问题。”
说到这里,洪承畴又在地图上勾画了几笔,继续道:“然后白水镇的兵力一分为二,一部继续镇守白水,
一部朝西行军进逼库车、阿克苏,这是正常的行军路线。
与此同时让虎豹营横穿柴达木盆地从昆仑山山麓行军进逼和田,然后迅速在和田、莎车、喀什之间来回穿插。
以虎豹营的战力,即便是被叶尔羌调集了大军包围也无所畏惧,直接以飞雷炮开路,迅速脱离就行。
不一定真打,但一定要给叶尔羌极大的压力,告诉他们不是我们没有能力打进来,是不想造成较大伤亡,否则直接横推。
这两路还有一个目的,一是散布卫拉特、乌斯藏等被围剿的消息,让叶尔羌绝望,告诉他们两头下注不得好死。
二是散布与大明百姓同权。
叶尔羌汗国和乌斯藏一样都是政教合一的振全,从一百二十年前立国至今,派系争斗不断,王位更替频繁,尤其是最近的六位汗王平均在位只有三年不到。
除此之外宗教信仰的黑山派和白山派也是纷争不断,以至于矛盾不断,下层百姓成了牺牲品。
另外,叶尔羌的土地分为三种,国有土地,私人物土地,宗教庄园土地,国有土地占了三成,以汗王和军事贵族为主,农奴交五成佃租。
私人土地占了四成,以世俗地主和商人为主,农奴需要交两成以上的佃租。
宗教占了三成,以和卓家族和清真寺为主,普通宗教家族则是五成佃租,若是宗教领袖等则是更高,可能达到了七成。
高额的佃租之外,还要承担一些额外的无偿劳动,诸如修建清真寺、麻扎、灌溉水渠、放牧、运输、手工业等杂役。
另外还有宗教税和人头税等等,农奴不能自由离开土地,只能依附被买卖和转让,叶尔羌的百姓虽然没有乌斯藏的百姓那么悲惨,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与大明百姓同权,还地于民等等手段来迫使百姓反抗。
我就不信叶尔羌的百姓就那么贱,不想着过好日子,非得跟着压迫他们的王室贵族一起反抗我们?
若是汗王、军事贵族高层、宗教势力还想着抵抗,那就直接飞雷炮洗地,大不了事后多一些驻军,诸位觉得是否可行?”
洪承畴说完后,众人盯着地图,眼中精光闪烁。
好一会儿后,众人纷纷出言了。
“我觉得可行,叶尔羌隔壁的乌斯藏已经彻底的归附了,吐鲁番也被我们占据,他们就算是被孤立了。”
“我建议以大明朝廷的名义通知撒马尔罕(巴基斯坦)和吐火罗(阿富汗),让他们断绝与叶尔羌的贸易往来,彻底的孤立了他们。
以我们的威势和海贸商队的往来,这两国只要不蠢就不会想着拒绝,当然了,我们接手他们与叶尔羌的贸易当做补偿。”
“对,叶尔羌汗国的人口聚集地是在昆仑山山麓与死亡之海沙漠之间的沙地、绿洲、戈壁滩之间,一面是沙漠,其余几面是昆仑山、天山、喀拉铁克山,
通往大明的路就两条,去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的路各一条,只要封锁了,叶尔羌就完全被孤立,时间一长不攻自破。”
“侯尚书所言极是,封锁孤立、震慑压迫,就看看他们能不能抗的住了。”
……
众人很是无奈,这算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没办法,西域属于干旱气候,冬冷夏热,气温日差极大,降水稀少,热的时候热死人,冷的时候冻死人。
雁门关外有人家,早穿皮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这就是西域的真实写照,即便是华夏文明几千年,百姓们的骨子里刻下了吃苦耐劳,可这种环境下也很难适应。
也只有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的人才能彻底的适应。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大军才无法以炮火洗地的方式横推,否则即便是叶尔羌有两三万的骑兵、可战之兵能达到七八万,也无法抗住大明的飞雷炮的轰杀。
见众人同意自己的想法,洪承畴思索了几息,脸色一横:“既然如此,那就一做不二不休来的更彻底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