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青却是追了出来,低声唤她:“黛黛,你去哪儿?”
庄云黛脚步又是一顿,她横了陆霁青一眼,低声回了陆霁青一句:“陆公子,虽说咱们两清了啊,你也不要叫的这么亲密啊,被旁人听见怎么办?”
陆霁青沉默了下,又道:“你放心,在外人面前,我有分寸。”
庄云黛想想这次又算得上是陆霁青救了她们,再跟他计较这个好像也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她抿了抿唇,有点不太自在道:“那,随你。”
陆霁青眼神灼灼的望着她。
庄云黛却是有些回避似得,扭开了头:“我还有事,回头再聊。”
她大步从甬道那离开。
只是刚踏上了岸边,就见着应毓雯跟秦诗婉快步朝她走来——准确说也不是朝她过来了,是朝她身后的陆霁青而来。
庄云黛知道,陆霁青一直沉默的跟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这距离,就好像是从前,那会儿,他是她请来的一个护院。
而她,当时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调戏调戏这个长得好看的不像话的小护院,看他变脸。
但现在,情况都各有不同了。
庄云黛微微吸了一口气,也是朝着应毓雯跟秦诗婉走去。
应毓雯皱眉:“你来干什么,让开!”
庄云黛没理她,却是扬起手——
“啪!”
一声极为清脆的巴掌声响了起来。
周遭要离开的夫人小姐们都愣住了。
应毓雯也愣住了。
秦诗婉更是——捂着被打了一巴掌的左脸颊,更是愣住了。
但很快,她的愣忡便变成了恼怒:“庄云黛你——”
庄云黛反手又是一巴掌!
接连两个巴掌,不仅把周遭的夫人小姐们给看呆了,应毓雯也呆了,挨了两巴掌的秦诗婉,更是呆了。
“庄云黛你!”秦诗婉红着眼就要上去撕扯庄云黛。
陆霁青几乎是立时,站到了庄云黛身边,一把抓住了秦诗婉的胳膊。
秦诗婉不知道盼了多久,陆霁青会碰她一下。
但绝不会是眼下这种情况!
秦诗婉整个人都崩溃了:“表哥——”
应毓雯终于也反应过来,她又惊又疑:“不是,表哥,这,你……”
她都懵了。
“原来这位小姐,也是你的表妹。”庄云黛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陆霁青,心道他这外家什么水准,怎地养出来的小姐一个比一个混账?
陆霁青立时低声解释:“她是我外祖母娘家的族亲。”
庄云黛点了点头。
行吧。
秦诗婉却崩溃得不依不饶:“表哥,她打我!她打我两巴掌!庄云黛,我跟你无冤无仇,你这是为什么——”
“无冤无仇?”庄云黛冷嗤一声,“这话你真说得出来啊。”
她眼神一凛,“别以为你把嗓子掐细了,变了声,我就当真听不出你的声音——先前在水阁,当着那些贼人的面,主动告诉他们,安北侯的外孙女也在的人,就是你吧!这两个巴掌,一个,我是替音音琴琴两姐妹打的,一个,是为我自己打的!”
秦诗婉浑身一颤,神色大变!
应毓雯眼神乱瞟,明显在心虚。
她当时就在秦诗婉身边,自然也知道,这话确实就是秦诗婉说的。
她当时也很震惊,怎么能这样呢?
但秦诗婉朝她恳求的摇了摇头,她就咽了下去。
再加上当时,若是安北侯的外孙女出去能换她们一条活路,这是牺牲她一个救活几十人的大功德啊。
当时庄云黛主动站出去,说她是安北侯的外孙女的时候,她也是很吃惊。
不过她转念又一想,反正这庄云黛讨人厌的很,她又是主动站出来的,她就没有再多管闲事。
不过,应毓雯倒是没想到,庄云黛竟然还真能认出来,那是秦诗婉的声音。
这样想来,好似秦诗婉这两个耳光,挨得也不亏……
秦诗婉尖声道:“不,你认错人了!”
她疯狂摇着头。
庄云黛冷笑一声:“敢做不敢当!”
陆霁青自然是相信庄云黛的,他眸色一冷,看向秦诗婉:“我会将此事,告诉外祖母,还有你的族人。日后,你莫要再登应府的门了!”
秦诗婉没想到陆霁青这般相信庄云黛,他甚至问都没问一句,就凭庄云黛的一句话,就给她定了罪!
秦诗婉崩溃道:“表哥——”
应毓雯也有些迟疑:“表哥啊,以后当真不让诗婉来找我玩了?”
陆霁青冷声道:“你本来就是个脑子糊涂拎不清的。秦家小姐这般心思,只能把你带的更歪。此事不必再说!”
应毓雯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肩膀。
她这会儿也心虚,秦诗婉确确实实说了那等话,她是从来不太敢在她表哥面前梗着脖子说假话的。
“但是,这会儿,这会儿庄小姐不是没事吗?”应毓雯试图替秦诗婉说好话。
秦诗婉几乎要尖叫了。
这个猪队友,她这样跟承认那话就是她说的有什么两样?!
果不其然,周遭的小姐夫人们,看过来的眼神都变了。
这种暗搓搓的阴毒,实在是太可怕了。
秦诗婉几乎都要站不稳了,她有些绝望的喊着陆霁青:“表哥……”
陆霁青却是并不理会秦诗婉,只呵斥应毓雯:“庄姑娘没事,是因为她机敏,胆大心细。你们之所有能够得救,也是因着庄姑娘击杀了贼首——但,这并不意味着,庄姑娘就活该被某些小人陷害。”
秦诗婉崩溃道:“是她,是她主动站出来的!又不是我故意陷害她!”
陆霁青不用想也知道那时的情景,他眼神蕴着寒芒:“你不必再说。安北侯的两位外孙女,一名八岁,一名四岁。你竟然为了一己私利,将两名孩童推了出去,更为歹毒。”
秦诗婉彻底崩溃了,她委顿在地,伏地大哭起来。
旁的夫人小姐们一想,听陆小国公的说法,她们能得救,全因是庄姑娘挺身而出,代替安北侯的外孙女当了这人质,才能击杀了那白衣贼首。
若是当时出去的,真是安北侯那八岁或者四岁的外孙女……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