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耻,简直是无耻之极!”
淳于琼气炸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啊。
这个姓贾的,说他是蛮子吧,竟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般公然挑起战端的偷袭简直是不讲武德!
然而,他也很清楚,战端一开,口舌之争已无意义。
“无耻之徒,今日我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淳于琼怒吼着,指挥麾下骑兵奋力反击。
战场之上,刀光剑影,喊杀震天。
两军交锋,战况激烈。
在贾诩的授意下,骑督李雷亲自上阵,率领西凉铁骑在一开始便直扑淳于琼部队的中军。
双方猝然交手,一经照面,淳于琼居然先败上三分,被打的阵型大乱。
这也难怪。
那淳于琼的骑兵虽然人数占优,但其成员多是联军中拼凑而来,并无太多作战经验,又加之经过长途奔袭的疲劳。
而李雷等人虽然也有疲劳的问题,但是西凉铁骑素以勇猛善战著称,他们的战斗力和骑术本就远超这些一般的关东对手。
而且,他们更早到达目的地,贾诩又是已有备算无备,早已料到此事难以善了,嘱托兵士们抓紧休息。
也因此,这些自小就马背上生活的西凉骑士,比起关东的联军骑士们表现出了更好的耐力与战斗力。
在第一次交锋中就是锋芒毕露。
“放箭,放箭!”
首先发威的便是西凉骑士们发出的漫天箭雨。
有着游牧血统的西凉骑士们是骑射双绝。
淳于琼的部队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打得措手不及,阵型瞬间大乱,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士兵们纷纷中箭倒地,哀嚎声此起彼伏。
“反击,快反击!”
淳于琼急声大喊,试图稳定军心。
然而,双方的距离实在太近,没想到贾诩会翻脸的关东骑士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什么有力的反应便迎来了西凉铁骑的冲锋。
“杀!”
李雷在大喊声中挺枪突刺,轻易的就将眼前敌手刺穿。
西凉铁骑紧随其后,如怒涛拍案,猛击联军的关东骑士们。
淳于琼的骑士们虽然拼死抵抗,但在西凉铁骑那势不可挡的冲锋下,很快就显得力不从心。
在这些关东骑士们面前,西凉铁骑的刀锋显得无比锋锐。
“弱,太弱了!”
李雷大笑一声,对自己之前的顾虑感到可笑。
这些看起来盔明甲亮的关东骑士们,不说是不堪一击,那也是羸弱不堪。
在他们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下,淳于琼的关东骑士是一个个被斩落马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军抛出突袭时造成的巨大杀伤外,交战的伤亡比竟然基本稳定在了1:3以上。
“关东人,就只有这点本事?”
“连我凉州的羌人都不如嘛!”
“杀,给我杀!”
西凉铁骑们士气大振,他们高喊着口号,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继续向淳于琼的部队发起猛烈的冲锋。
在这等打击下,纵使淳于琼再怎么声嘶力竭地大喊,也难以扭转其颓势。
“踏马的!”
“要是我还有北军骑士的话”
“糟,快来人!”
就在淳于琼痛恨西凉铁骑的威力和自家关东骑士不给力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李雷率领着数名西凉铁骑竟然突破了自己侧面的防线,直奔他本人而来。
淳于琼见状大惊,他连忙挥剑格挡,但对方的攻势太过迅猛,李雷和几个骑士一同出击,分分钟便将他身前的亲兵斩杀,甚至还打掉了他的武器。
“不好!”淳于琼心中暗叫不妙,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一名亲兵猛地扑了上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击。
“校尉快走!”亲兵大喊一声,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他的身体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淳于琼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亲兵,心中悲苦,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否则只会让更多的士兵白白送命。
“撤,快撤!”
淳于琼大喊一声,转身策马狂奔,招呼大军撤退。
然而,撤退之路并不顺利。
虽然在亲兵们的舍命掩护下,他逃得了性命,但是贾诩和李雷的西凉铁骑却对他的部队造成了沉重打击。
一仗下来,三千大军损失了近八百人,关东骑士们是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也多亏大家伙都是骑兵,说跑那真的能跑,贾诩也没赶尽杀绝。
不然,这伤亡数字怕是还要大上许多。
“我的天!”
“袁军败了,淳于校尉败了??”
“怎么会这个样子?!”
洛阳城墙上,观战的世家弟子们面如土色,万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
想那黎明破晓之时,他们看到打着袁字旗的三千精骑后,那是何等的振奋鼓舞。
他们是急不可耐的挂起袁家大旗响应,就等着淳于琼过来,他们打开大门赢袁军了。
然而,现实却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那支不过两千人都不满的西凉残兵,打着冠军侯的旗号,本以为他们也就是来坑蒙拐骗。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悍然偷袭,以寡击众,打得淳于琼的部队溃不成军。
“哎呀,你们都别惊讶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呀!”一名世家子弟焦急发问。
“难道,咱们要给那些凉州兵开门献城不成吗?”
苏曜先锋军的胜利让洛阳城中掌权的世家子弟们人心惶惶。
甚至不少人都说起了没出息的话。
就这时,一个年轻的男子站了出来:
“如此小事,诸位何必惊慌失措?”
“什么?!”
“小事?”
众人回头一看,赫然发现此人竟是洛中名族二世三公的种氏子弟,新任司空种拂的孙子——种哲!
且说种哲身为洛中一等一的名族,其父兄皆是朝廷高官,都被董卓掳走,而他自己却因在酒肆流连而免遭此难。
本来,他对于这些世家子们谋划的投袁一事不甚上心,也没有过来掺和。
结果,这大早上的城头上的阵阵惊呼倒是引来了他的注意。
当即,他便摇了摇扇子,笑而道曰:
“诸位不必惊慌。”
“如今淳于琼虽败,但洛阳城却坚不可摧。”
“那苏袁二人欲争夺京师,且让他们争便是了。”
“我等只需紧闭城门,作壁上观即可。”
名门种哲的出现让洛阳城墙上那些惶恐不安的世家子弟们稍微镇定了些许。
但看着城外那血腥的一幕,这些人依旧心有余悸:
“作壁上观?这当真可以?”有人忍不住问道。
种哲微微一笑,摇着扇子,从容不迫地说道:“诸位想想,那苏曜虽然勇猛无敌,但他毕竟孤军深入,兵力有限。”
“而袁绍虽然暂时受挫,但他麾下大军云集,实力雄厚。”
“此二人争夺京师,必然是一场龙争虎斗,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而我等手握京师城防,乃是他们必然争相拉拢的对象。”
“大家只需紧闭城门,坐观成败,待他们斗出个结果来再行定夺便是,岂不美哉?”
“坐山观虎斗!”
一个世家子弟兴奋的接话:
“种公子此计甚妙。”
“咱们不但不用担心危险,反倒可以趁机向双方索要好处。”
另一名世家子弟补充道:
“无论是苏曜还是袁绍,他们若想占据洛阳城,都必须得到我们的支持!”
“没错,没错!”
“让他们斗,咱们正好可以争取更大的利益!”
众人纷纷响应,刚才的恐慌逐渐消退,他们继续紧守城门不出,唯一的变化就是那城头上的袁字大旗,已被悄悄撤去.
就这样,洛阳的局势逐渐变得扑朔迷离。
城中的世家子弟们在见到袁绍的先锋不堪大用后,顿时自抬身价,奇货可居。
他们不但没有放任何人进来,反而是向两方派出了使者,打着说和两方的旗号,实则是为了试探苏曜和袁绍的底细,放出了自己的报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