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晚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浑身没一处能动,躺在这里,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会睁开眼?
好像在爆炸发生前有个人把她拉了出去……
“醒了?”
低沉熟悉的声音。
梁晚看到出现在眼前的那张脸,陡然激动起来。
是你!
她眼前赫然就是那个口罩男。
口罩男对梁晚这幅要吃人的样子,满不在乎,“别这么看我,是我把你救出来的,不是我,你早没命了,对自己救命恩人客气点。”
梁晚发不出声音,眼睛狠狠瞪他。
口罩男拍了拍她,“养好伤,留着你还有用。”
梁晚瞳孔震颤,这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
与此同时。
另一边。
梁今还在病着,烧得迷迷糊糊,还在睡梦中叫梁晚的名字。
陆薄年看得心急,找来沈池。
“我又不是你们的私人医生,生病就去医院啊。”沈池虽然骂骂咧咧,可还是来了。
在他给梁今做完检查后。
陆薄年皱眉:“梁今怎么样?她从昨晚烧到现在,吃了药,可还是迟迟不见好。”
男人的担忧显而易见,焦急到多余的表情都摆不出了,比平常更加不近人情。
他本来想带梁今去医院,后者不愿意。
所以只能让沈池来。
陆薄年看不得梁今虚弱躺在床上的样子,那么脆弱,会让他设想不好的事。
沈池给梁今检查完,沉吟许久,“她是情绪过激引起的,我看她似乎精神不太好?”
面对好友的询问,陆薄年表情不太好。
他想到了在葬礼上梁今的表现……
“那就对了,她妹妹的死对她造成打击太大,以至于精神有点恍惚。”
陆薄年眉心紧蹙,“能好吗?”
“能。”
沈池顿了顿,补充,“但需要时间,这段时间,尽量想办法让她情绪积极起来。”
能让梁今现阶段积极起来的人,陆薄年只能想到一个。
乐乐。
他看了眼烧得面颊发红的梁今,叫沈池出去说。
到了外面,陆薄年低声询问,“乐乐的手术安排怎么样?”
“顺利,马上就能安排心脏移植手术,但梁今现在这个状况……”
“我会让她好起来的。”
乐乐做手术,梁今必然要到场。
不仅是为了她,也是給乐乐鼓劲,这么小的孩子,不能没家长在旁陪同。
梁今必须尽快打起精神。
沈池就是来做检查的,给梁今打了针就走了。
人还是得陆薄年照顾。
佣人本来想说自己来,“陆先生,您从昨天到现在,就没怎么休息过,还是我来吧。”
陆薄年修长的手指抵着额头,摇摇头。
“不用,我自己来。”
“可是这样陆夫人知道了会担心的。”
陆薄年眯眼,深邃的眉眼显露出一点锐利,逼人不可直视,“你是我陆薄年的佣人,还是陆家的?”
佣人嗫喏低下头,不敢再说。
陆薄年就让她下去了。
陆母安排了人在他身边,他倒是不意外,多半是来看着他的。
她总是不放心他这个儿子。
换作以往,陆薄年会把佣人换掉,他不喜欢在身边留个眼线,只是现在梁今病着,他没多余心思。
“梁今,你要好起来,你还没答应我。”床前男人抓着梁今的手,温度滚热到不正常。
陆薄年把她手背贴在脸侧,轻轻摩挲。
梁今是半夜醒来的。
这次醒来头疼轻了不少,她睁眼还带着迷蒙,往身边一扫。
一下就看见床前的陆薄年。
男人就这么坐着,身上衣服没换,也没盖个毯子,一向注意整洁的人衬衣皱巴巴的。
梁今愣怔了会儿,手比意识更快。
反应过来已经碰到陆薄年刀削般的脸。
睫毛一颤,她要收回手,却在这时一惊。
手被抓住了!
“睡醒就摸我,看来你好了不少,改变心意了?”陆薄年声音透着沙哑,难掩疲倦。
梁今病了一天一夜,他就照顾了她一整天,几乎连口水都没喝。
也就是陆薄年身体底子不错,正常人哪敢跟他这样。
梁今被抓包,尴尬极了,“你放手,我只是看你睡在这,怕你着凉了到时候又怪我。”
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
以前无疑他们闹了很多不愉快。
陆薄年也说过不中听的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可能梁今自己都没察觉,她居然会这么在意。
“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对,我没相信你。”陆薄年果断道歉,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对,只有道歉。
梁今表情动了动,“没关系,已经都过去了,我不在意了。”
她现在也就只剩当初的那一点不舒服。
至于别的,是真的没有了,就像梁今自己说的,她已经习惯一个人。
“对了,乐乐怎么样?”
“他还好,你刚退烧,等白天再去看他吧。”
梁今闻言又躺下,“你说得对,乐乐现在应该已经休息了,我等中午再去看他吧,顺便带点他喜欢的蟹黄包。”
陆薄年伸手。
看到男人的动作,梁今反应很大,直接躲开了,“你干什么?”
陆薄年一顿,唇角微微苦涩,“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退烧了。”
但他没想到梁今反应会这么大,她心里,就真的这么抗拒他吗?
那想跟梁今重归于好,岂不是成了空话。
“梁今,你别这么抗拒我,我没有想对你做什么。”陆薄年无奈解释。
梁今也知道自己反应过头,但她不觉得有太大错,“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在我心里,你是我妹妹梁晚的。”
“她都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要因为她不接受我吗?”
陆薄年听见这话,第一反应就是梁今病又好了?
其次就是荒谬。
他不明白,如果之前是因为乐乐,那他无话可说,他的确没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可是梁晚。
说句不太好听的,她怎么能横亘在他们中间,人死灯灭,都结束了不是吗?
“我跟梁晚早就结束了,何况她喜欢的是顾淮景,不是陆薄年,她喜欢的只是伪装出来的那个我。”
“但在我心里,你就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