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孔明灯飞在空中,如群星般闪耀。
下方的人们,热闹的读着诗词,然后统计着总共的数量,已经都彻底为李浪的‘才华’所倾倒。
能做出这么多的诗词,且贴合此情此景,哪怕是早有准备,那也绝非凡人所能做到的事情。
高出一步,为人所妒,高出十步,为人所慕,高出百步、千步,那就注定了只能仰望,然后高高的捧上神坛。
某种定义上来说,今夜之后的李浪,已经‘成神’‘成仙’。
因为他今夜做的事情,早已非凡人所能为也。
许许多多看向李浪的目光,已经逐渐由原本的讥讽与嘲弄,彻底转变为了钦佩与向往。
所有人都很清楚,今夜这件女皇‘宠僧’当众出轨皇甫内相之事,注定只会成为一桩别样的‘美谈’。
哪怕女皇还未说话,聪明人就已经都知道了结果。
如果李浪写的诗词,是三五首,哪怕是七八上十首,都会有人跳出来,不断的发难。
定要借这个机会,给李浪一个好看。
哪怕是女皇想要保他,也要拿出点交代来,否则不足以服众,不足以平群臣之心。
但这漫天的孔明灯,粗略一看就不下上百。
今夜之后,李浪就是此中之神,注定名流千古。
在这样绝对会被载入史册的时刻,谁都不会情愿跳出来,当那个煞风景的反面人物。
甚至一些‘大人物’会尽可能的降低自身的存在感,避免被好事之人编入故事里,强行妖魔化,变成那人人喊打的大反派。
这类人物之中,最典型也最冤枉的无疑就有北宋开国名将潘美。
其人战功卓绝,且是开国元勋,为人果敢宽容,就朝堂之上的地位而言,也远高于降将杨业。
但后有家、说书人,将其化名为潘仁美,成了那陷害杨家满门的大奸臣,在一些人眼中,甚至到了与秦桧并列齐名的地步,何其冤枉无辜?
群臣默默看戏,百姓热闹欢腾,宫门之上的城墙上,气氛却很是凝重。
女皇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看了看天上的数百孔明灯,又看了看身边的皇甫茜。
突然在这一刻,觉得这个老朋友、老搭档,有那么一丝丝的碍眼。
女皇再怎么样,她也是個女人。
或者说,她也是个人!
是人就有情感,有喜好,有欲望和追求。
对于修行者而言,最大的追求是成仙成神,对皇帝来说,最大的追求,大约是史书上留下大量的好故事和美名。
现在,女皇大抵是觉得,属于她的东西,被身边的这个有一点点碍眼的家伙给抢走了。
本与李浪无关,但又好像撇不开。
突然就有些也不喜欢李浪起来。
他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皇甫茜呢?
她正露出一个尴尬的勉强笑容,低头不敢去看女皇,好像是既心虚,又不知该做何反应。
但内心有没有暗爽,甚至是如小女孩般的兴奋雀跃,那就不得而知了。
闻风使的群体里,天山月握着手中的兵器,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兵器都快被她捏碎了。
她早知道,李浪今夜有些行动,是女皇特意叮嘱、交代的。
但她真没有想到,李浪搞这么大,还这么的···千古无二。
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场景,她连梦里都没有想到过。
但此刻,却在情郎的手中呈现,却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
“还想让我安慰你!”
“去死吧!去死吧!臭东西!坏东西!”天山月银牙暗咬。
此刻她对皇甫茜的孺慕、向往、憧憬之情,全都散的一干二净,只有满心的嫉妒和不甘心。
如果不是为了女皇的任务,那所有孔明灯上写着的名字,应该是‘天山月’。
不说女皇、皇甫茜还有天山月此刻的心绪变化。
全城之中,更有无数的大姑娘、小媳妇,发自肺腑的羡慕与嫉妒皇甫茜。
虽然皇甫内相很好,很有能力,协助女皇将江山打理的井井有条但···太让人羡慕和嫉妒了啊!
不少人只怕今夜睡梦中,都会突然惊叫着坐起来,大声的质问:“不是!她凭什么?”
女人的虚荣和要面子,有时候是比男人更重许多的。
章元盛穿过人群,有些蹒跚的爬上李浪的花车,然后站在了李浪的身旁。
顺势与李浪挨着肩,表现出十分友好,交情甚笃的模样。
李浪一看这表现,就有一种相当眼熟的既视感。
这不就是硬蹭热度么?
他认识的人里面,谁有这个嗜好来着?
“这厮···莫不是与那马太守师出同门?”
“等等!算算年纪,章元盛不会是老马的师长吧?”李浪想着,对章元盛问出了疑问。
“咦!雪浪兄如何知晓?”
“他确实是我门下的学生之一,曾也在我处学习过两年,得了些皮毛。”章元盛说道,说话间还不忘冲着四方招招手,好让正在编故事、想段子的人,将他友好且完美的融入今夜之后,将会大规模产出的华丽故事之中。
“看您这模样,老马可不像是只学了点皮毛啊!”
“这分明是得了真传。”李浪心想,却没有拒绝被章元盛硬蹭热度。
老马虽然喜欢蹭蹭,但他有好处是真给。
这老章如果有老马的一半大方,那今夜被他蹭了热度,改天也该必有回报。
“小子!你今夜这一出,弄的是真不得了。”
“只可惜啊!”
“但凡你换一个人,都能轻易抱得美人归,哪怕是号称江湖第一美人的谢冰卿,你或许都有可能拿下。”章元盛小声冲着李浪嘀咕说道。
李浪笑道:“皇甫内相!你听到了吗?章前辈说我没有入您的法眼。”
皇甫茜的声音传下来:“做的不错,不过你要小心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促狭。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浪还是闻到了一点点关心的味道。
然后李浪的花车就碎了。
字面意义上。
它被一柄寒光四溢的长戟以蛮力切开。
穿着一身布衣的沈星海,已经是满眼怒火的站在了李浪的身前。
刚刚悄悄跑过来的章元盛,退后一小步,然后一大步,随后以飞快的速度,又从李浪的身边消失。
今夜的李浪,本无人敢惹。
都怕遗臭万年。
但沈星海偏偏就来了,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人言可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