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对有些事情,总是格外贪恋的。
李浪虽是百战之师,但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再神龙摆尾,重阳洗身将他身上的元阳叠的,都够将好几门童子功冲到极境了。
而天山月看似洒脱,却是雏鸟初啼,一朝破境,便有了食髓知味之感。
两人操练起来,甚至是忘了昼夜,就像两条追逐打闹的大白鱼,就这么从水面战到水底,从云端战到草甸。
天空、雪山、湖泊,全都留下来他们火热的痕迹。
强大的身体素质,支撑起了他们不少尝试的可能。
而这些尝试,也必然是青楼花魁们,所无法完成的。
又不是哪里来的话本子,哪那么多修为高深莫测的女修行者,还猫在烟花柳巷里修红尘?
要真有,那也得远远逃开,指不定就是什么敲骨吸髓的女魔头,你尝她一口海鲜汤,她要你满身的精气神。
天山月的骨子里,还留存着胡女般的妖媚与洒脱,只要李浪提出来的想法,只要不算太为难,她都乐意奉陪。
甚至还学会了举一反三。
当初李浪教给她的那些瑜伽姿势,也没有白学,如今都用来回报李浪这个师父了。
也算是前时因,今时果。
看似这一切来的有点突兀,但不过是水到渠成。
本早就是郎情妾意,之前受到了时间、身份、地点、环境的各类约束罢了。
至于刚刚破境,还有通达之痛,是不是能这般操劳?
这倒是无妨!
习武之人,免不了拉筋骨,锻体魄,形式上的那点玩意,其实早就自个拉扯破了。
修行者这方面,看的是元阳、元阴。
不得不说,天山月的元阴很充沛,若非李浪不会什么合修法门,这一波还能得点好处。
当然,也没必要讲究这个。
有外挂在身,李浪缺的从来都不是能量的积累,反而是要控制能量,避免失控。
火红的日头渐向西移,天边一抹晚霞,映照着天山脚下的戈壁,发出霞辉丽彩,在水里泡了一天一夜的二人,终于穿好了衣物,准备下山。
“可惜了!还以为这天池中,会有什么灵兽奇珍,没想到什么都没有。”李浪叹气道。
天山月妩媚的横了他一眼,奇怪他之前怎么还有精力,分神去探寻这个,却也还是说道:“灵气为万灵之基,以前这里或许是灵物遍地,还有灵兽在此筑巢,但灵气消退之后,自然也就都没了,奇花异草剔除了灵性,变得普通,灵兽异类就只能搬迁,往巨横山脉更深处走。”
“天山以前也是胡人们口中崇拜的神山之一,如今却连游牧的部落,也来的少了。”
说着,天山月还叹了口气。
话只能说到这里,没法继续往下说。
毕竟是自家爷爷做的事,立场不同,对待一件事的态度,也当不同。
于西域的修行者来说,沈星海的举动,堪称是邪恶至极,是人人口中必诛之的大魔头。
但对于中原、对于大乾而言,沈星海此举无疑是为大乾续命,为天下维稳,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
毕竟,如果没有这一手削弱西域之举,当初大乾几乎尽失国运,天下乱象四起的时候,西域的胡人和荒人,真的可以直接杀入大乾。
虽说是有各大世家、宗门在各地定着,荒人们很难侵占中原疆土,留下来当家做主,把乾人当做奴隶。
但那般乱世之下,会有多少普通人死于战乱?
又会有多少家庭,在荒人的冲击下,家破人亡?
古来一句话: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下了山,李浪吹响了口哨,等了半响,两匹神驹居然都没有跑过来。
他立刻就知道,马被偷了!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盗马贼。
有着蛟龙血脉的神驹,不仅有着相当高的灵性,并且颇为凶狠。
李浪是得葛老太爷赠送,才成了这两匹神驹的主人,神驹受其驱使。
若是旁人想要将它们牵走,直接就会被一蹄子踢死。
“马丢了?”天山月问的时候,已经开始观察地上残留的痕迹。
“应该不是被强行掳走,你那两匹马,很是神骏,即便是神脉级的修行者,想要将它们掳走,也绝非易事。”
“我瞧这地上的痕迹,并无凌乱、残破之感,显然没有打斗。”
“而且···也多了许多其它的马蹄印。”天山月说着话,突然俏脸红了一下。
两匹神驹的马蹄上生了指爪,与一般的马蹄印,是有明显区别的。
“多了别的马蹄印?莫不是被色诱走了?”
“这两匹色马!早晚阉了它们!”李浪都气笑了。
主人在山上操劳,它们也不闲着,在山下找乐子是吧!
真就和主人同步?
还有,它们主人才单打独斗,他们居然敢玩群战?
这是比主人还威风啊!
神驹丢了,李浪却不急。
既然是被‘色诱’走的,那很大概率,这马能自己跑回来。
毕竟爽过就算了,还真留下当倒插门?
那两匹神驹,没那么傻。
以它们的能力,只要不是被实力强大的修行者硬压着,想跑还是很简单的。
正说着话,却见两匹神骏的黑马,远远的踏着黄沙而来,而在它们的身后,还跟着一群至少上百匹飞驰的骏马。
奔腾之间,溅起的黄沙,笼罩出烟尘,好似形成了一股小型的沙尘暴。
更远一些的地方,十几個骑着快马的胡人青年,正在拼命的喊着什么话。
可惜是胡人语,李浪也听不懂。
“他们说,这些马儿都是他们的,让我们快躲开。”天山月贴心的翻译道。
她是闻风使,本就应该博闻广记,何况她幼年时期,都生长在这里,懂胡人的语言,再正常不过。
李浪冷笑一声:“上马!”
说罢拉着天山月,各自跳上了一匹飞奔而来的神驹。
马背上的马鞍,早已经被人解下来了,如今处于无鞍无缰绳的状态。
李浪和天山月骑乘在马背上,却是伴随着神驹的运动,轻松的调整坐姿,半点也没有颠簸之感。
马群飞奔,直往白玉关的方向而去。
这上百匹好马,若是带回白玉关,那也是一笔功劳。
虽然骑兵难养,不仅仅是战马的问题,还有骑兵本身的素质,盔甲的锻造与养护,骑阵的配合等等原因,但战马本身确实是关键的第一环。
要是连马都没有,难道让人驮着人去骑马打战?
“卑鄙的乾人偷走了我们的马!”
“快放鹰!”
“让沙陀他们带人到前面拦截住他们。”一名胡人青年凶恶的说道。
他们不会去管,是不是他们先动手,引诱了李浪的两匹神驹。
只要事情于他们不利,那错的肯定是旁人。
中原有一些江湖人,将牧马塞外,驰骋西域,当成了一种浪漫,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想的太多了。
纯粹是一种对远方莫名的视角滤镜。
前方滚起了大量的烟尘,一群骑马的胡人,甩着长鞭,举着套索,向李浪二人围堵而来。
同时嘴里不停的叫嚷着。
李浪也不用神通压人,而是就同天山月一并控马,灵活的率领着马群,在围堵之中左右躲闪。
当马群压过去,那些人也不得不急忙避让。
百马群奔的场景,实际上整个地面,都在狂震,普通人哪里受得了这个冲击?
一路纠缠了数十里地。
李浪二人玩的兴致勃勃,那些胡人青年们,却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座下的马儿也都不断的吐着粗气,显然不支的样子。
加紧马腹,神驹收力。
李浪骑着马,立在一处沙丘顶端,望着那些胡人们发出痛快的笑声。
“哪里来的贼人,居然敢盗马?”清冷中带着些许生硬的乾人官话响起。
远处的黄沙弥漫中,一名身穿白衣,戴着面纱的胡人女子,骑着枣红色的骏马飞奔而来。
她头上绑着一条红丝带,手中提着的,却是一把乾人才用的狭长宝剑。
人还未至,凌厉的剑气,已经向着李浪的身侧挑来。
显然是打算先警告,而不是直接下辣手。
还算是···有点礼貌?
“阿达兰蒂!”一名胡人青年兴奋的大喊。
紧跟着更多的胡人青年,都一并的喊起了这个名字。
李浪看了看天山月,天山月摇头。
她虽然是闻风使,但中原对西域的情报,还是有相当的滞后性。
西域近几十年内,都有些什么高手、强者,她能如数家珍。
但如果是最近崛起的年轻好手,她还真不见得知道。
“这是我们的马!”
“他们才是偷马贼!”天山月用胡人语言,解释了一句。
策马提剑而来的女子闻言,倒是没有如那几个胡人青年一样胡搅蛮缠,而是视线在马匹上一扫而过。
然后才说道:“你们骑的马,或许是你们的。”
“但那些马,都有着不属于你们的印记。”
“放了那些马,我让你们离开。”
追上来的几名胡人青年中,一人说道:“尊贵、高贵的阿达兰蒂,我们不敢欺骗您,这些马儿都是我们的。”
“他们骑着的马,也是我们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打上烙印。”
李浪面露讥讽。
他本只是想同这些盗马的胡人玩玩,引走他们的马,也算是惩戒。
不过如果他们执意要纠缠,他的剑难道不利?
别以为和尚念经,就不杀人!
他雪浪和尚,也可以只念《地藏菩萨本愿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