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秦九啊秦九,你瞧瞧,你拼死拼活在这苦劳关,而你的同族,却是背叛你。”
“这还忍什么?动手将他们宰了就是!”
一直在秦九耳畔嘈杂不断的恶念,声音在他下意识出手抵挡那道偷袭的之时,蓦然放大。
每一个音节,都在叫嚣着无限的杀意。
真气、灵力,在一瞬间失控,秦九多日以来的苦心镇压维系,毁于一旦。
只是一瞬间,周遭之人被一股强悍气息逼迫的向后倒退。
那个出手偷袭之人,还保持着出手的姿势,眨眼之间,便被一道刀光撕成两半。
所有人心中一凛,打起精神看着那个站在长街之中的青年男子。
在灵力和真气的运转之下,秦九一扫先前的颓靡模样,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嘘,安生点。”秦九轻声开口,不知是在对谁说。
所有人安静下来,不敢说话。
原因无他,那个看着面色温和的青年,周身散发的煞气,却是浓郁无比,杀意寒冽,比起这苦寒之地凝结的坚冰还要让人胆寒。
秦九拎着自己那柄刀,环顾四周,淡淡开口:“还有要杀我的没?给你们三息时间,三息之内出手,留个全尸。”
无人说话。
秦九转身,看向有名楼门口跪着的那些练气士,开口说道:“谁家的人?自己出来把尸体领回去。”
平和的声音,在街道上落地有声。
一个练气士缓缓起身,额头冒出冷汗,朝着那具被撕成两半的尸体。
该死!传言有误!
妖族那群畜生!说什么秦九重伤,无法全力出手!他娘的,这是重伤无法出手?
那个偷袭的修士,可是一位登搂!
就这么直接死了,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都没有。
那练气士在心中怒骂那帮背信弃义的妖族,居然传了假情报过来。
他走出两步,忽然感觉脖颈一凉,接着视野倒悬,看到了一具十分熟悉的无头身躯。
“那好像,是我的?”
无头尸身轰然倒地,砸起雪花。
秦九漫不经心上前,伸出脚踢了踢,随后施施然的朝着有名楼内走去。
“秦九!”
眭凡铭匆匆折返到秦九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秦九淡淡开口。
眭凡铭神色凝重,态度坚决:“秦九,收手吧!你快些回去。”
身为归真境武夫的眭凡铭,先前能够在苦劳关担任赏罚司司主,自然见多识广。
他哪里看不出来,此刻的秦九陷入了诡异的状态。
“让开。”秦九依旧淡淡开口,只是声音冷了许多。
眭凡铭一动不动。
秦九失去了耐心,厉声呵斥:“滚开!”
声若滚雷,在街面炸开,一些修为低的人,直接口吐鲜血,痛苦倒地。
眭凡铭首当其冲,面色猛然一变,真气运转,化解扑面而来的压力。
“所有人离开此处!”
眭凡铭面色凝重,沉声开口。
有名楼内,楚筝和郭完掠出酒楼,一左一右包夹秦九。
三位庙祝,拦住秦九。
秦九伸出手揉了揉眉心,随后右手一挥,长刀径直斩出。
“我要杀的人,没人能够保住。”秦九淡淡开口。
刀光乍起,三位庙祝一同出手。
其余武庙武夫,修为高的,连忙出手化解四人战斗产生的余波,让其他人能够安然离开。
“该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眭凡铭正面迎战秦九,压力巨大,他心中又惊又怒。
他知道秦九的状态不佳,所以才会有如此之多的武夫前来,为的就是防止秦九遭遇刺杀。
可没有想到,秦九的状态不佳,并不是出现在实力上面,而是出现在心境上。
……
与有名楼,同处一座城的广场。
甘文信遥遥关注四位庙祝的战斗,他低骂了一声,随后手指点动,一篇金色文字飘然飞出。
正在第一城的秦风言,近来一直带着斩妖城上,不断斩杀那些前来袭扰的妖族。
他刚得了休息时间,坐在城墙上喘着粗气。
不远处,是一小股人族修士,结伴斩妖,他们在彼此嬉笑打骂,热闹无比。
秦风言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刀,片刻之后,悠悠然叹了一口气。
一篇金色文字忽然出现,他看完之后,愣了愣,站起身眺望第十二城。
那边,灵力波动极为频繁。
秦风言拍了拍刀鞘:“师姐。”
自从认主之后,雪白女子的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灵刀破涂之内。
一方面,待在里面,雪白女子的实力可以得到提高,同时也可以为斩妖的秦风言护道。
雪白女子现身,不解看向秦风言。
秦风言开口:“师姐,秦九出意外了,和武庙的庙祝打了起来,那三位庙祝不是对手,甘先生希望你能过去一下。”
雪白女子微微一愣,直到这时,她才注意到来自第十二城的灵力波动。
她微微点头,随后伸出手,从秦风言手中接过长刀:“在我回来之前,你别出城了。”
秦风言微微点头。
下一瞬,雪白女子化作一道虹光,疾驰而去,支援那三位武庙庙祝。
雪白女子掠去的动静,声势浩大,所过之处,让众多修士诧异。
“那位,好像是陶浅?那位刀灵?发生什么事情了?”
“好像是武庙的家伙自己打起来了。”
“哦?这帮家伙打起来了?狗咬狗了?”
秦九这段时日,下令让武庙武夫击杀背叛人族的修士,并未给出解释,所以在这些外来的修士眼中,他们便是……狗咬狗了。
这些修士千里迢迢,受命前来支援苦劳关,到头来,自己的同伴没死在妖族手中,反而死在了武庙手中,给出的,只是一句犯了死罪,刑官下令斩杀。
怨气十足。
相反的,在苦劳关原本修士眼中,看到雪白女子疾驰,一些修为高的人,预感出了意外,便连忙一同前往。
只是片刻之间,整座苦劳关,风起云涌。
秦风言目送雪白女子离开,苦笑摇头,重新在城墙上坐下。
他轻轻拍了拍身下石板,自言自语:“师父啊,你老人家,长啥样啊?你说,我这是不是比不过秦九那个家伙啊?”
风声呜咽,大雪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