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这具身体年岁不大,一巴掌直接将她打的头昏脑胀,强睁着眼睛看这人。
是个一身青衣男人,年岁不大,却满脸的尖酸刻薄之相,脸瘦身子瘦,此刻正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周围的几位郎中各自坐在各自的桌后,默不出声。
几个一身黑衣的侍卫闻声,上前扣住她的手腕。
医馆会有侍卫?
张尧大步上前,面色阴冷,眼神阴鸷,“江五,袁二回来说亲眼看见你采了五株明月草,如今只有四株,还有一株哪去了?”
“现在外面的封喉疫,唯有这个是解药,你是不是给别人了!”
他上前掐着江素的脖颈,抬手又要一个巴掌扇下去。
“没给别人。”她道。
蓬头垢面满身泥土的少女张开嘴,喉咙沙哑道。
“张公子,我怀疑在她身上,我们搜一搜?”侍卫道。
“我拿出来。”江素淡淡道。
这几人有些惊讶,侍卫松了手。
从她清醒后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有什么东西磨着皮肤,估计若是有草药,应该在那。
她翻进采药的短褂里,从胸口往下的腹胃部掏出一株摧残过蔫了的蓝色草药,两叶,和路边野草没区别。
张尧见状,冷笑了笑,“好好好,就知道你江五心里还有医馆,来给我吧,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
下一刻,江素垂下头,以迅雷之势将明月草吃了,抬起头,平静的看着他,喉咙轻动,咽了下去。
“……”
张尧表情一滞,转瞬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江五!你真是活腻了!”
他拿起一旁砍草药的砍刀,按着江素的头,刀尖,从她右眼的位置狠狠划下,捅瞎。
血水顺着她的面庞划下。
“打残一只腿,从后门扔出去喂狗!”
木棍砸在脚踝处,江素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腿骨和脚骨怎么断的,从始至终,她表情一直都很平静。
“砰——”
她被人拖着扔到医馆后门的门外,两旁弥漫着恶臭味。
“……”
“所以……这个小世界,出现了一种名为锁喉疫的大疫,而病的解药叫做明月草,医馆郎中却藏之不医?”
她勾了勾嘴角冷笑,躺在地上仰头望天,眼神狠厉,“好没有医德的同行,走之前把他也杀了好了。”
她挣扎着爬起身。
眼下最关键的是瞧一眼那些病人都是什么症状,自己吃了明月草,一时半会自己起码是安全的。
江素左腿走不了路,剧烈疼痛时时刻刻提醒她如今的遭遇,扶着墙爬起,一条腿拖着另一条腿,缓缓走着。
“汪汪——”
江素猛地回头。
只见一只一人高的黑犬正长着大嘴,口水流涎看着她,满眼贪婪。
“遭了!”
她现在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啊!明月草不治狂犬病啊!
江素忍痛就要拖着腿快走,身后的狗却几乎顷刻之间跑到到她身后。
该死!
“嗷——”
没有痛感。
江素回过头,只见身后站着一个衣衫褴褛,头发高高束起的少女,手里握着一个铁锹,将恶犬打出了脑花。
“你是郎中吗?”她问。
江素面无表情道,“我像吗?”
“不像。”她如实道。
“那你还问……多谢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江素立刻回头,只见站了另一个少年,同样麻布衣,脏兮兮的。
“哥!她不是郎中,咱们走吧,咳咳咳。”
原来他们是兄妹。
少女突然开始剧烈咳嗽,两手掐着自己的脖子,面色发紫,喘不上气,浑身发抖。
“小禾!”少年面色惊恐,瞬间抱住少女,将她翻过身,不停拍背,要扣她的嗓子,“坚持一下,咱们肯定能找到郎中的,医馆的人都能治这个病,你一定会没事的。”
被叫做小禾的少女眼角被激出泪花,仰着头时,对上江素平静无波的眼神。
“救我……”
“……”
江素望了一眼医馆的后门,见这巷子里无人,蹲在她身旁,扯开她的衣服,手指猛地点在两锁骨中心的天突穴。
“咳咳咳,呼——”
少女逐渐恢复了呼吸,表情疲倦,无力的躺在地上。
江素又扫过医馆,冷冷道,“先离开这里。”
“呃,好。”
少年扶着少女,江素扶着墙,走到一处极为偏僻的小巷,路上都是半死不活的人。
最后是一间破庙。
“我叫阮逸,这是我妹妹阮禾,这次文州的锁喉疫,我们父母因此都死了,如今……身无分文,只能在破庙中苟延残喘。”
阮逸给江素拿破碗倒了一杯水,“真的感谢你,不然我妹妹的病,已经到尽头了……”
江素接过破碗,看着上面的豁口和泥土,没有喝。
“手给我。”
阮禾茫然的递过手,她搭脉。
肺热,气虚。
江素半瘸着腿,掐这她的脸颊,看着她的喉咙。
有一层白膜,再结合这人的其他身体情况,是白喉。
江素松开手,微微眯眼,长睫遮住眸光,下一刻,猛地戳进她喉咙里,要撕掉白膜。
“咳咳咳,你……”
撕不掉?不是伪膜,怪不得需要的明月草,是她从未听过的草药。想必是这个小世界特有的病和药?
江素甩了甩手上沾的口水,用稻草抹干净。
“你真的……不是郎中吗?”阮禾眉头轻蹙,眸中闪烁着微弱希冀的光。
她希望她是,这样自己和哥哥就都有救了。
江素沉默了片刻。
“我就是个采药童,如你们所见,”她指着自己的瞎了的一只眼睛,正在淌血,刀痕可怖,“偷药材被戳瞎眼,打断腿。”
阮禾急迫道,“那刚才你救我呢?!所有得了封喉疫的人,像我刚才那样就会死了!”
阮逸忧心的看着自己妹妹,轻轻拍她的背,“别着急。”
江素坦然道,“不会死,这个病到最后是像路上的那些人一样。”
“浑身无力,在地上趴着,随着呼吸的减弱,面色黑紫,某一刻突然挣扎,断气死去。”
“你现在能跑能跳,甚至还有力气打狗,说明刚染上不久,起码还能活半个月有余。至于你哥,”
江素主动按住阮逸的手腕,搭脉,“他比你严重多了,现在已经没力气拿东西了吧,寿命还有……七日左右。”
阮禾瞳孔皱缩,不可置信道,“不可能!我哥没染上,他以前……他身体一向很好!”
阮逸没有说话。
江素平静的看着他们。
“有办法治。”
考核正式开始,一场大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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