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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避子丹

    姜絮这才注意到这本卷轴真的有写功法内容,包括灵气运行方式,以及如何控制,让二人稳住灵根。

    他面色如常,耳根却已经红若滴血。

    “知道了,我有药。”

    姜絮掏出一陶瓶,手中倒了一把,仰头吞了下去,他双眸的滚烫减弱,脸色重新阴沉起来,冷冷道,“看完了吗?”

    “嗯。”

    尚凌霄起身走到床榻边,面对着衣架,垂着头,轻手解开衣带,慢条斯理的将外袍挂在架子上,衣带垂在最边缘,转而又去解中衣的系带。

    姜絮站在她身旁,机械的解自己的衣带。

    江素心中有所犹豫,还要不要看这个活春宫……

    突然,她看见自己眼前有一根红带垂着,二话不说就抓住了,下一刻,她整个人被带到房梁上。

    抬头,红衣修士正将红带重新系在腰上。

    ?

    方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江素眉头紧皱,心情复杂,抓过这人的手臂写字,“什么意思?咱俩在房梁看这个?”

    方折在她递来的手心写,“从房顶下来寻你,看什么?”

    江素沉默片刻,她差点忘了这人眼睛盲的,不知道这俩人要双修。

    在他手臂写道,“看这个宗门的修炼功法。”

    红衣修士点了点头,安安静静的放下腿,靠坐在柱子后。

    江素则走到视角最好的一根房梁上,床榻上的情景,一览无余。正当两人要褪去最后一件里衣时,一双大手捂住她的眼睛。

    ???

    她飞快写在他手上,“?什么意思哥们,我要看啊。”

    他单手写,“不可,失礼。”

    房梁之下。

    尚凌霄褪去里衣,把一切再无保留的呈现在姜絮眼中,皮肤白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

    她很美,这一切都是他从未见过的……

    但尚凌霄的皮肤并不光滑,后背有几处狰狞的长伤痕,手臂,肩颈,甚至……胸口,圆润之上,亦是一道伤口。

    姜絮看到这道伤口,心中不禁一颤,他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刀痕,若是其再左偏一寸,她的心就烂了。

    同样赤条条的姜絮,则是一身不见半块伤痕。

    两人站在床榻边,无言亦不动。

    姜絮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哑着嗓子,“你躺下。”

    尚凌霄略有思索,倒也听着主动躺在床榻上。

    姜絮这才注意到她脚踝上的白布,他主动捏住她的脚踝,下一秒变了脸色,“不生皮肉,你中了什么毒,竟需要刮骨。”察觉到指下白布的一丝电流,“雷毒?!”

    他突然想起自己用的九瓣黑鸢花,眉目冷厉,责怪道,“你受伤了为何不说。”

    尚凌霄轻倚着床头,神色淡然,缓缓摇了摇头。

    见到她这副表情,他骤然来了火气,一把捏住脚踝,毫不留情的将她往下拽,起身,手撑在她的耳畔,咬牙切齿道,“尚凌霄,你最好不要一直挂着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回应他的,是她疏冷的眼神。

    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的不再是清冷若月光般皎洁的人,而是一片……尸山血海。

    血泊中,他挣扎着扬起头颅,看到的是断头的母亲,四肢碎裂的父亲,钉在地上的邻家妹妹。

    而那个满身鲜血屠戮人命的杀神,在银光闪烁之后,正垂着眸子冷漠的看着他。

    姜絮突然意识到,尚凌霄不是没有情绪,这个人在杀红了眼后,会暗自兴奋,那种暗眸中一闪而过的亮。

    他怨声喃喃,“你怎么能杀他们?”

    尚凌霄别开脸,再不去看他。

    他在神志恍惚半梦半醒之间,融进冰雪中攻城掠地,分明是暧昧纠缠在一起,他却只看得见那片血泊。

    尚凌霄感觉有些痛,像是在受刑,被烙铁炙烤,但若是和脚踝上刮骨之痛相比,这又算不得什么。

    冰火相融,床架随之摇晃,吱呀声不断,两人共同乘舟,沉浸在汹涌的海浪之中。

    “尚凌霄。”他哑着嗓子,喉咙干燥微痛。

    “我恨你。”

    “……”

    “嗯。”她道。

    他的四肢百骸被烧灼,抱紧了唯一的一块消暑寒冰。

    她道,“凝神,莫要沉迷其中。”

    她又道,“姜絮,凝神。”

    ……

    江素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从房里出来了,正蹲在屋顶上,心平气和的凝望远方。

    无意听到房中激烈大战的水声,她默默接过一旁递来的手绢,不争气的擦净自己的鼻血。

    “唉,没想到真人版这么刺激。”

    “烦啊,这人脾气真差,对待冰山大美人像个恶犬一样。”

    话音方落,江素的脑中突然出现一只熟悉的恶犬,她喃喃道,“姜枫是阴暗剑修,姜絮阴暗,尚凌霄剑修,他会不会跟这两人有关系?”

    红衣修士坐在她的身旁沉默不言。

    几个时辰后。

    姜絮坐在床榻边,垂头系上衣带,手探进储物袋中,掏出一陶瓶递给一旁的人。

    尚凌霄穿衣服比他快,正弯着腰穿鞋,见状接过这陶瓶,“什么?”

    “避子丹。”

    “修士不易有孕。”她道。

    姜絮黑着脸,想起自己方才几次乱了功法,还需要这人让自己维持清醒,心里就不舒坦,冷冷道,“不易有,不是不会有。”

    尚凌霄点了点头,当着他的面倒出一粒,利落服下。

    姜絮默默攥紧拳头,又掏出一个小木盒,“这是去雷毒的丹药,服下后伤口才会逐渐愈合,下次有伤和我说,别惹得老头过来骂我,说我不把你当人。”

    尚凌霄接过木盒,亦是利落的服下丹药,她起身要走,脚步却在门口一顿。

    姜絮望着她,语气轻慢厌烦,“又怎么了?”

    这白衣剑修双目潋滟着微光,眉头轻蹙,似有不解,“你恨我?”

    玄衣修士表情一僵,眼神复杂,手指扣紧床榻的软褥,像是被戳穿了心事,可他却又清楚的知道那些都是他的幻觉,是他被杀阵影响的记忆。

    “……”

    他久久不言,尚凌霄便懂了,转身推门离开。

    姜絮回望床榻。

    那一抹红,有些刺眼。

    狗血,必须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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