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苏旎说的语调很轻,却一下子像是戳住了苏涵意心中的痛,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抿了抿唇,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的无辜和天真,随即又歪了歪头,略带着疑惑的问,“表姐,你该不会想当着大家的面再打我一次吧?”
今天可是苏旎的认亲宴,她不相信苏旎会明目张胆的打她,除非她的名声她不想要了。
更何况,秦家太子爷还在现场,她肯定会顾及一下自己的形象,给秦御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这位绿茶姐其实不太适合待在她的认亲宴上,应该去更大的舞台去唱戏,奥斯卡都欠她一座小金人。
苏旎目光凉凉地瞥向她,居高临下,“哦,恭喜你,猜对了。”
话音刚落,苏旎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刚泡好的碧螺春,二话不说直直的向苏涵意泼去。
动作又快又狠。
让人看不清动作。
苏涵意简直不可置信,苏旎这个贱人会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她惊恐的瞪大的双眼,根本来不及躲,眼睁睁地看着那杯还飘着热气的碧螺春朝自己泼来。
“啊呀啊呀……烫……烫烫烫……”
刚泡好的碧螺春烫得苏涵意当场想骂娘,不停地拿湿巾往身上擦,她的尖叫引得现场的宾客纷纷向她望去。
偏偏,苏涵意今天穿的衣服是比较透的白色小礼服,被水一打湿就泄露了大片春光,显得十分狼狈不堪。
苏涵意痛的脑袋一片空白,等返过神来,她心里明白,自己现在看起来十分丢脸。
都是苏旎这个贱人害的!
要不是苏旎,她就不会被水给淋湿了!
她真的好恨,心里的恨意翻江倒海席卷全身。
苏旎这个贱人只不过命好,投胎投到了大伯母家。
就在苏涵意在心里把苏旎那个贱人骂了千百次的时候,就在这时,顾及大局的许知意突然开口了,“涵意,不好意思。”
许知意一脸抱歉,“旎旎她不是故意的,你不惹她她自然也不会理你,她的性格我是了解的,所以,我希望我说的话你能够明白。”
苏涵意一听这拙劣十足的谎言,觉得十分可笑,心里气的更是想当场痛骂,忽然想到有秦御在,还有那么多宾客眼睁睁看着,只能硬生生的忍着。
但她越想,心里越是不甘心更不平衡。
什么叫做苏旎不是故意的,刚刚沷之前这个贱人说的话你就可以选择性忽略对吗?
就因为这个贱人是你的女儿,你就无条件的去包容她,那你的心眼偏袒的太过分了!
她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还有我说的话希望你能够明白又是什么意思?
威胁她吗?
就因为她父母去世的早没有人为她撑腰,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她?!!!
她发誓,有朝一日,她一定要让苏旎这个贱人好看!让苏家所有人我今天这件事当着她的面给她下跪磕头认错!!!
苏涵意心里是这么想,但面上还是硬生生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的三伯母,我现在去换个衣服。”
“……”
这场闹剧短暂的结束了。
宴会才刚刚开始不久,苏老爷子就满脸笑容的带着一位看起来四五十岁,穿着中山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这次认亲宴受邀名单也有邀请苏老爷子,毕竟,苏老爷子也是苏旎名义上的爷爷。
刚走到苏旎一家人面前,苏老爷子就自顾自的介绍道,“这位夏老师是国画届有名的国画家,趁今天是旎旎的认亲宴,我也想引荐旎旎当他门下的学生。”
知父莫若子。
苏权十分了解他爸的德行,一切都以利益为重,只要没有牵扯到他利益的事情,他一向不闻不问。
真有那么好心给他宝贝女儿推荐国画老师?
自从知道苏老爷子对他的宝贝女儿有偏见后,看见这位不爱管事的父亲,就十分不顺眼。
苏权冷冷的看了那位姓夏的一眼,转而又语气十分严肃地对苏老爷子说,“老爷子您的好意我们就心领了,至于请国画大师就不必了,旎旎什么时候想学,我和知意自然会帮她请最好的国画大师。
目前还没有我们苏家请不起的国画大师,就不劳烦老爷子操心了。”
听听,这是什么态度?
本来自己好心帮他替刚认回来的女儿找知名的国画老师,都已经算是天大的恩德了。况且,这位国画大师可是和鹤大师学过三年国画相当了不起的大人物。
要不是通过他曾经请了许多次客的好友不吝介绍,他连夏老师的面都恐怕难以见到。
这种机会来之不易,他这个儿子还不好好珍惜,还说他的事不用自己这个老人家咸吃萝卜淡操心。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家都住在帝京的人还不了解帝京什么情况吗?帝京又不是那种小地方,遍地都是那种不上进的人。
在帝京,优秀的人比比皆是,很厉害的人如天上的星星一样多,数都数不清,还超级卷。
因为不卷就会落后,不是想卷而是被迫卷。
苏旎学点国画至少有拿的出的东西,不然,出去不仅丢她自己的脸还丢苏家的脸。
试问问,现在帝京哪位名门淑女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艺?
要么是舞蹈钢琴,要么是围棋国画,那她苏旎呢,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吗?
也不要怪他不会认苏旎这个孙女,更不要怪他对苏旎和涵意的态度不一样!
为什么态度不一样,怎么不去找找自己的原因?
难道不会是因为她自己不争气,不肯上进也不肯努力,根本让人瞧不上吗?
现在苏家的孙女,他也只愿意承认涵意这一个。
但苏权这种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态度,让苏老爷子很冒火,生气大声道,“好好好,我随便你们!”
一旁的中年男人看到这不太和谐的一幕,挑了挑眉,宽慰道,“苏老爷子,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国画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的。
这东西是需要天赋的,有些人即使花大价钱很努力去学,一辈子的造诣和巅峰也只是别人随心所欲的一副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