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快走,杜广卿要是得到你,天下就完了。”任平生通过心声告诉邢川。
“任先生,你是一州之柱,不要为我冒险。”
“我并非为你,而是为杜广陵,为天下。你战胜了妖血,有朝一日或许能救天下。”任平生挥舞着银枪又出一掌,打死几个接近的官兵。
“你现在没有内力,如果继续争斗很可能再妖化。先到北面的云城等我。”
见到邢川还是不走,任平生一脚将邢川踢飞到邢禾的身旁。
火光骤起,任平生像初生的太阳一般在军阵中绽放一道道火光,喊杀声不绝于耳。
杜广卿一个箭步飞来,二人正对一掌,烟尘四起。
李元扯着邢川手臂拖拽着,“你不该死在这。”
清泉谷喊杀声直至天明方止。第二日杜广卿在屹山祭天,就任第八十三代风绝。
屹州与靖州交界地,云城。
邢川、邢禾、李元三人死里逃生后一路向北,至云城被任平生追上。
三人逃了五个日夜,满身的血污,身着粗布麻衣上遍布剑痕像是一块块布条挂在身上,犹如孤魂野鬼一般。
“任先生。”邢川看到任平生,放下心来。
“不必担心,他杜广卿一对一奈何不了我。”任平生说罢便感到头晕目眩,险些栽倒在地。
邢川赶忙上前搀扶,这才发现任平生胸口处有一道贯穿的刀伤。
邢禾见状便提议到云城修养一番。
“随便你们,等出了云城我们各走各路。”李元不屑道。
“你要去哪?”
“去找几位师叔回来,风绝之位系天下安危,决不能落在杜广卿那般吸食妖血的人手里。”
“屹山四子,很早就下落不明。”
“不必担心我,朝廷马上会通缉你们,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小心,有杀意。”邢川突然转身看着身后站着的男人说道。
身后男人一袭暗红色短衣,外套一层黑色薄纱。此时手正按在腰间的剑上,另一手端着一个金盘,上面的指针赫然指着邢川。
“这位少侠,在下清泉镇邢川。”邢川不知来人何意,让李元扶着任平生,独自上前搭话。
“我叫林飞沉,屹州云城人。”林飞沉说话间也不曾看邢川一眼,紧紧盯着手中金盘,不时摇晃两下,可不论怎么摇晃,金盘上的指针还是指向邢川。
“妖?”林飞沉口中冒出一字,拔剑相对。
身份就算被点破,邢川也没露出慌张神色,反而跟林飞沉四目相对。
“这是降妖盘,江湖上的降妖人才有,以杀妖到官府领赏为生。附近有妖的话这盘就会指出来,据说造价不低。你现在被这东西指着,至少说明你不太是个人了。”李元小声道。
邢川白了李元一眼,而后默默运行内力,血脉上涌。
林飞沉手中的指针竟然躁动起来,发疯般左右摆动着。
从没见过金盘这样,林飞沉心中也慌得很。
邢川爆发出的妖力太过强大,远远超出这种通过吸收妖力来运转的金盘的承受极限。
“只能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撑爆它。”
林飞沉的视线停留在邢川腰间别着的四法青云上,这把刀虽相貌平平,可通体散发出的寒意让林飞沉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金盘不堪重负,崩出两道裂痕来,指针也安分了不再转动。
“在下是降妖人。只因手中金盘损坏而怀疑仁兄,以致拔刀相向,实在失敬。我看几位也是江湖人,不如到云城一叙?”
林飞沉岁数不大,却也是老江湖了,面前的几人不像普通人,若能交个朋友也算好事。
“再好不过了,正好我们要到云城歇脚。”
邢川自幼被告知不得出清泉半步,这次出来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下,能让人如此着迷,同时也能打探些屹山四子的消息。
几人一路进城,邢川和林飞沉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林兄知道屹山派吗?”
“你说笑了,天下七大门派之一,谁会不知道。”
“那你知道屹山四子吗?”
“我知道应棠,大美女,十几天前我还在靖州的镜湖附近见过她。好像是跟火绝一脉起了摩擦,大打出手。当时我急着赶路就没有停留。”林飞沉说到这不禁叹气。“如果不是着急,我非一睹芳容不可!”
邢川看了眼昏迷的任平生,心中很是疑惑。又问道:“其他人呢?”
“你说其他屹山四子?我不认识。”
“.......”邢川心中无奈,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一路上就没再说话。
几人经林飞沉介绍,一路走到城南一家客栈门口。
“玉箫居?”邢禾问道。
“是啊,这是云城最好的歇脚地方了。这家老板跟我熟,可以便宜些。”
玉箫居外的门楼居然比清泉镇的衙门口都要大。
邢川一脚踏进楼内,便被大堂的景象惊呆了,大堂内酒客们推杯换盏,映入眼帘的是几根缸口粗的红柱,上盘绕着金龙装饰。一眼望去,仅仅一楼的酒客都有百余人。
李元骂骂咧咧掏钱住付了钱,一行四人便到三楼住下。
邢川邢禾买来伤药,悉心照料着任平生。直到傍晚李元买回衣物来,几人得空歇口气。
“邢川兄弟,到了晚上,这家店的四楼都是些达官显贵,你要是想打听屹山四子的消息,可以随我上楼去。”
“我妹妹就拜托你照顾,李元。”
两个人的关系就算经历过生死也像仇人一般,虽然邢川心中感激之前妖化时李元出手阻止自己,但李元平日里说话尖酸刻薄,邢川也就没表达感激之意。
“三哥,我跟你一起去。”
林飞沉道:“这地方不适合女孩子去。”
“有什么去不得的,偏要去。”
邢川妖化的两次邢禾都在身边,邢禾很是担心。所以这么多天形影不离,邢川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林飞沉只好作罢,留下李元照顾任平生,兄妹二人便随着林飞沉到四楼去了。
“这什么达官显贵,我看都是些风流家伙们!”邢禾大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