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凤鸣阁,朱玉玲见林白脸色苍白,便赶紧请到楼上。
这次又换了更好的茶,灵气充沛,微带炙热火意。林白喝了几口,便觉浑身暖洋洋的,人也舒服许多。
林白见朱玉玲面上颇有关心,便解释道:“我怕耽搁太久,就连开了几炉,把养气丹全都炼制出来了。”
朱玉玲闻言失笑,道:“倒是不用这么急。你才练气五层,灵力不多,炼上两炉便稍歇歇,万不可这般了。再说了,养气丹乃是寻常之物,你也不必急着交货。”
她说到这里,似有了然之态,又笑道:“云道友颇缺灵石?”
“散修不易,让姐姐笑话了。”林白嘴甜的很,顺着她的话说。
朱玉玲点点头,又扯开话题闲聊。
林白最爱跟人闲扯了,也不提想学别的丹方的事,只是引着话题,让朱玉玲说,然后自己各种附和,偶尔再稍微提一下自己的生活不易。
女人嘛,顺着毛捋就行,林白连姜小白那种混球都能伺候,更别说朱玉玲了。
聊了半晌,见差不多了,林白又把炼制的养气丹交了。五十份的养气丹材料,得九百来丸,成丹率过了九成。
这养气丹炼制极易,新人上手熟练之后,成丹率轻松就能上六成,不过林白这个成绩已然是非常不错的了。
“朱前辈还未归来么?我想着当面致谢提携之恩呢。”林白笑着说。
“过两日就回。”朱玉玲又将五十份的养气丹灵材交予林白,笑着道:“养气丹炼制最易,利润却也薄。我知你不易,等伯父归来,伱或能学些别的。”
林白的目的就在于此,当即俯身作揖,道:“如此多谢玉玲姐姐了。”
朱玉玲笑着叮嘱道:“炼丹最是费神费力,切莫勉强。”
“谢姐姐关心。”林白又是一礼,接着道:“可我得玉茂兄引荐,又得朱前辈和姐姐提携,又怎敢不尽力呢?”
朱玉玲见林白提起自己和朱见羊,连朱玉茂的引荐之情也未忘,便又有几分舒心。
接着再叮嘱了几句,才放林白离开。
回到洞府,林白先用了三天时间,将养气丹全部炼制出来,而后便一心修行。
不过也时时出洞府走走,练气之身着实弱了些,一直修行也不行,偶尔参加一次道会,倒也别有趣味。
不过那姜小白似变了性子,偶尔遇到了,虽还会骚扰一番,但却不讲骚话了,反而一门心思要给林白介绍道侣。
林白最是洁身自爱,不近女色,又怎会同意?是以,每次都严厉拒绝。
那姜小白试了几次见全然无功,便也不再拉皮条,只是每次瞧林白的眼神就怪怪的,目光也下移三分,面上竟还有怜悯之色。
转眼十天过去,林白收好养气丹,开了洞府门。
心中微有所感,吉。
没走多远,迎面遇到了姜小丫头。
林白侧过头,假装没看到。吉必然应不到她身上!
“喂喂喂!”那丫头却不放过,“你去作甚?”
“我自去做该做的事。”林白站住身,又问道:“这些日子怎不见杨道友,他将洞府退了?”
这十天来,林白一直没见过好邻居杨向,就连参加道会都没遇到,林白怀疑他离开信义坊,死外面了。
这对散修来说,是个正经归宿。
“那倒没有。”姜小白嘿嘿一笑,“人家只是寻了个好营生,暂时不回来而已。”
说到这儿,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扬手丢给林白一瓶丹药。
“是什么?”林白好奇的接过。
如今炼了许多养气丹,林白也不是雏儿了,略略一闻,只觉辛辣刺鼻,一时间竟辨不出药性。
“这是虎狼丸。”姜小白凑到跟前,压低语声,“修士之躯虽强,却也有不足之处。这个就能弥补你的不足,让你龙精虎猛……”
林白没听懂,但见她目光下移,立即就明白了。
当即把那什么虎狼丸丢回去,冷笑道:“我天赋异禀,夜御十二女而不觉疲累,岂能用的上此物?”
说完,大步离开。
“你嘴这么硬,该炼制成飞剑才对。”这丫头朝林白背影吐舌头。
林白根本不作理会,迈步上街,来到凤鸣阁。
入了门,与朱玉玲见礼。
朱玉玲作揖回礼,道:“伯父已经回来了,就在楼上,你随我来吧。”
说着话,她招手喊来一位活计,让看着柜台,她则领着林白上楼。
还是那间屋子,朱见羊坐在椅子上,手拿书卷,面上笑眯眯的,轻拂山羊须。
林白上前行礼。
“坐吧。”朱见羊随和的很,“我听玉玲说你在炼丹上颇有几分天赋,倒是难得。”
“多亏前辈提携。”林白笑笑,又取出养气丹,交予朱玉玲,道:“五十份材料,计得养气丹一千零五十丸。”
朱玉玲笑着接过,扫了一眼,便收到储物戒中,笑道:“这么说来,合计一炉出丹二十一丸。云道友愈发长进,可喜可贺。”
其实合计一炉出丹二十三丸,林白贪了一百。倒不是有意占便宜,而是林白知晓今天得稍微露出点本领,但也不能露太多。
不过养气丹终究是简单易炼之物,倒也没太出奇。
“侥幸侥幸。”林白拱手笑。
“确实不错了,我家的弟子往往要试个十几炉,方才能稳定出产。”朱见羊抚须笑,看向林白,问道:“你炼丹也有月余了,可有心得,说来听听。”
林白了然,便将自己炼丹遇到的问题一一讲出,还与朱见光的笔记做了对比。
讲完这些,又闲聊了一会儿。
林白见朱见羊确实随和,没半点架子,便好奇问道:“前辈,我有一好友入了天池派山门,可如今已经月余,也不见下山。我去天池派问,可连山门都不让我进,便是传个信也难。”
“你无须担忧。”朱见羊抚须笑,“那天池派行事颇正,新入门弟子要学的东西多,管的也严,一时不能下山也是有的。”
“原来如此。”林白放心不少,又问道:“前辈,我在信义坊听人说,四大金丹宗门极少从散修中纳新,这次怎么一下子招了这么多?其中可有什么深意?”
如今距离四大宗门招纳新弟子已过去月余,许多消息也都传了出来。像天池派就收了三百多的新弟子,华清派更是收了五百多。
往前数五十年,都没过这等事。
“确实不太寻常。”朱见羊叹了口气,“若是老祖在时,我也能稍作打听。可如今老祖陨落……”
他说到这里,只是摇头,却不再说了。
朱玉玲也跟着叹了口气,颇有萧索之意。
他二人已没了谈兴,林白也不好再留。
略又客套几句,林白起身告辞。
“且慢。”朱见羊招招手,拿出一本册子,“这是我兄长朱见光的手书,之前你看的是上册,这是下册。里面有凝气丹的丹方,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说到这儿,又看向朱玉玲。
朱玉玲从储物戒中取出木盒,递给林白,道:“这是二十份凝气丹的材料。”
林白也不做扭捏态,直接接过,继而又是一礼感谢。
“凝气丹稍难一些,耗费灵力也更多,你不必急着交货,权当练手吧。”朱见羊抚须提携,“不必在意材料,多涨些经验才是根本。若是连续三次不成,便稍歇歇,多研读研读朱见光的手书。”
“是。”林白俯身一礼,又好奇问道:“前辈,我先前看这手书上册,便觉这位朱见光前辈于丹道之上天赋极高,每每有不落窠臼之言……”
还没夸完,林白就见朱玉玲低头叹息。
“死了。跟老祖出去一趟,人都没回来。”朱见羊摇头,又有萧索,“他是‘见’字辈里最有望结丹的。”说完,摆摆手,示意散会。
林白情知又说错了话,行了一礼,便随朱玉玲下了楼。
离了凤鸣阁,回去路上,林白有点想不明白:那朱家老祖外出,怎么连家里的好苗子也带出去了?到底是去做何事?
这怕是朱家隐秘,甚至朱家的当家人才知道。
林白自觉与朱氏牵扯不浅,日后怕是还有手尾。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太早,自己只是练气,想帮忙也出不上力。
回到姜家产业,见姜小白在拉着一个女修说话,估计又在坑骗人。
林白这次没躲着走,反而等她忽悠完那女修后,主动走上去,作揖施礼,道:“姜小友。”
“何事?”姜小白单手叉腰,一脸严肃。
“姜小道友,你可知四大宗门怎的忽然收了这么多散修吗?”林白好奇的问。
之前林白没往深处想,毕竟是初到此地,还未融入。可到了如今,总觉得事出反常。
难不成四大宗门改了性儿?
今日又听朱见羊说此事确实不寻常,林白心里就有了提防之心。
“这我怎么知道?”姜小白摇摇头,“不过确实有点奇怪,以前他们没收过这么多散修的。”
林白:“你不知道?”
姜小白:“对呀!”
“姜小道友,我本以为你是金丹子弟,名门之后,观桥山之事如观掌纹。不曾想,竟是我高估你了。也罢,我去寻他人来问吧。”林白立即嘲笑。
“呵呵。”姜小白一点也不气,“你还跟我玩激将呢?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
她嘿嘿笑着拍林白胳膊,得意洋洋的道:“这都是我小时候玩儿剩下的!”
林白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