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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巴蜀之乱

    虽然叛军并没有向同样毗邻蜀郡的广汉郡进军的动向。

    但消息传到广汉郡雒县——

    “马秦是谁?高胜是谁?郪县有这两个人吗?”

    “谁能告诉我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

    自认为一直稳坐钓鱼台的益州刺史种拂终于坐不住了。

    有来自蜀郡的刺史属官回答道:“使君,下官听说郪县有马高两姓豪强,只是马秦和高胜二人此前闻所未闻,或许只是对外宣称的化名!”

    “那他们因何作乱?部蜀从事在哪?你前两个月才去蜀郡巡察,可有发现什么不对?”

    种拂继续质问着一众下属——“别跟我说什么新税制!”

    他知道新税制势必会给地方带来冲击,但他不明白,新税制固然对他们这些拥有大量田亩的大族不利,可至于这么忙不迭地作乱吗?

    消息一至,乱兵便起,所过之处,势如破竹。

    起兵哪有这么简单?

    反应这么快,种拂用脚想也知道这事背后肯定不止有新税制的原因。

    部蜀从事不能答。

    而刺史府的其他属官们面对种拂的怒火,大都低着头不敢言语。

    唯有两人不卑不亢。

    兵曹从事贾龙在一众沉默声中率先出言道:“使君,眼下当务之急是扩招军队,及时平乱!”

    治中从事王商也道:“还请使君暂息怒火,应对乱军才是关键所在。”

    恰在此时,有人来报,说是安西将军来访。

    种拂急忙请桓典来见,又带着贾龙与王商前去见人,留下在场的其他属官们继续商议对策。

    桓典身边依旧跟着赵韪。

    当初荀攸入益州时的五人再度齐聚一堂。

    这一次的种拂可比上次急多了,而桓典更不用说,他身上的官职还带着将军一词呢。

    纵然有新税制作为理由,但治下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若不能早日平叛,两个人都难辞其咎。

    五人见面后,问题又回到了一开始——马秦和高胜究竟因何作乱?

    桓典和种拂终究是流官,对于蜀郡的了解并不如本地人来的深入,所能指望的还得是贾龙等人。

    见桓典和种拂依旧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出身蜀郡的贾龙终于说道:“上個月,蜀郡郡丞巴郡甘宁挂印而去,下官也是才听说这个消息,不知马秦高胜之乱是否与之有关……”

    出身巴郡的赵韪又向几人介绍了甘宁年少时的英勇事迹……

    介绍完后,贾龙又道:“就算马秦高胜起兵另有他因,可两人带着乱兵攻向犍为郡与蜀郡属国,所向披靡,只怕其中还有新税制的原因。”

    说到这,作为蜀郡大族出身的贾龙忍不住抱怨道:“蜀郡承平已久,一切皆有定制,依下官拙见,要是能维持旧日之状,当不至于有今日之事。”

    种拂看向贾龙,不满地说道:“以后这话就别说了。”

    “新税制乃是天子明发诏书,天下推行,益州岂能置身事外?”

    贾龙还要再说,却被身旁的王商拉了拉袖子,才闭上了嘴。

    王商看得分明——种拂与桓典两个人平日里和光同尘,对于益州的各种乱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肯定沉默不下去,必须要真正做些什么。

    这次不像当初荀攸入巴那会只要稍微糊弄下就行了。

    左右就算是新税制,想要推行还得需要他们这本地大族之人,只要解决了马秦高胜之乱,两人接下来难道还会紧盯着新税制的执行不放?

    荀攸在巴郡做的事他早就听说了,他可不愿意看到种拂和桓典离开,然后换回两个荀攸一般难缠的人物。

    想到这,王商说道:“使君,税制更改乃是后事了,当务之急还是平乱!”

    这话得到了桓典的认同,也是他此来见种拂最主要的目的。

    叛军从蜀郡打到了犍为郡和蜀郡属国,这已经不是一郡太守所能解决的问题了,正适合种拂动用几年前刺史改革时赋予的兵权。

    随着种拂一声令下,调兵的命令由广汉郡向周边传递。

    而抛开已经生乱的三个郡国,在广汉郡之外,最能提供兵员的只有巴郡和更远的汉中郡。

    ……

    犍为郡,南安县。

    经过了一场并不算惨烈的战斗之后,叛军中为首的马秦站在城头之上,眺望着东方。

    但杀戮并没有因为城池的易主而停止,反而在城中愈演愈烈。

    马秦站在城头之上,竟也能听到城中传来的惨叫。

    他皱了皱眉头,对身边人吩咐道:“吩咐下去,多抢些财货,别杀太多人。”

    又往旁边走了一二十步,等再也听不到城中的男女哭嚎声,他才松了一口气,继续眺望着东方。

    那里的资中县,位置正是交通要道,是他进军的目标。

    唯有占据了那里,他才有机会整合身后的力量。

    如今,他和高胜趁势起兵,在他看来,绝非毫无胜机,几年前汉家的乱象他看在眼中,不过几年的时间,就这么容易转好?

    他不信!

    且就算败了,大不了隐姓埋名藏进深山嘛!

    马秦又回头看向正在城中发泄着兽性的麾下叛军,他情不自禁地呢喃道:“杀吧,都杀吧!现在练好了胆量,将来上了战场才不会害怕!”

    ……

    于此同时,南安县的北,犍为太守任岐已经整备好了本郡郡兵五千人,朝着南安进发平叛。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南安县已经陷落,还在向南安县派遣使者,要求南安长务必守住县城。

    从军的兵曹掾陈超见大军已经距离南安县越来越近,劝说任岐道:“府君,眼下郡兵多是新征,多数没有经历过训练,前路随时可能遇到叛军,可士卒们却只知赶路,没有丝毫防备之心。若是叛军骤然来袭,只怕会生乱!”

    任岐却自我感觉良好,他说道:“叛军残暴,我部仁义,人心在我。叛军远道而来,我部皆是乡人,熟悉地形,地利在我。虽然天时不定,但有地利人和在,区区叛军,乌合之众,何足惧之?”

    陈超继续谏言道:“府君不可小觑了叛军,叛军从蜀郡郪县一路攻城掠地,还能兵分两处。纵然他们起兵之时全是乌合之众,可时至今日,叛军已经胜过多场,士气正盛,如今这些新兵如何能比?”

    “可南安正待救援,若不急着赶路,焉能及时救下南安?”任岐反问道。

    陈超一声叹息,道:“府君,南安本就没什么兵力,叛军忽至,就算提前得了消息,怕也抵挡不住。”

    “更有甚者,只怕有人根本不想抵挡……”

    任岐听完,犹豫半晌,终于听了陈超的建议,减慢了行军速度。

    次日,任岐才接到南安陷落的消息。

    这时,他已经和叛军交上手了。

    面对任岐一声令下的郡兵冲锋,叛军还未接战便望风而逃。

    大胜!

    在此次领兵之前,任岐其实并没有领军打仗的经验。

    但眼下,任岐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是世间良将!

    只是以前没有展露这方面才华的时机罢了!

    但……

    陈超急匆匆地赶到了任岐的面前,不顾额头的汗水,向任岐传达着最新的消息:“方才那伙叛军不过是原本山中的盗贼,临时投靠了叛军,是以战力才如此孱弱,府君切切不可大意!”

    “方才下官询问俘虏,言说南安县盘踞的叛军足有两三万人,超出了原本的预计……眼下我军只有五千,不如等到别处援兵抵达,再去平叛。”

    任岐自是不愿后退,他大义凛然地说道:“我为一郡太守,牧守一方,未能保治下百姓安定,已是惭愧……如今眼看着百姓被叛军蹂躏,难道要我在此坐视吗?”

    说罢,不顾陈超的劝说,继续下令行军。

    又过了两日,随着愈发接近南安县,任岐也愈发警惕。

    陈超劝说不得,也只能尽力帮着任岐弥补指挥上的缺漏。

    午间,陈超忽见前方山林上空的鸟群在天空徘徊不落,心中警铃大震,当即找上了任岐。两人认定前方乃有叛军伏兵,决心就地安营扎寨,下消磨叛军体力,以逸待劳。

    而天空的飞鸟一直到傍晚都未曾落入林中,更是坚定了他们的判断。

    只是他们却忘了一点,叛军的兵力远胜于他们。

    等到了第二日,任岐没等到叛军来攻打他的营寨,却忽然得知他们的粮道被叛军给断了,后路已失!

    但任岐却并不恐惧,面对陈超等属官,他意气风发地说道——“如今正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之时!”

    “明日饭后,当砸烂锅碗,与叛军决战!”

    陈超赶紧劝道:“府君不可……昔日项羽、韩信所率皆是精锐,与今日不同……如今的郡兵们要是知道后路被叛军断绝,只怕还没打仗就已经要散去了!届时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

    “何至于此?”任岐大惊。

    他看着自己带来的属官们,竟有不少都赞同陈超的论断。

    这时候,他也不想什么世间良将的事了,忙抓着陈超的手问道:“眼下该如何是好啊?”

    “为今之计,只有北撤,打通来路。”陈超心中已经有了谋划,“叛军截断粮道的兵力必定不会太多,否则瞒不过我军的探查。”

    “且郡兵多是武阳县及周边数县之人,北向归乡,定会拼尽全力,所谓‘穷寇勿追,归众勿迫’,正是此理!”

    “好,就依你所言!”任岐说道。

    ……

    巴郡,荀攸正读着关于叛军的最新消息。

    读罢,他忍不住扼腕叹息。

    甘宁见状问道:“府君,公文上如何说?”

    在招募板楯蛮为兵期间,甘宁已经正式接受了荀攸的征辟,负责和严颜一起统领賨兵。

    起初甘宁还觉得不好意思,推托了两次。

    但后来桓典与种拂联合发出公文,要求荀攸派兵前往广汉听令。

    桓典作为安西将军,有掌益州军事之权,种拂作为刺史,面对叛乱也有临时掌州军事之权,两人的公文,荀攸拒绝不得,只能派出严颜带着部分郡兵前去与桓典种拂合兵一处。

    严颜走后,荀攸麾下无善战之人,甘宁这时才顺势接下了职务。

    荀攸见甘宁问起,直接将公文交给了他。

    甘宁拿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犍为郡太守率五千郡兵平叛,贪功冒进,至于被叛军所围,五千郡兵只剩十之五六,败归郡治武阳县。

    他当即忍不住就想要骂人。

    当真蠢材,仗是这么打的吗?

    不过荀攸当面,甘宁终究没骂出声。

    荀攸说道:“兴霸,日前各处賨兵已经征召近五千人,不宜再多了,是时候率兵前往充国县了。”

    甘宁熟悉地形,知道充国县是从汉昌县到犍为郡最近路线中最后一处巴郡属县。

    他问道:“府君现在就要率军过境平叛吗?”

    甘宁有些不解,即便是他也知道,这与法度不和。

    更别说桓典和种拂已经组织了平叛军队。

    “不,先在哪儿等!”荀攸说道。

    “等什么?”

    “训练賨兵,并等天子诏书!”荀攸不知道桓典和种拂打起仗来会不会和任岐一样眼高手低,但他不会!

    而荀攸也相信,素来有识人之明的天子不会让他在平叛一事上置身事外!

    ……

    六月,刘辩接收到了一些好消息。

    北方除了三辅之外的大部分地方都陆陆续续地下了些雨,虽不多,只能稍稍缓解一下旱情,但总归是一份希望。

    起码在这些地方,百姓们可以趁着雨水种下大豆。

    耐旱的豆子对环境并不挑剔,只要有些雨水,便能生长起来。

    除了三辅。

    自四月以来,仍旧滴雨未落。

    但好消息之外,坏消息也不少。

    只是让刘辩没想到的是,最先借着新税制为理由爆发叛乱的地方竟然是益州。

    其实在最初接到荀攸的预警之后,刘辩已经在准备了。

    并且还商讨了派兵入蜀平叛的可能性。

    可益州终究交通不便,消息传递起来旷日持久。

    这边甫一接到战报,早就做好了准备的西园军校尉赵瑾立刻领本部兵马出发。

    赵瑾本就曾在巴郡平过叛,此次出征,掌平叛之事,荀攸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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