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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内忧外患

    “你们听说了渤海郡的事吗?足足一百余家啊,就这么被关羽给杀了!上一次有此等惨案,还是党锢之时。就连张让那狗贼前两年在冀州都没杀得这么狠!”

    “君小些声,小心隔墙有耳……须知张让那狗贼正带着合肥侯在郡中巡察呢!”

    “是该小声些,你说当初那几个劝说我们的人,不知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只希望他们快点死,可别牵连到我们啊!”

    此话一出,当即引出了一阵附和。

    他们此前经人劝说,认为趁乱起兵就可以拿回被朝廷抢走的土地和人口,但他们终究胆小,事到临头不敢发动。

    后来听说了渤海郡的事后,愈发不敢了。

    只能时常和同党们聚一聚,缓解一下紧张不安的思绪。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那时候就该将此人送官!”

    “是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听到外面传出的此话,在座之人无不大惊失色,很快,刀兵与甲胄碰撞的声音传来,外面又一道声音传来:“自行开门吧!”

    听到这句略显阴柔的声音,有人被吓得根本站不起来。

    眼见着无人开门,外面的声音又道:“不愿开?那就撞开吧!”

    终于,有人鼓着胆子说道:“公…公…稍等,在下这就开门。”

    即便如此,开门时,他的手都在抖,尝试了两次才把门打开。

    入眼的乃是他曾经见过一面的人,正是他们此前提及的狗贼张让。

    “惊喜吗?”

    “方才骂的开心吗?”

    听到张让如此话语,开门的人当即瘫软在地,口中只余求饶的话。

    张让在甲士的护卫下踏入屋中,看着屋中的字画、金木雕刻、熏香等,笑道:“还是汝等会享受……”

    “不过本侯就要骂你们几句了,都如此富贵了,又何必吝啬该交给朝廷的田租呢?又何必逼着黔首们吃不饱呢?”

    屋中之人,还有胆量开口的,都连呼不敢。

    “说来也是你们好运,正赶上本侯心善的时候,老实交待罪行,本侯也不是不能发一发善心,饶尔等一命。”

    此话一出,屋中人只觉得有了生机,忙不迭地抓住了这一救命稻草。

    张让见状,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人生巅峰。

    随着他奉令陪同合肥侯刘端巡察地方度田状况,张让才发现,不是他老了,实在是当初他身边的满宠不是人啊,那是天生的酷吏,他这么个善良的正常人比不了很正常。

    而没有满宠在身边,几个月下来,张让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走路也有劲了,一口气抓个三五十人,根本不费劲儿。

    最后,在卫士们将人押走之前,张让说道:“还有,你们骂我其他的也就罢了,但冀州的事,你们骂错人了!”

    “记住了,以后要骂,就骂满宠满伯宁。”

    “……”

    “听到了吗!”

    “满宠狗贼!满伯宁狗贼!”

    “去吧,谁让你现在骂的?”

    但在场之人谁听不出来,张让话语中的开心满意?

    等到屋中之人被抓走之后,张让身边的内侍问道:“君侯,以后真要放过他们吗?”

    内侍心中谨记,张让这次出来,就喜欢旁人称呼他为君侯,同合肥侯的称呼一样。

    张让闻言冷哼一声,问道:“与反贼接触,知情不报,你觉得能放过他们吗?”

    内侍立马请罪道:“君侯恕罪,奴婢方才说错话了。”

    “你是奇怪我方才为什么这么说吧?当然只是为了方便他们认罪啊!别忘了,我们可是那些士大夫口中无耻的宦官,不捏造罪行就足以证明我等对天子的忠心了,至于他们……”

    “还敢咒骂本侯!”

    “取死有道!”

    说完这些,张让拍了拍身边的内侍,说道:“本侯这般年纪,尚有需要进益之处,汝还年轻,跟在本侯身边好好学。陛下曾言,活到老,学到老。本侯今日将此言赠予你。”

    “多谢君侯!”

    搞定了这一切,张让开心的笑了笑,说道:“走吧,去拜见另一位君侯。”

    ……

    面对朝廷雷霆般的反击,有人退缩不前,但也有人选择顶风作案。

    辽东郡。

    “今校事部探查四方,我等难以置身事外。今留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

    “诸位,如今关羽领兵在外,已至青州,赵云留守玄菟郡,又高句丽人在,其难以西顾,幽州兵力空虚,而能领兵者,唯丁原、王匡两人耳。”

    “至于辽东太守邹靖,虽曾领过兵,但却无军略,昔日竟需要靠公孙瓒小贼相救,不足为虑。”

    “吾已联合辽东鲜卑,并通过辽东鲜卑联系到了鲜卑大人柯比能,其正欲卷土重来!”

    公孙度宣布完他的一系列决定,看着在场的众人。

    他的儿子公孙康以手扶剑,扫视着在场之人。

    很早就追随他的柳毅附和道:“今日我等之间的联系不是秘密,现在不趁着中原动乱的谋划大计,等到一切平息,悔之晚矣!”

    “正是如此,汉祚将绝,吾等当与公孙公图王侯耳。”

    听到这般大话,包括公孙度在内,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说话之人的身上。

    只见阳仪站起身来,走到正中,说道:“历代帝王宠信奸佞,远离贤臣,动辄杀伐贬谪,当有今日!”

    “此言得之,正该与君等图王耳!”公孙度大声说道。

    他知道阳仪为何如此说话,只因阳仪是宪帝时的酷吏阳球的亲族,阳球被宦官诬死后,阳仪受到牵连,仕途无望,又因为阳球酷吏的名声,在士人间也得不到善待。

    当即对着阳仪承诺道:“君有此见识,大才也!”

    “愿拜为参军!”

    辽东郡,在公孙度的鼓动和裹挟之下,很快就掀起了一场叛乱。

    而因为在此之前公孙度在度田一事上的配合态度,新司徒董卓也对公孙度下了征辟之令,太守邹靖对于公孙度根本没有防备,一时不备,竟被公孙度率军驱赶到了玄菟郡治下。

    而原本在幽州的攻击之下部众元气大伤、本人不知所踪的柯比能则联合起了分布在辽东山林之间的鲜卑人,一时内患未消,边境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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