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看着这一幕，众人大惊，就连老者都忍不住抬头望去。
金色大手轰然降下，朝老者压去。
“王家办事，还敢反抗！”
老者一瞪眼，怒道。旋即毫不犹豫运气，清光迸现，一掌将顾念拍飞数丈。
顾念手中的长枪落在地上，发出碰撞声。
随着她被击飞，天空上那只大手也随之消散。
眼见如此，顾念自知不敌，心中自知算是吃了大亏，胸腔也是一阵起伏，一股热流被她咽回肚中。
她今日之所以发难，其一是为了立威。
那少年来自云家，且地位不俗，人家高枕之人，寻常办法很难接近对方，唯有露些本事，方能入其眼。
重活一世，顾念深知这是位高者的通病，她相信不论前世还是今朝，人性不会变。
就如前世在国企上班，若是平平无奇，领导又怎会记住你？若是没点本事没点姿色，那些手眼通天之人又怎会另眼相看？
人性这东西，最是经不起推敲，不论何地，何人。
她也一样。
若是一个对自己无用之人，且无关之人，她还需在乎别人死活？
正如当初太岳门众多弟子，被万里千魂幡所嗜，坊市那些无辜之人无端葬送生机，可她不曾动过善心。
还如灵脉中，因王家之人动用天雷镇压妖兽，而导致众多修士葬身，她也不曾有过怜悯。
因为在她看来，只有活着，才是最终目的。
若是她只是清河县的顾家庶女，只是一介凡人，或许会产生怜悯之心。
但她不是。
她是修士。
修士最忌讳的，便是那颗毫无用处的怜悯之心。
虽时有心思，但她经常告诫自己，无关之事无关之人，切莫多想、多看。
其二，实在是这老东西着实有些过分。
别人动手，他不说也不阻止，可她动手，他就像跟那些是一伙人般，于她发难。
这其中若是没有猫腻，她断是不肯相信。
如是想着，顾念瞥一眼地上长枪，眼看对方再次发难，心下一狠，就要准备逃走。
“姐姐，他们只会欺负你，不给他们一点教训，我不开心。”
也就在这时，熟悉的童音响起，旋即就看到囡囡嬉笑着来到她跟前。
“姐姐，要不要……”
囡囡一脸天真，一个黑色小旗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
见到此物的时候，顾念先是一顿，旋即想起当初太岳门那一幕，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幻起来，有些精彩。
而老者看见小女孩突然出现在顾念跟前，一时间也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完全不知道这小女孩何时出现在那少女身侧的，就如无声无息的幽魂般，毫无踪迹。
于是忍不住停下脚步，漠视着顾念：“晚辈，你当真要继续与王家作对？”
“作对？”
闻言，顾念冷笑：“我何时曾与王家作对？不过是你仗势欺人的借口罢了。”
“碧螺城中，禁止斗法。”老者道：“若要斗法，去往武台。”
“如果我要杀你，你会还手吗？”
“你！”
老者微怒，冷笑道：“看来你这小辈还真是冥顽不灵，既如此，老夫就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在这碧螺城，王家才是王法！”
话毕，只见他一甩袖袍，宽大的袖口处，忽然飞出一条巨大的黄龙，细看之下，才发现那条黄龙竟是由一张张密集的黄符纸构成。
张张符纸飞出，于空中盘旋，似飞龙，遮天蔽日，在地上留下点点碎影。
“呸！满口谎言，他人杀我，你不出手，我杀他人，你偏偏站出来，老家伙，你说你到底是为了维护王家，还是为了你自己？”
看着快速飞舞的符纸，顾念忍不住冷笑一声，老者闻言脸色微变，怒道：“竖子放肆！”
那漫天符纸猛地加速，遮天蔽日就要朝顾念打来。
顾念牵着囡囡的小手，正欲开口让囡囡动手，一道平淡的声音忽然响起。
“陈供奉，收手吧。”
这道声音极低，带着些低沉的磁性，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众人耳中。
老者面色一愣。
无数符纸似乎失去控制一般散开，但无一例外全部朝着顾念一下，整个街道屋檐下升起数道白色光柱，携卷那些散飞的黄色符纸。
紧随着，一个病怏怏的儒袍少年从斋月楼门口走出来。
只见他右手握拳，放于嘴角轻咳一声，淡淡开口：
“陈供奉，看在小子的面上，此事就此作罢吧。”
陈供奉转头，望向少年，眉宇有些阴沉，却是有些不愿意：“云小子，此事有关王家……”
“陈供奉，我说了，此事就此作罢。”
少年忽然抬眸，随意不在意对方的怒视，平静道：“你记住，这里是玉林街。”
此话一出，老者本来还想开口，却被二楼的声音打断。
“陈老，此事罢了。”
“四小姐！”
“嗯？”王紫妍眉头微皱，语气中有些不悦：“怎么，我的话你听不见吗？”
老者只得拱手：“谨遵小姐令。”面色却是有些不善的看了眼顾念。
场面陷入一种奇怪的安静当中。
少顷，少年没有在意老者的表情，微微抬眸，看了眼二楼双手杵着脑袋的少女，道：“云灵多谢四小姐。”
少女摆摆手：“得了得了，你别跟我来这套，既然是祖父许诺给你们云家的，我王家自然会遵守。”
名叫云灵的少年颔首，目光落在那一高一矮的两人身上，笑着道：“既然是贵客来访，云灵还请两位贵客进屋一坐。”
顾念眼神不善的从老者身上移开，见少年发话，脸色的沉色也转为笑意，道了声谢后，拉着囡囡在众目睽睽下重新走回斋月楼中。
路过老者身侧之时，只听得老者冷哼一声，一甩袖袍也跟着重新走回斋月楼内。
很快，一众小厮从斋月楼中走出来，开始打扫凌乱的街道。
至于先前对顾念发难的几人，除去那个拿铁锤的男子外，其他人均是心照不宣的先行离开了此地。
顾念跟随少年入店，一路辗转来到二楼的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