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唐湘月因为自己先前的骚操作,这次下跪居然被怀疑有诈。
所以啊,有时候就不能利用他人的善良来达成自己目的。
因此下次真的有所求,大家都不愿意相信了。
屋里,一家祖孙三代分析着唐湘月的动机。
俞孝良是最纠结的,哪怕以后会走到离婚那一步,但现在她仍然法律意义上的妻子。
老俞这种性格,仍然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唐湘月光天化日之下跪在门口。
奶奶和俞弦呢,虽然不相信唐湘月的动机,但是大过年的她来这一出,小区里的邻里街坊怎麽看?
最后只能打开门,把唐湘月放了进来。
唐湘月脸色一松,如蒙大赦。
她以前来过这里,当初和俞孝良结婚时过来看望「婆婆」,但是被奶奶一顿臭骂赶了出去。
于是唐湘月回去和唐泉诉苦,也就是那个时候,唐泉盯上了竹丝岗的这套房子。
换句话说,他们今天的「果」,其实只是偿还早早就种下的「因」,所以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再次返回这里,唐湘月自己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狼狐状态。
甚至刚踏进客厅,她突然想到了什麽,用小偷一样的目光,畏惧的左右扫视一圈。
「陈着呢?」
唐湘月小心翼翼的问道。
「啊?」
俞孝良丶奶奶丶俞弦都很惊讶。
他们设想过唐湘月第一句话会说什麽,但方万没想到居然是打听陈着的行踪俞孝良和奶奶都看向俞弦,毕竟这种事她是最有发言权的。
俞弦倒也不怯场,落落大方的反问道:「你找他做什麽?」
「我,我想请他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这些小市民计较———」
唐湘月说着说着,想到昨天上午还是「幸福快乐的一家人」。
今天就已经伤的伤,抓的抓,仅剩下的还变成了仇人。
忍不住委屈上涌,心头一酸也不顾脸面和尊严了,放肆大哭起来。
这让三人更搞不懂了,尤其奶奶本来就讨厌这个女人,听着这噪嘶哑的哭声心头更是烦躁,直接呵斥道:
「再哭你就滚出克,大过年的莫把家风水哭坏了!」
「我也不想哭,但是陈着把我害得家破人亡。」
唐湘月大声喊道:「我哭一下还不行吗?』
「你到底在说什麽啊?」
俞弦是越来越迷糊,怎麽陈主任就和「家破人亡」联系在一起了?
唐湘月看到俞弦走出来询问,态度下意识的温顺起来。
「昨天的生日宴会上,老俞你掀翻桌子后,又来了一批人你们知道吗?」
唐湘月带着重重的鼻音问道。
「知道。」
俞孝良点点头:「听说是找你哥的对吗?」
「找我哥没错,但是你们是谁喊来的吗?」
唐湘月擦了擦眼泪,嗓音低沉的娓娓道来:
「全部都是陈着喊来的,他为了惩治我们,于是找到了那些凶恶暴徒。」
「我们全家都被打进了医院,我哥还被他们侮辱了一顿。」
「如果这样也就算了,我们家有错在先,不该对这套房子起了贪恋,我也不该嫉妒俞弦,当一个刻薄的继母。」
「但是我哥在公司里做违法的事情,其实和陈着也没有关系吧,他为什麽要去捅破呢?」
「我知道陈着神通广大,他既然能把我哥送进去,能不能再捞出来啊,什麽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我·——.」
唐湘月说到这里,膝盖差点又要一软。
「等等!」
但是被俞弦叱声阻止了。
她对这种动不动就要下跪的行为十分不理解,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骨气吗?
遇到困难就面对啊,难道示弱问题就不存在了?
另外,唐湘月的说法,怎麽和陈主任的不一样啊。
陈着说那些人是唐泉竞争对手派过去捣乱的,并且他担心出现意外,甚至还报警了呢。
可是唐湘月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脸上也确实是被殴打过的模样。
「弦妹儿——
俞孝良是很典型的摇摆性格,遇到这种两相矛盾的事情,他脑袋就有些理不清了。
所以说老天爷很公平。
给了老俞那麽帅的一张脸,那麽一副匀称的身材,但是没有给一个果断的脾气cos姐就和她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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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她!」
俞弦脆生生的说道:「陈主任是名校大学生,怎麽可能和社会上的流氓有瓜葛?唐湘月你是不是又在耍什麽阴谋诡计?」
「也是.—」
老俞刚开始差点信了唐湘月的话,后来听了弦妹儿的反驳,顿时又觉得闺女说的有道理。
陈着父母是公务员领导和医生,他本身又是顶尖985的学生,何必自甘堕落和那些混混交往?
再说唐湘月三番五次的骗人,她的话确实不能轻信。
「哎哟!」
唐湘月看到自己好不容易说些实话,反而被各种质疑。
急的一时间恨不得想把心挖出来给他们看看,屈的喘着粗气,仿佛下一刻就要死掉的样子。
俞孝良和唐湘月虽然是被迫结婚,但是同一个屋檐下这麽久,对她的生活习性多少有些了解。
她这种表现,好像是真的被冤枉了一样。
「弦妹儿。」
老俞又的说道:「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陈着?」
「不问!」
俞弦红彤彤的小嘴就好像抹了辣椒籽,开口便呛了回去:「我为什麽要因为别人的话怀疑陈主任?」
「那丶那好吧。」
老俞虽然在这件事上,觉得还是问问比较好。
但是在心底,也赞赏和羡慕女儿这种义无反顾相信一个人的爱情观。
「你回去吧。」
俞弦扭头对唐湘月说道:「不管你是什麽目的,但是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我哥今天要是不出来,我就不走了!」
唐湘月的信念也比较坚定,因为她知道,唐泉要是真的出不来,整个家族就完了。
她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突然冲到阳台边上,一条腿翘起来搁在外面,作势随时要跳下去。
「你要死莫在我这里死,真是晦气喔!」
俞奶奶糟心的痛骂。
早知道真不该把她放进来,现在又担心激怒这个女人,万一真跳下去咋办?
这个家还住不住人了?
情势正僵持在这里的时候,俞弦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国产机自带小喇叭的铃声,动静简直可以比拟运动会的号令枪,对耳膜实在不怎麽友好。
俞弦拿起手机,细细弯弯的眉心皱了一下,接通后说道:「喂?你过来做什麽——·...不是说不能过来——·—·.好吧——·—·
挂了电话后,看了看父亲,瞅了瞅奶奶,还扫了一眼唐湘月。
最终,俞弦无可奈何的说道:「陈着来了。」
「来了?」
俞孝良神情一松,这样就能问清楚昨天到底发生什麽事了。
不过,刚才还要死要活的唐湘月,知道再次要面对陈着,不由自主的使劲抿了抿嘴唇,似乎已经开始紧张了。
「这个瓜娃过来做啥子喔?」
奶奶那边不解的问道。
「他昨天在这里,看到门口的玄关屏风摇摇欲坠。」
俞弦没好气的说道:「也不提前和我打个招呼,就特意跑去买个新的,正和家具城的师傅一起送过来。」
「玄关啊—」
奶奶原来凶巴巴的神情,突然有一种念旧的温和与伤感。
这是当初俞弦母亲定制的家具,这麽多年早就到了寿命年限。
上次弦妹儿就说过,担心它摇摇晃晃砸到自己。
可是奶奶没同意换,她说等有了新人的加入,再把旧人的东西置换掉,这样旧人才能安心。
结果就好像一语成识,又像冥冥中注定一般,最后还真是这样发生了。
「这个瓜娃,马屁拍的倒是勤快!」
奶奶嫌弃的嗔怪一句,但是语气里,分明都是对【新人】身份的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