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玲点了点头,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王权上了车厢,掀帘走了进去,发现果然如此,这车厢里有一个大木桶,旁边放着不少陶瓷水壶。
拿起一个开盖一看,竟还是温热水,这让他不禁讶然,心中估计前面的车厢不是两人一驾,就是三人一驾。
得亏当初换车驾时,为了显示慌张,只匆匆拿了两人的包裹。
他这包裹里还存一件衣袍,与身上这件看不出模样的金袍款式一样,只不过是淡蓝色。
挨个水壶看了一番,发现每个都没缺少,不过想想也是,这些入道的人在走前一天,应该都沐浴过了。
也没人愿意在车厢里洗澡,一是木桶不大不舒服,二是马车颠簸,说不定那一下将门帘颠开后走光。
王权并不在意这些,倒了两壶水后,利索地脱下身上脏污不堪的衣服开始洗净身子。
近半个时辰后,王权穿戴整齐,掀开门帘,深深吸了口清新空气。
范青玲抱腿坐在门边,见他出来站了起来,脆生生道:“兄长”。
王权看她模样,以为是连番受惊,心有不安,安慰道:“玲儿莫怕,现在已经安全了,不会再有野兽了”。
范青玲摇了摇头,道:“玲儿不怕,只是刚才听那些姐姐说,一会要测经脉资质然后分开进山,玲儿担心到时候和兄长分开”。
闻此一言,王权顿知是范青玲听到了一些东西,想想也是,这车队有道长护送,总有些跳脱的人去跟其打听。
这苗道长虽然看起来严肃,但却挺好说话的,应是觉得这些入道的少年青年,不久后也会知道就提前告知了。
“又是资质检测吗?”。
这让他心中深深的一叹,按张新民的说法,他是张敏受创,根基损坏后孕育的。
张敏当时为了迟缓变老的容颜,服用了不少丹药,最后才等到王耀龙这位身绕龙气的人间天子降生。
可能正是丹药服用过多,即便有王耀龙的龙气,可生下的王权依旧资质不佳。
车队很慢,王权打算去前面问问苗道长,分开是按怎么算的。
拉着范青玲下了马车,朝前面走去,因未乘骑马匹,走的很慢。
路过第三辆车厢前,门帘一掀,走出一位眉飞入鬓的美少年。
美少年也注意到了王权,先是暗赞一声的王权相貌,紧接着道:“两位想是要去苗道长处”。
王权抬手一礼,道:“兄台说的对,我兄妹二人正是要去拜见苗道长”。
美少年轻轻摇头,道:“那两位怕是无法如愿”。
王权不解,问道:“兄台这是何意?莫非苗道长有什么规矩?”。
“哈,没有什么规矩,只是方才遇到榆夜城一行,现在苗道长正在与孟道长攀谈”。
王权了然,如此一来,自己去见确实未必能见得到。
思索间,美少年侧身邀请道:“两位不妨来我处歇息等候,车内有平野城特产野花酿,与点苍城的红蜂蜜可是各有千秋”。
王权也不拒绝,点头应下,觉得不管是美少年天生对人和善,还是另有他事,既已到了此地,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和范青玲上了车驾,美少年撩开门帘,请了二人入内。
里面还有一位男子,身形壮实,看着倒想是位练家子。
美少年快走上来引荐,笑言道:“这位是黄瑾黄兄弟,是我任何琪在这路上结识的好友,黄兄弟一身本事我可见过的,徒手抓狼那是轻而易举”。
美少年确实会说话,不仅介绍了黄瑾还道出了自己的名性,不会让王权因不知名性而尴尬。
王权抬手回礼,道:“在下王权,舍妹范青玲,见过二位兄台”。
美少年摆手一笑,道:“王兄不必多礼,我可是听说了的,令妹乃是那天生适合修道之人,今后定是不同凡响的,王兄作为兄长,想必也差不了”。
在任何琪的相请下,二人坐了下来,车厢内布置与点苍城大差不差。
只是没有右侧放东西的木板,而是一张小长桌,好像是为了多人吃饭用的。
任何琪给二人上了酒杯,倒上野花酿,道:“令妹也可尝尝,野花酿虽为酒,但其中花蜜却更多,但也不能多,以免醉倒不省人事,哈哈哈”。
任何琪为人风趣,将一直以来,兴致不高的范青玲也逗笑了。
不过很快,王权发现,此人对自己并没有多少说话的想法,对范青玲倒是上心得很。
心中笑了笑,此人想的什么他哪里会不知道,不过是想让范青玲日后有了成就,好照顾照顾他罢了。
毕竟谁都不敢定言自己日后会如何,但范青玲却是苗道长亲口所说其定有成就。
虽然不知道会是多久,但现在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就能交好一番,那却是怎么都不亏的。
见任何琪眉飞色舞,说的那些逸闻趣事仿若身临其境,待他讲完一个,正想下一个时,王权突兀地问道:“敢问任兄,不知那分灵道观可是有什么说法,能否相告一番,也好到时有所准备”。
任何琪正愁没了话题,听他这么说,立马接过话茬,道:“这有什么不可说的?待我为王兄细细道来”。
王权称谢一声,听他下文。
他指着前方,道:“分灵道观建在问灵山下,是每个人进山前必须要过的一道门户”。
“听苗东西言,其中有一经灵台,人在上面走一圈,立马就能看出资质高下”。
“高者,山中自然厚待,低者,虽山中也会照顾一二,但进山后主要还是靠自己努力”。
说到这,他从袖子中隐秘地拿出一块明晃晃的浑圆明玉,让众人看了一眼又收了进去。
黄瑾这时开口了,问道:“任兄,这是什么玉,本来都有些乏了,方才一瞬间我感觉疲惫尽去”。
王权表面上认同点头,但心中却是吃惊,在张家时,他便在张新民那看到过这种玉了。
当时听张新民的意思,这种玉名叫灵芯石,不仅是修道人所用的货币,还是修道人修行的必需之物。
任何琪对二人的反应很是满意,解释道:“此为灵芯石,是我父在苗道长那花大代价换来的,听说进山后,每月都会有人送来,谁到手的多,便是更得山中重视”。
王权心中点头,认可这番说辞,这玉乃是修道人修行所需,问灵山给谁越多,那人修行肯定也越快。
任何琪继续道:“听苗道长言,山中还有集市,也是以灵芯石为货币”。
他看向问灵山的方向,道:“山上如同一个小城市,我那大兄两年前入了山,至今没下来过,可见其中之美好远胜平野城”。
这话王权并不认同,入山之人不下来,应是问灵山中人不让其下来,担心会泄露门中之法的原因。
像张家,张新民没有开出属于自己的海前,王权出去玩,张新民就被勒令在家不许外出。
“还有那……”
还没说完,马车猛的一顿,任何琪脚下没站稳,一头栽在桌在上。
爬起来却并不生气,随意的扫了几下身上的酒水,喜道:“到了,一定是到了,走走走,咱们这就出去”。
说着,他当先朝外面走去,王权也是起身带着范青玲走了出去。
到了车厢外,看到远处出现一座占地不小的道观,只那模样,说是道观却是小了点。
只看那围墙延长的距离,就知道里面空间小不了,说是有一座广场差不多。
车队不远处还有三只车队,形式都差不多,只是数量不一,最少的都有五辆车厢。
王权抱起范青玲下了马车,朝第一辆马车走去,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
到了近前,才听到说的什么,找了个位置站好,发现周围起码二十来人。
中间则是包括苗道长在内,一共四位身穿同款道袍的道长。
一个胡子半白的老道长正在说话,看样子,应是四人中的长者。
“到了此地,选中入道的人选就要独自前往了,进入分灵道观,自会有师弟来安排尔等”。
这老道长看起来性子寡淡,说完转头就走,苗道长三人年纪差不多的纷纷行礼相送。
老道长上了一只车队的车驾上,掉头开始回返了,苗道长这时也转过身来,道:“都听到云师兄的话了吗?”。
一众年轻人都是点头表示听见了,苗道长轻哼一声,道:“那你们还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