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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朝来寒雨晚来风

    他说罢,抬掌拍出。眼见这一掌落下,刘晗卿必然琵琶骨碎裂,从此成为废人。忽然间一股掌风斜下袭来,刘晗卿只觉气息一滞,一股罡风扑面,震得陆思弦一个趔趄。陆思弦只当有敌人来袭,惊怒回头,正要发作,待到看清楚来人,不由得强压怒火,沉声道:“严先生,这是何意?”

    就见一葛袍道人缓缓走来,正是严半师。他对陆思弦疑问只字不提,走近几步,和声道:“公子何须如此。他虽帮仲家出谋划策,却不至于丢了性命。”

    陆思弦忍气吞声道:“我若今日定想废了此人,严先生是否会阻拦?”严半师微微一笑,道:“我助你时有言在先,我只护你,却不杀人,他是我抓的,还请公子饶他性命。”

    陆思弦神色阴晴不定,碍于有求于严半师,又不好发作,转身负手不语。严半师轻叹一声,道:“陆家既已与仲家撕破脸皮,据时仲四小姐若来,还得用此人做饵,逼得仲四小姐投鼠忌器。”

    陆思弦心思深沉,如何不懂,适才正在气头,如今稍微冷静,便既计上心头。道:“严先生说得极是,适才和先生开玩笑,还望先生不要介怀。丢了刘晗卿在一旁,道:“我已着人调查清楚,,此人长居于姑苏城外寒山寺中,本是无名小卒,前日里,仲家三番五次去寺里祈愿,而后,此人便和那叫昼澜的女子一起出现在金陵城,想来定是仲家花重金聘来,替仲家出谋划策的。”

    严半师不置可否,沉吟道:“仲家如今虽是势弱,但好歹是江南商界龙头,仲家如今虽是无人做主,但实力依旧不容小觑,公子切莫大意。”

    陆思弦不屑一顾笑道:“无妨,我既然敢与仲画辞撕破脸皮,自然有让她顾忌的筹码,若她还是不知好歹,便别怪我这个未婚夫不顾亲情。至于其他的,还要麻烦严先生多多费心。”

    严半师轻舒一口气,道:“我只保证护公子周全,其他的还请公子好自为之。我说过,仲家虽势弱,府中也有高手,还请公子注意分寸。”

    他说罢,也不管陆思弦,转身走了,旁边家丁看在眼里,待严半师消失不见,有意拍公子马屁,小心怒骂道:“这严道士竟然这样跟公子说话,真是越来越他妈不是东西。”

    陆思弦心中有气,转过脸斜了那家丁一眼,道:“我要扫清江南,必然要他相助,说话无理一点倒也无妨。你们说话倒是恭敬,可要你们去给我对付江南那一堆高手,你们有这个能力吗?”

    那家丁自知拍马屁拍到马蹄上,慌忙低头不语。陆思弦长叹一口气,道:“可惜啊,那年灭赵家之时,赵元贞那个书童叫什么来着......多好的身手啊,硬是让你们给我霍霍了,要不然,我哪用得着看人脸色行事。”

    碍于严半师提醒,陆思弦终究不敢废了刘晗卿,但死罪虽免,活罪难逃,一番皮肉之苦在所难免。陆思弦见硬的不行,便来软的,各种承诺,刘晗卿只是装聋作哑,胡乱回复。陆思弦终于耐心耗尽,吩咐人看紧刘晗卿,心里思索着如何对付仲画辞。

    次日辰时方至,陆思弦刚与严半师探讨完太极两仪之法,便见有家丁风风火火跑来,抬手在陆思弦耳边低语几句,便即退下。陆思弦神色微怔,自言自语道:“来得好快。”严半师问道:“怎么?”陆思弦远眺厅外道:“仲画辞已到庄前了。”

    兰园柴房,刘晗卿刚被两个恶奴抽了一顿,就见一个家丁跑来,趾高气扬道:“你们两个莫要懈怠,公子吩咐,切忌看好这小子,仲府人来了,小心他们派人前来营救。”说罢,揪起刘晗卿看了看,道:“也不知你小子哪来的福分,昨日那小娘子当真水灵得紧,老子御女无数,也从不曾见过这般好看的女子。”说罢,踢了一脚刘晗卿,舔了舔嘴唇骂道:“难怪你小子宁死不屈,换做老子......”终归害怕后面的话被陆思弦听到,指着旁边二位道:“把人看好咯!”摔门而出。

    刘晗卿一日一夜被众人挫骨削髓,强忍折磨,丝毫不予低头,此时听那家丁一语,知道仲家既然来,昼澜定然已无大碍,心头一颗大石落下,再难支撑,晕死过去。

    迷迷糊糊间,刘晗卿只觉自己恍如一头猪,被人提了四肢,拖着便走,一路上磕磕碰碰,多少次后背杵地,又被人拖着走了许久,耳畔听得有人骂骂咧咧,忽觉得寒风吹来,行动一顿,被人抬起一扔,直摔得五味杂陈。霎时间,全身筋骨便似散架般钻心刺痛,直痛得头晕目眩,恶心难耐,忍不住悠悠转醒。

    借着双眼微睁,恍惚间只见面前立了数十号人,男男女女,神色各异,一副如临大敌姿态。人群之中,正襟危坐了一名女子,锦绣貂裘,姿态雍容,气势极为高雅。她以雪色绸巾遮颜,虽然看不全容貌,但一举一动,皆显风姿绰约,让人观之不敢亵渎。

    刘晗卿虽是神情恍惚,却从未见过那女子,但先前听家丁说仲家来人了,想必定然是仲府之人无疑。他此时气息虚弱,稍一清醒,复又迷糊起来,口中喊道:“昼澜,昼澜!”声音由大到小,几不可闻。

    仲家众人中,那女子见刘晗卿转醒,似乎长舒一口气。见刘晗卿又晕过去,猝然坐起,强忍怒意,冷冷道:“陆公子,既是要我前来,却又将人伤成这般,是何道理!”

    陆思弦见她语调虽说得舒缓,语气中已然满含怒意,心中无比畅快,呵呵笑道:“我原本以为,此人不过是仲府一个下人,未料竟值得四小姐如此愤怒,莫非,本公子看走眼了?”

    刘晗卿虽是饱受煎熬,心里这会儿却清醒。暗道:“原来这人就是仲四小姐,她与昼澜是表亲,难怪眼神这般像。”耳畔听得仲四小姐道:“他既是我表妹好友,自然是我仲府贵客,仲府待客,自然不像贵府那般寡义薄情。”

    陆思弦皮笑肉不笑道:“四小姐哪里话。我陆府怎么就薄情了?我对四小姐之情,那可是矢志不渝,天地可鉴。便是外界传言你如何蛮狠霸道,丑陋专横,你可曾见在下有过退婚之举?这般忠贞不渝,如何就成了四小姐口中的薄情郎了?”

    仲四小姐见他凭般不要脸,心中圭怒之极,道:“陆思弦,呈口舌之快,有何益处,你既要我前来,有什么话,还请速速说完,至于人,我要带走。”

    陆思弦嘿嘿一笑,道:“四小姐倒是爽快。也罢,既然你开门见山,本公子也不藏着掖着。你我既有婚约在先,《绣玉卷》又是你仲家陪嫁之物,如何送到了我家,又托人前来盗取,是何道理?”

    仲画辞道:“陆公子血口喷人,可有凭证?”陆思弦负手笑道:“我已查明,那偷盗小贼便是你仲府之人,若非受你指使,如何会来我府中盗取?”他上前一步,踢了一脚地上刘晗卿,又道:“可惜,那小贼学艺不精,偷盗不成,反被我手下打成重伤,还有个昨日被我逮住,如今四小姐携众而来,算不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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