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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能将映地复飞空

    当晚,三人吃饱喝足,一夜无话,次日收拾妥当,又往西北走。他三人此次在何三刀处一阵搜刮,攒足了路费,又趁夜色,将其余钱财尽数散给了贫民,这才心满意足散了。

    这日将近午时,三人到了凤阳,只见街上商铺罗列,百肆杂陈,车水马龙,摩肩接踵。三人如今“富裕”了,自然吃得也好,选了间火爆菜馆,点了荤素两搭,吃得不亦乐乎。

    正吃得高兴,仲宣道:“姑爷,我刚找人打听了,这一路往西北,四十余里没有城镇,再往上走,需到亳州,方有补给,我寻思着这般下去,只怕明后两日,咱们都得住在破庙道观里了,不如去买点酒食带着,也好解路途饥渴。”

    刘晗卿赞道:“你倒想得周到,也好也好,需多购一些,不然,觉明一个人都吃完了。”觉明嘿嘿直笑。仲宣领命,拍着屁股开心去了,刘晗卿看在眼里,若有所思,忽道:“糟糕,上当了,这小子要去通风报信。”

    仲家此时商铺全面铺开,凤阳一带,也有商铺,若真让仲宣通风报信,只怕自己行踪定会让仲画辞知晓。连忙舍了觉明,追了出去,哪还有仲宣的影子。

    刘晗卿暗自叫苦,又往前追了两个街区,只见仲宣站在一处烧饼铺子前,正将一摞烧饼装进袋子,心中暗想:“莫非我冤枉这小子了,他出来还真是买吃的?”

    觉明见师兄去了半晌,生怕二人丢了自己跑了,追出去一看,只见刘晗卿和仲宣提了两个布袋,有说有笑来了,心头一块石头落下。三人见饭也吃了,刘晗卿心有戚戚,深觉此地不宜久留。三人迈开步伐,一路旖旎前行,果然如仲宣所说,一路荒无人烟,竟是些深山老林,兽径鸟道,只得寻了处破寺庙过夜,仲宣直夸自己有先见之明,若无他料事在先,如今三人只怕又得在这深山之中挨饿受冻。

    刘晗卿、觉明吃人嘴短,连连称是。次日一早赶路,走了十余里,才见一处小集市,一路打听洛阳方向,得知前方有山,聚了一伙强人,打家劫舍,只怕通行不易。仲宣摩拳擦掌道:“姑爷,有强人耶,咱们是不是要发了?”

    刘晗卿如看傻子,道:“怎么就发了?”仲宣嬉笑道:“但遇强人,劫他娘的,姑爷这不是你说的吗?”刘晗卿头大如斗,道:“你没听老猎户说吗?那伙强人有两三百人,是你说劫就能劫的。”仲宣道:“劫何三刀的时候,你可不是这般说的。”刘晗卿道:“此一时彼一时,反正,这伙强人我惹不起,要劫你去劫去,我何觉明绕道走。”

    仲宣闹了个没趣,一只手搭在觉明肩上,笑道:“觉明师傅,你意下如何?”觉明道:“我自然听师兄的。”仲宣道:“好吧好吧,反正姑爷到哪儿我到哪儿,你们不去,我可没那么本事去。”

    三人说说笑笑,转眼到了山脚下。只见前方古木苍苍,虽是中午,林中犹自雾气森森,树下一所茅店,望杆斜插,绣了“亳州老窖”四字。

    刘晗卿指着前方茅店道:“那老猎户说了,见到一间茅店,往左可避开山贼,往右则必从山前路过,我们且去吃饱喝足,然后往左走。”

    觉明、仲宣点头称是,三人入了店中。那店里此时只有一个店小二,靠在店前柱子上打盹。被仲宣拍桌子惊醒,将抹布往肩上一搭,小跑过来道:“三位,吃些什么?”

    刘晗卿道:“上好的羊肉切一些,再上些上好的酒,我这师弟是出家人,吃不得荤,给他炒点素菜。”小二应声便去,不一会儿将酒菜端上桌,三人各自大快朵颐。仲宣问道:“姑爷,你当真,准备带着我们两个去鬼市?”

    刘晗卿将一块羊肉塞进嘴,道:“如何不能?”仲宣道:“万一,我是说万一,鬼市那个什么玩意儿的和你闹掰了,打起来,我怎么办?”

    觉明道:“放心,师父说过,无相师虽在鬼市统领一方,却不是鬼市之首,师兄这般,不过是想拿拘魂鬼之事敲打于他,大家各自找台阶下罢了,打不起来的。”

    仲宣豁然道:“原来如此,我还当姑爷真要带我前去,可惜了,不能见识见识无相师的真面目。”忽听觉明道:“不过,也说不好,师父说,那无相师行事素来只凭喜好,当年还在江湖中时,就被冠以魔头称呼,师兄这般,他未必会买账,若是真发起怒来,只怕会派更多的人前来寻麻烦。”

    仲宣道:“那还等什么?脚底下抹油,赶紧跑他丫的。”刘晗卿道:“你刚不是还说想见无相师吗?”仲宣侧着身道:“鬼市的老怪物,又不是如我家小姐那般的美人儿,谁乐意见他。”

    刘晗卿笑道:“这么多天,第一次见你说了句大实话。”仲宣一愣,道:“我虽不是江湖中人,但那无相师却是听过,不就是一糟老头子么?”刘晗卿白眼道:“谁跟你说这了,我指的是后面那句。”

    仲宣眼珠子一转,不怀好意笑道:“就知道姑爷心里是挂记小姐的。小姐那样的大美人,姑爷居然舍得逃婚,真让人想不明白。”刘晗卿脸带笑意道:“喂,你说,我这样跑出来,她会不会很生气啊?”

    仲宣若有所思道:“以小姐的性子,生气是有的,更多的只怕是担心了。”刘晗卿意兴盎然道:“说来听听。”仲宣道:“小姐素来性子清冷,寻常人想接近她都难,唯独对姑爷,那是百般娇羞,看姑爷那眼神,都快掐出水来了,我们私下都说:别看姑爷人长得难看,要啥啥没有,做事也不咋的,穿着也邋遢,声音也难听,一穷二白,小姐和他一起,那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但是耐不住咱小姐喜欢。”

    他话刚说完,刘晗卿劈头盖脸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口中骂道:“变着法骂我,你当我听不出来?”仲宣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我没有,姑爷你别冲动,这不是我说的。”

    刘晗卿揍了他一顿,一屁股坐下,忽地一叹道:“我出来有些时日了,也不知画辞可好。”仲宣道:“姑爷想小姐了?”刘晗卿“嗯”了一声,忽而瞪眼道:“关你屁事。”仲宣嘻嘻一笑,回头道:“小二,再上些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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