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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为君款曲论心胸

    刘晗卿三劝六求,仲画辞不吃这一套,刘晗卿只得作罢。

    次日,仲画辞雇了辆马车,与木槿、子衿上了车,仲宣赶车,将两匹马让给了刘晗卿与觉明。一行人慢慢悠悠,便真如旅行一般往洛阳而去。

    方行到午时,瞅见前面一处酒肆,众人心中大喜,正想着停车歇息,吃些饭菜,就见酒肆老板殷切上前,对着刘晗卿抱拳道:“敢问,来的可是刘晗卿刘公子?”

    刘晗卿抱拳道:“正是,不知阁下是......”酒肆老板呵呵笑道:“已有贵人替公子在本店安排了酒菜,还请公子进店用餐。”刘晗卿笑道:“店家可是认错了人?在下一行并无相熟之人。”店家笑道:“错不了。贵人描述的公子样貌,一行几人的装扮,正是公子。”

    刘晗卿凭添疑窦,领着众人下马进店,挨个坐定。店小二轮番上菜,果然见美酒佳肴,极为丰盛,众人不由啄舌。刘晗卿问道:“敢问店家,不知是何人替我等安排?”店家为难道:“公子莫怪,那位公子这般吩咐,其他一概没说,老朽也不敢问。”刘晗卿心中疑惑,暗想莫非是宁将军让人安排的?虽是这般想,却不敢确定。倒是仲宣,觉明等人惊奇不已,纷纷道:“原来你竟有这般人缘,倒是让我等刮目相看。”唯独仲画辞不闻不问,似乎对这一切漠不关心。

    如此又行了一日,果然一路餐食住宿,悉数安排妥当。刘晗卿猜到是宁南征所为,忽见仲画辞拉着子衿,柔声道:“子衿,师娘问你,你师父在五峰山的时候,可是救了一位姑娘?”子衿点头道:“师娘说的是南星姐姐么?”仲画辞道:“你师父救的便是她么?”子衿点点头。仲画辞道:“你师父如何救得人家,你给师娘说说好不好?”

    这一问,子衿来了兴趣,眉飞色舞道:“师父那日犹如天神下凡,那些土匪要欺负南星姐姐,师父便从天而降,救了南星姐姐;后来,南星姐姐心口疼,师父又用针扎她,南星姐姐才醒过来。”

    那日刘晗卿飞身救人,大战群匪,他躲在角落看得清楚,心中对师父又是感激,又是崇拜。此时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恨不得把那日师父的英姿一股脑说给师娘听。

    刘晗卿见仲画辞脸色越来越沉,知道坏事,急忙打断道:“此乃针灸,什么扎针不扎针的,再说人家是中了鬼火柔情丝,此乃鬼市独门暗器,藏有剧毒,若不及早医治,凶险万分,我那是医者仁心。”

    仲画辞微微一笑,拉着子衿道:“衿儿,跟师娘说说,你师父替人扎针,都扎了哪儿?”子衿略一沉思,吮指往自己头、肩、胸口、腹部各指了一遍,边指边道:“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扎了。”

    刘晗卿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涨红脸道:“不可胡说。”见仲画辞眼神瞥来,勒稳缰绳道:“她中的鬼火柔情丝在腹部,那鬼火柔情丝随经脉运行,需得先封住她任脉、足少阴肾经、足阳明胃经,再以针刺入任脉玉堂、巨阙、神阙、关元;足少阴肾经灵虚、幽门、中柱,足阳明胃经缺盆、关门、天枢,而后内以真气引导,阻止鬼火柔情丝继续沿经络游走,外以磁石内力吸食,逼迫毒素随鬼火柔情丝原路返回。这之后,需得以连翘、蒲公英、金银花、薏仁、雷公藤煎水外洗内服,再以九转还魂草敷于伤口,这才算大功告成。这其中,雷公藤需得少量,以七钱为佳,不可多也不可少,否则适得其反,如此一二……”

    他说得唾沫飞溅,深怕解释不清,惹仲画辞误会。一回神,只见身边只剩觉明,仲画辞让仲宣赶了马车,早已走上前老远。顿时讶然,暗叫糟糕。

    随后一路,仲画辞果然不再理刘晗卿,刘晗卿愁肠百结,心中阴晴不定。眼见前方官道宽阔,城郭渐近,城门口三骑伫立,遥遥望向这边。

    刘晗卿一行刚刚由官道露头,那三人纷纷下马,迎上前来,正中一人,八尺身高,虎背狼腰,神态极是英姿飒爽。只见他哈哈大笑几步上前,抱拳拱手道:“恩公,可算是见到了。”

    刘晗卿道:“我一路见餐食住宿悉数安排妥当,想想便知是宁将军好意,只是如此费心,在下如何受得起。”

    来人正是宁南征,闻言笑道:“恩公莫怪,我是个武人,不懂那些客套,打听到恩公一行往汝宁这边来了,便想着替恩公一路安排,如今恩公既然到了此地,自然要在城门口迎接,请恩公到府一叙。”

    刘晗卿知道他是个好爽性格,若是拒绝,反而显得矫情,欣然应允,又引荐众人见了宁南征,轮到仲画辞时,对着宁南征缓缓一拜,道:“苏州仲家仲画辞,见过宁将军。”

    苏州仲家,乃是当今贤贵妃娘家,又是江南刺绣皇商,宁南征在朝中为将,自然有所耳闻,虽说士农工商,商人素来为世人所不屑,但仲家既是皇商,祖上又是开国功臣,宁南征心中也是钦佩,忙抱拳道:“原来是仲府小姐,小将见过了。”

    仲画辞微微笑道:“宁将军客气,宁家将门之后,令尊如今执掌河南承宣布政使,位高权重,画辞初至贵处,理应上门拜访。”

    众人听仲画辞这般称呼,心中皆是惊愕,尤其刘晗卿倒吸一口凉气,实在未料自己无意间救的,竟是封疆大吏之女,这宁将军竟是承宣布政使之子。但想到宁南征可领兵马踏五峰山,若非位高权重,岂有这等能耐。

    他于官场富贵一途看得淡然,既然知道宁南征家世显赫,心中也未觉得他有何不同。宁南征先与仲画辞回了礼,说道:“家父近日不在府中,仲小姐到了汝宁,若蒙不弃,还请到府上做客,小将正好尽地主之谊。”仲画辞浅笑回礼。

    宁南征大为高兴,回过头,一把拉住刘晗卿道:“上次在山寨,军务繁杂,走得也是匆忙,后来想想,没能好好招待恩公,心中一直过意不去,今日正好拉着恩公不醉不归。”

    仲画辞这几日与刘晗卿怄气,刘晗卿心头本觉烦闷,如今见宁南征豪气干云,心中豪迈也被唤醒,大笑道:“正好,谁先趴下,谁明日便学马叫。”宁南征一听,笑得更欢道:“甚好甚好,我也好久没学马叫了,今日且看谁叫的最欢。”一时皆觉好玩,已然恨不能一步飞到府中,立马添酒开宴,大战一番。

    刘晗卿又拉着子衿来见宁南征,宁南征笑着调侃了他一番,二人并肩上马,两名亲兵跟在最后,领着众人进了汝宁城。一路上但见商贾林立,人烟浩骧,来往人群摩肩接踵,好不热闹。刘晗卿忍不住感慨:“都说宁大人爱民如子,是个务实的好官,今日见状,名不虚传。”

    子衿与木槿见这繁盛情景,也觉新鲜,掀了车帘,不停往外四下张望。正看得起劲,听得前方宁南征马鞭一指道:“到了!”众人随之望去,只见眼前一座府邸,虽不算富丽堂皇,却精致幽雅,门口一名少女,白裙曳地,朱钗斜插,明媚动人;她立在门口,遥遥望着远方,待见到刘晗卿与宁南征并肩而来,秀靥之上,顿时桃花绽放,皓齿轻启,柔声道:“刘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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