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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但愿击壤歌时雍

    众人在宁府住了两日,刘晗卿便向宁南征、宁南星辞行。宁南征极力挽留,刘晗卿推辞再三,只得再留一日。到了第三日,宁南征见刘晗卿一行去意已决,只得作罢,拉着他道:“前日里,你说要独闯鬼市,我心中实委担心。想那鬼市神秘莫测,内部机关重重,更兼高手如云,若是硬闯,只怕实非易事。如今,你既已准备回苏州,此时暂且缓缓也好,待我平定了河南匪患,咱们一起去会会无相师。”

    刘晗卿笑道:“我本是随心随性之人,鬼市与我,本不相干。昔日陆思弦为对付仲家,与鬼市达成协作,我出寒山寺之日,鬼市遣拘魂鬼袭击画辞,被我识破。这一年中,鬼市常有人来,我心中记着,只恐以后多生事端,前些日心情不佳,自然想着寻鬼市晦气,如今既然有大哥这句话,那便等等再说。”

    二人哈哈大笑。一旁宁南星缓缓走上前来,看着刘晗卿,柔声道:“刘大哥,日后若有机会,不妨和仲姐姐前来汝宁......”她这几日心中实委大起大落,本因见到刘晗卿欣喜不已,又听闻刘晗卿已然成婚,顿时怅然若失;再见仲画辞风华绝代,心中又是惭愧,又是难过,只觉得,恐怕只有仲画辞这般人儿,才能配得上刘大哥,但心中又实委有些不甘。那日从天而降的身影,便似刻进骨子里一般,无论如何也难以忘怀。其间心情,实委难与外人道。

    刘晗卿见她不过两三日,整个人已然瘦了一圈,心中暗感惭愧。仲画辞走上前,一拉宁南星的手道:“南星妹妹若是有时间,不妨去苏州游玩一番,姐姐好好带你散散心去。”

    宁南星挤出一丝笑容,道:“多谢姐姐相邀,待有时间,定会去走走。”仲画辞见她情绪低落,知道她心中情丝缠绕,只怕非外人三言两语所能宽慰,幽幽看了刘晗卿一眼,心中暗想:“我当日思念之时,何尝不是这般难熬。”对宁南星感同身受,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刘晗卿与宁南征又聊了两句,众人拱手作别。刚出宁府不久,仲宣忍不住道:“姑爷,咱真的回苏州了?”刘晗卿白了他一眼道:“不然呢?”仲宣迟疑道:“你不去鬼市了?”刘晗卿笑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无相师从此不来与我为难,此事便这般过去了,也未尝不可。”忽而疑惑道:“你不是一心想回苏州吗?莫非改变主意了。”

    仲宣若有所思,沉吟道:“回去倒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姑爷你的替我作证,是你劫持我在先,我与你出来游历在后,可不是我放你跑出来的。”刘晗卿哈哈笑道:“我给你作证,说我劫持了你?是我傻还是你傻。”仲宣急道:“你可不许不认账,当初劫持我出来时,咱可说好了的。”

    刘晗卿:“说好什么,谁能作证?”摇头晃脑走开,来个不管不认。仲宣急了,跑到仲画辞处求救,仲画辞笑道:“你与他的事,自去求他,我才懒得管。”

    仲宣急得跳脚,哀叹道:“完了完了,这般回去,我不被老太君打断腿才怪。”旁边木槿噗嗤笑道:“真要那样才好呢,省得跟着姑爷,助纣为虐。”

    觉明骑马和刘晗卿并肩而行,道:“师兄,前日里既然伤了鬼首,只怕无相师不会善罢甘休。”刘晗卿收了笑意,沉声道:“鬼市这些年肆意破坏江湖规矩,五峰山上那人既会用‘鬼火柔情丝’,必然是鬼市之人无疑。去年,陆思弦与鬼市达成协议对付仲家,如今看来,只怕陆思弦引火烧身,自己也控制不住情况,无相师借助陆思弦相邀为借口,只怕如今所谋,更多是为他自己罢。”他看了看远处,道:“你信不信,不管咱们是去鬼市,还是回苏州,无相师的人,一定都会跟来。”

    觉明若有所思道:“师父说,无相师是地狱之魔,既然如师兄所说,咱们为何不干脆去鬼市走一遭,也好过回苏州被动挨打?”刘晗卿笑道:“小师弟有进步,都知道敌暗我明的道理了。”

    觉明摸摸光头,嘿嘿直笑。刘晗卿道:“我且问你,咱们若这般杀去鬼市,会是怎生效果?”觉明沉吟片刻,道:“只怕不成。”刘晗卿笑道:“说来听听!”觉明道:“师父说过,鬼市入口隐秘,又有高手把关,一路上机关重重,若无专人引路,只怕断然难以进入;再说,鬼市高手众多,一如无相师、八面佛、神棺天子、寻香门主,都是当世高手,只怕非你我能敌。若是强行闯入,多半要见佛主。”

    刘晗卿笑道:“既然硬闯是九死一生,回去又是敌暗我明,自然是先保命要紧。再说,我可从没准备闯进鬼市之中。”

    觉明“啊”了一声,奇怪道:“师兄伤那鬼首之时,不是说要闯入鬼市吗?”刘晗卿道:“欲擒故纵,假途灭虢之计罢了。”

    见觉明兀自不懂,刘晗卿道:“我等既在明处,无相师自然也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掌握之中,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做些事情让无相师看到,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以无相师多疑、贪婪的性子,由不得他不信。他在鬼市作威作福,自然没有人管得了他,但是若出了鬼市,便由不得他了,昔日师父是如何将他逼去鬼市的,如今,咱们自然也有办法让他回不去。”

    觉明道:“师兄这般决定,必然有师兄的道理,我不懂,我听师兄的就行。只是,我总觉得,无相师不像是会让我们这般轻松回去的样子。”

    刘晗卿道:“那是自然,至少,伤了鬼首的仇,他定然要报的。”他忽地一笑,冷冷道:“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我等他很久了,而且......”他回头看了看身后马车,只见仲宣与木槿犹自在斗嘴,仲画辞掀了车帘,看着车窗外风景,面上温柔如水,心中顿感安然无比,微微笑道:“不管如何,我都不愿画辞再入险地。无相师想对付仲家,那得先看我同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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