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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秦声楚调怨无穷

    到了次日天明,仲画辞幽幽转醒,只见刘晗卿已不在房中,唤了两声也无人应答,心中忍不住一惊,慌忙穿戴完毕,出门寻去。刚走到楼下,差点与一人撞了满怀,抬头看时,面上顿时一喜,一把抓住那人双臂,忍不住道:“夫君,你去哪里了?”

    那人明明是个满脸长髯大汉,头发蓬乱,穿搭粗犷。闻言将脸往下一拉,道:“这你都认得出来?”仲画辞“噗嗤”笑道:“如何便认不出来了?”拉着刘晗卿回到房中。刘晗卿一拍大腿,懊恼道:“我好不容易寻了个地方,替我化妆易容,费了半天功夫,竟被你一眼就认出来了,实在失望。可惜了我那二十文钱。”

    仲画辞忍俊不止,道:“我自闻得出你身上味道,便是样貌再变,也是无济于事。”刘晗卿一把扯下脸上虬髯,道:“这样看来,只怕易容是行不通了。干脆,咱们大摇大摆,专挑闹市走得了,那段伶官再是凶残,总不至于闹市杀人吧。”

    他边说边脱下伪装。仲画辞疑惑道:“你不是说,段伶官杀人如麻么?万一他在闹市行凶怎么办。”刘晗卿一拍脑袋道:“你瞧我这记性,他后来几次杀人,还真都是闹市之中取人首级。也罢,看来,我们得尽快逃走了。”

    他边说话,边给仲画辞使眼色。仲画辞心领神会,也愁眉道:“你说得对,这便走罢。”

    二人下楼吃了些饭菜,向小二打听,才知这细柳镇不大,镇上并无马匹贩卖,只得打消了买马的想法,雇了辆马车,只说载着二人,到临近城市便好。那车夫爽快答应,二人付钱上马,马车刚出小镇,果然有三骑紧随其后,出了小镇,一路尾随。

    马车之上,仲画辞蹙眉道:“夫君,你早知有人跟踪对不对?”刘晗卿道:“也不尽然,我只知有人跟踪,却不知有几人。适才房顶有人偷听,我便说我们要尽快逃命,如此一来,那些人必然快步跟踪过来,我们只需要在半路下车,让车夫赶车继续往前,我们换条路走,便可躲开追兵。”

    仲画辞疑惑道:“跟踪我们的,可是段伶官?”刘晗卿摇头道:“不像,若是段伶官,只怕早已动手了,何苦迟迟不露面。”他说至此,轻轻拉着仲画辞的手,在手心轻轻一捏,忧虑道:“只怪我如今伤势太重,不能与他们动手,不然,如何会这般狼狈。”

    仲画辞道:“你被段伶官所伤,非同小可,到前面路口,我们就下车,总得先找个地方替你疗伤才好。”

    二人边说间,马车加急,已然奔出去两里,只见前方一处岔路,左右分开。刘晗卿忙让车夫往北,驾车疾行。自己与仲画辞下了马车,一路往南。行了不到半里路。刘晗卿一拉仲画辞,折而向北,藏于茂林之中。仲画辞问道:“你适才捏我手心,可是有什么发现?”刘晗卿道:“有啊,自然是发现那群人跟了过来。”仲画辞道:“这我自然知晓,为何还这般小心?”刘晗卿微微一笑道:“因为,那车夫也是他们的人。”

    仲画辞闻言“啊”了一声,道:“如此,我们岂不是暴露了?”刘晗卿道:“那是自然,若我所料不差,那几骑只怕转眼即至。”仲画辞环顾四周,道:“那,我们不走,在此作甚?”

    刘晗卿抬头轻轻刮了一下她鼻梁,笑道:“真的是个小傻瓜,人家给咱们送马来,咱们何苦还要两腿走路?”

    仲画辞一愣,俄而咬牙道:“好呀,我看你是去了趟山寨,当山贼上瘾了。”说罢,忍不住将那日幼平岗上,觉明一声大吼,反劫道山贼之事说了,神色埋怨道:“你这当师兄的,也不替师弟教点好,如此这般误人子弟。”忽而想起一事,盯着刘晗卿道:“以后子衿可不许教他这些!”刘晗卿笑道:“我这当师父的还没教,怎么师娘就已经开始干涉了。”、

    仲画辞噗嗤道:“我不管,若是以后子衿出门,见人也是一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她学着觉明的样子,粗声粗气说完,摇摇头,想都不敢往下想。刘晗卿哈哈笑道:“好吧好吧,以后一定把子衿教好,便像他师娘这般温柔贤淑,博学多才才好。”

    仲画辞听得刘晗卿夸自己,嘴上不说,心里甜蜜不已。悄声道:“奴家心中,夫君才是最温文尔雅,气度雍容之人.......”刘晗卿听她一说,欢喜道:“我家娘子说什么?我想再听一遍。”仲画辞羞红了脸,避开刘晗卿神色道:“只说一遍。”刘晗卿嘿嘿一笑,正要央求她再说,忽听得远处马蹄声碎,由远及近,转眼间,三匹快马奔到近处。刘晗卿一眼瞧见,神色一喜,自言自语轻声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老熟人到了。”

    仲画辞尚未缓过神来。听得刘晗卿在耳边道:“你先在这待着,我去去就回。”话音未落,人已踏步飞出三丈来远,身在空中,长啸一声喝道:“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从此过,陆公子,别来无恙否?”

    仲画辞远远听到,恨得跺脚,巴不得把自己适才说的“温文尔雅,气度雍容”八个字吞下去。

    马上为首之人正是陆思弦,乍闻喊声,吓得一勒缰绳,差一点摔下马来。抬头四下张望,喝道:“哪位高人在喊在下?”话音方落,刘晗卿人早已到,水月步空中疾走,一脚踢在陆思弦脸上。

    陆思弦自负有武功在身,见那人抬脚踢来,冷哼一声,喝道:“找死。”“死”字方甫,就觉脸上吃痛,嘴都歪了,身子不受控制,飞出去老远,直跌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半天才爬起来,抬头一看,只见刘晗卿端端正正坐在马上,笑脸盈盈看着自己。

    陆思弦大怒,喝道:“恶贼,又是你,给我杀了他。”另外两名骑士闻言拍马舞刀,杀将过来。刘晗卿见那二人不过普通家丁,并非高手,不想与他们纠缠,一脚一个,悉数踢下马来。

    陆思弦又气又急,挥拳来攻刘晗卿,但他武功本就低微,哪里是刘晗卿对手,被刘晗卿左闪右躲,抬腿又在右边脸上踢了一脚。

    陆思弦气得跳脚,喝道:“刘晗卿,你这恶贼,长了头发的秃驴,我与你势不两立。”刘晗卿笑道:“陆公子,数月不见,你瘦了。”

    陆思弦怒道:“用不着你管,你害得我陆家如今家业败落,我爹一病不起,都是拜你所赐。你枉为出家之人,却做出这等卑劣之事,我陆思弦但有命在,定与你周旋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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