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晚打开江无淮送过来的信件。
信里面主要是对沈卿晚给予他们医书的感谢,以及告知她千年寒莲在凌国王宫的消息。
其余的并没有多说。
寒冬萧瑟,一转眼和亲的队伍在谨王的护送下来到了嘉禾。
城楼高筑,石墙绵延不断,一眼望不到尽头,相隔不到十米的地方就有一个士兵在城墙上把守。
城楼之下,同样的重兵把守,严格查验着每一个进出城池的人。
为首的守卫见到任谨行的马车靠近,立马小跑过来行礼,“见过王爷!”
而后不敢耽搁时间,疏散排队进城的百姓,给任谨行一行人让路。
车队行驶在嘉禾的大街上。
车马喧嚣的街道在任谨行进入的那一刻,瞬间被士兵们清出了一条畅通无阻的路。
透过马车荡漾起伏的窗帘,依稀可以看到街道上的熙熙攘攘。
百姓们穿着大方雅致,街道旁店铺鳞次栉比,各种各样的物件琳琅满目,时不时传来商贩们的吆喝声。
即便是如此寒冷的冬日,出入逛街的世家小姐们也不少。
姜意看着窗外的景象,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好一个繁华昌盛的凌国王城。
即便是路边的随便一个商贩摆放的东西都是她前所未见过的。
连夜的奔波实在劳累。
一行人被安排到一处雅致的府院休憩,等待着后续的正式的迎亲事宜。
因为是为了凌王冲喜而来,所以不会有婚礼。
但即便如此,该有的礼数依旧不会少。
……
“混账东西!为什么会这样?是我不够漂亮吗?为什么谨王看都不多看我一眼?”姜意坐在院内的石凳上生气地又摔了一盏茶杯。
现如今的场景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引以为傲的容貌,她自认为能让所有人倾心的长相,居然入不了任谨行的眼。
就连她是了姑娘家的矜持主动说要嫁给他,他也不愿意。
为什么?!
姜意想不明白。
愤怒失落的同时,又隐隐担心。
她该不会真的要嫁给任谨尤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吧?
若是他再也醒不过来,或是突然死了,她是不是还要跟着陪葬?
越想越心惊,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长得这般好看,就不信勾引不了任谨行。
“公主殿下风华绝代,想要什么男人还不是手到擒来?谨王一定也会拜倒在公主的石榴裙下的。”侍女微微屈身,声音柔和而又恭敬地开口。
“你除了会说我风华绝代还会说什么?”姜意听烦了,怒喝道。
侍女被呵斥得微微一愣,继而又小心翼翼地给姜意整理弄乱的头发,“公主殿下容貌倾城,就连这院中的花朵见了都不免失了色彩,天上星辰也不敢媲美,您的一撇一笑间举止优雅大方,尽显王族贵气……”
“行了,你闭嘴吧,滚一边去。”姜意打断了侍女的夸赞。
她就是从小被一群阿谀奉承的人给迷了双眼。
早知道来前就听姜诚卓那家伙的话了,他说给她换个人替她嫁过来,她还拒绝了。
她还以为姜诚卓嫉妒她嫁的好,想要搅黄她的婚事。
谁曾想到任谨行是这么一个相貌堂堂但是随手抽剑就捅人的变态啊。
侍女乖乖听话走到一旁候着。
公主殿下……奴婢说的这些夸奖的字句是您从小给的本子,让奴婢背下来的啊……
您现在这般嫌弃是做什么?
但是侍女也不敢多说什么。一切以公主为大,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眼看着嫁给任谨尤的日子越来越近。
姜意感觉天都要塌了。
心烦意乱的她不知做什么好,哪哪都感觉不对劲。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摔了一个又一个的茶杯。
侍女安静待在一旁看着发疯的公主。
逃跑不切实际,现在她只能寄希望于任谨行身上了。
拼一把,去勾引他!
蓝天白云,白雪被清理到街道的两旁。
姜意捧着一个暖手炉,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来到一处府邸面前。
她落脚的府院和谨王府距离不算远,马车行驶过了几条巷子就到了到。
按理说和亲的公主是不能随便见到别人的。
但现在任谨行不是别人,是她要勾引的人。
侍女搀扶着姜意,小心翼翼地替她整理狐毛的雪白绣花的披风,“公主殿下,只要您稍微动动手指,谨王一定会爱上您的。”
“闭嘴。”姜意低声呵斥。
什么爱不爱的,现如今是活命要紧。
她带着嘉禾的这几天可打听清楚了,那任谨尤昏迷好久了,怎么也唤不醒。
任谨行几乎可以是在凌国朝廷内只手遮天了。
后续若是任谨行登上王位,她会被怎么处理?
好一点的把她给退回姜国,虽然丢点脸,但好歹活着回去了。
倘若不是呢?被迫嫁给一个将死之人,随时等着陪葬?
当初自己怎么就那般昏了头了,把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想象的那般美好。
王府内,风景秀丽。
院内摆放着许多花重金搜寻而来的抗寒的花草。
“王妃,姜国公主前来拜访。”
一名侍卫走到谨王妃面前汇报。
谨王在王宫内处理事情,不在府内,士兵就过来请示王妃。
谨王妃打理着石阶上盛开得正艳的一株兰花。
花朵不惧严寒,在风雪中盛开,将近透明的花瓣中间是浅紫色的花蕊。
处处透露出一种清冷的美。
“哦?姜国的小公主?她现在不是应该在景和苑乖乖待着,等候着宫内的召唤吗?来我们这王府做什么?”
谨王妃一袭黛色长裙站在兰花旁,手里拿着一把剪刀,修理着植株上多余的叶子。
“王妃,那小公主对王爷心怀不轨,在罗城时就扬言想要嫁给王爷。”那个侍卫回禀道。
先前罗城那事,他也在现场。
还被捅了一剑。
那止疼丹药效实在是过于惊人,他的伤口被医师处理好了都没有任何感觉。
直到第二次才开始慢慢恢复痛觉。
谨王妃闻言停下手中修剪的动作,嗤笑一声,嘴角带着一丝讥讽,“什么阿猫阿狗也敢肖想我们王爷,我倒要去会会她有什么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