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青峰让位
从步云斋出来,天色已是全黑,朱唐二人只得往回走。
“玥儿,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
“怎么了?琅哥?”
“我和木头周老哥几个都没想到天一盟会下毒的可能,你都想到了,不错。”
“嘻,这有什么?没想到吧?嘻嘻。”唐玥得意地笑道。
“不过有你爹爹出马,肯定就没问题了。”朱文琅点点头。
“不过也难说,要是我八叔帮着天一盟,还是挺麻烦的,八叔在门中,用毒功夫是最厉害的,连爹爹都比不上。”唐玥的眉头又锁了起来。
“呵呵,又不是比试谁下毒厉害,你爹就算用毒比不上唐延楚,可肯定知道他下毒的手法,提醒大伙儿多加小心,别着了天一盟的道儿,也就是了。”朱文琅一笑。
“说的也是。”唐玥偏着头想想,觉着有理,展颜也是一笑。
回到萧府,还没进门,便见那“紫金环”侯震正急匆匆地往外走,差点和正在进门的朱文琅撞个正着。
“老康,你干嘛呢?这么着急上火的,赶着投胎啊?”朱文琅笑道。
这两日日下来,朱文琅也算摸清了这位重庆分舵舵主的脾性,平日里诙谐胡闹舌灿莲花的,和老叫花“铁丐”周源有得一拼,若是再加上朱文琅三个人凑一块儿,那简直就是当年的魏蜀吴三国大战一般,旁边的唐玥丽娜根本插不上嘴去,至于上官灵本就不是话多的人,更是知趣地在一边一声不吭,只是微笑着看这三人插科打诨地胡闹。
“哦,朱公子啊,你可总算回来了,正要去找你呢。”侯震一见,喜道。
“有什么新消息?”朱文琅一喜。
“少林方丈大师来了。”侯震点点头。
“普云大师来了?”朱文琅惊喜道,忙不迭叫道:“走走走,让开让开,进去进去。”说着便抢步往府中走。
果然,萧府正堂之中,上官灵和周源三人正陪着三个和尚说话,仔细一看,那正和周源说话的不是少林寺的方丈普云大师却是谁?另外两人却是普雨大师和另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和尚。
“方丈大师,普雨大师,你们都到了?”朱文琅惊喜道。
“阿弥陀佛,老纳等收到丐帮转来的天一盟的邀贴和朱少侠的书信,仔细商议后便赶过来了,阿弥陀佛。”普云站起身来,朝着朱文琅合什道。
“多谢大师。天一盟开坛是在正月初五,还有七八日,其他几个门派这几天也该到了,正好一起商量一下……大师请坐。”朱文琅道。
“阿弥陀佛,正是如此。”普云坐下,合什续道:“本来少林寺为佛门,佛门弟子以修禅养性为要,忌好勇斗狠,不与武林纷争,历来武林同道所办的盛会少林寺都极少参与,上代方丈圆恕大师便终生未出少林寺一步。只是这天一盟与少林普叶师兄之死有莫大的干系,而先前听少侠所言,天一盟之事可谓关乎整个武林,关乎天下百姓气运的大事,老纳与普雨普苦几位师弟商议再三,几位师弟尽皆觉着还是来一趟为好,便留下普苦普证几位师弟留在寺中,老纳和一位前辈师叔,还有普雨师弟领了十八位二代弟子来了,阿弥陀佛。”
“敢问方丈大师住在何处?”上官灵心思细密,问道。
“阿弥陀佛,老纳等都住在城南狮子山下的观音庙内,老纳和普雨师弟来会朱少侠,师叔和十几位弟子都还留在观音庙中。”普云道。
“方丈师兄因上次身受重伤未愈,此次天一盟之事又是干系太大,方丈师兄特意请了一位静心潜修的师叔出山。”旁边的普雨补充道。
“那少林寺岂不空了?”朱文琅讶道。少林寺普字辈武功最高的普叶死了,普空被害,普灵逃了,普云重伤,也就普雨顶点用,别的普松普苦普修的武功并不非常出色,可说是大伤元气,普云将木雨带出来,还拉了一个师叔也出来了,少林寺的高手可说是倾巢而出,自然寺中力量单薄。
“阿弥陀佛,空即是空,不空也空,阿弥陀佛。”普云口吟佛号道。
“后山静心潜修的前辈师叔还有四五位,方丈大师除了请圆音师叔出山外,还请了圆业、圆欲几位师叔暂时在寺中镇守,以防天一盟乘虚而入,阿弥陀佛。”普雨也合什道。
“哦,那就好。”朱文琅算是放下心来。
旁边的周源也是恍然,这少林寺号称中原武林第一大派,执掌武林牛耳上千年,绝非浪得虚名,每一代都有许多武功出色的弟子,现下少林方丈乃是普字辈,但依然有上一代圆字辈许多高手隐在寺中静心潜修,等闲之下绝不露面,可说是一股极大的暗藏实力,任何觊觎少林寺的人若是只看到表面上的普字辈高手,自以为少林寺仅这些普字辈僧人在撑门面,必会在那些隐在寺中潜修佛法和少林绝技的前辈高僧面前碰个头破血流,铩羽而归。
“那方丈大师和别的门派掌门人联系上了吗?”上官灵插言道。
“阿弥陀佛,老纳来重庆府已有两日,已见到峨嵋派的静风师太,还有泰山派的清坤道长。”
“青峰道长也到了,暂住在青云观。”朱文琅插嘴道:“估计这几日,还会有其他门派的人赶到重庆,今日大师还请先回庙中,待各派中人到了之后,咱们便一起商量,然后一道出发,有什么事我会到观音庙去找大师的。”朱文琅也道。
“阿弥陀佛,既是如此,老纳等就先回去了,静候朱少侠和周帮主的佳音了。阿弥陀佛。”普云站起身来,合什道。普雨和那中年僧人也站了起来。
“大师慢走。”周源乃是丐帮副帮主,在少林寺方丈面前,自然不会像和朱文琅斗嘴时的混样,关乎丐帮的脸面,江湖礼数一点都不缺。
“阿弥陀佛,周帮主请留步,少侠留步。”普云合什行礼,领着普雨等人出门而去。
第二日一早朱文琅便拉上唐玥上官灵往城北的青云观而去,果真武当掌门青峰道长正在观中,青峰道长这次带了铁风等几个得意弟子赶来,正着人寻朱文琅呢。
“张师叔也来了?”青峰一听朱文琅说师父张无忌也来了重庆,大喜过望:“张师叔如今正在何处?贫道须得前去拜见方是。”
朱文琅一听头都大了,忙道:“我师父说他不见外人。”
“张师叔乃本门师叔,贫道前去拜见乃是正礼,绝非外人,还望朱师弟成全。”青峰说着站起身来,冲着朱文琅一辑手躬身一礼。
朱文琅见青峰一下子又把“师弟”两个字搬了出来,更是头大,忙道:“这……不瞒道长说,我这会还得去一下城南的祥云客栈,华山派祝掌门也来了。”
“既是如此,却不知张师叔现在何处?朱师弟自管先忙,贫道自去拜见张师叔便是。”看来这青峰是不见不休了,这时候哪还会在意什么华山派祝掌门?依旧坚持道。
“在……师父住在……城外的萧家大院。”朱文琅被逼得没法,只好颇为不甘地说了出来。
“那朱师弟自去祥云客栈,贫道这就去萧家大院拜见张师叔。”这青峰心切,已是站起身来,作势便要往外走。
待朱唐二人自外头回到萧家大院,只见屋中铁风等三个铁字辈弟子正跪在屋中,青峰站在旁边,师父张无忌却并不在屋中,只有师娘赵敏坐在那里,明昭拉着赵敏的手站在一边,眼睛却是滴溜溜地望着青峰和那几个跪着的武当弟子。
“赵师婶。”青峰看起来年纪比赵敏还大,却口称师婶,实是有些滑稽的味道,但听青峰说话的口气,却是十分郑重,并无半点说笑之意:“即算是张师叔当过明教教主,但他也是本门五师叔祖之子,乃嫡传的武当门下,如何能说并非武当中人?如今武当派门楣暗淡,派中并无出色弟子,难道张师叔就忍心看到我开派祖师昆阳真人手创的武当派如此一厥不振吗?真要如此,师侄就算到九泉之下也无颜以对本派各位祖师啊。”说到此青峰已是脸涨得通红,语带感叹,跪在地上的铁风等人更是又齐齐磕下头去。
“道长,你说得没错,外子确是武当翠山公之子,但方才我确实也已说过了,外子当年是入了明教,并未入武当派。武当派若是有事,我夫妻二人能伸手时自然会伸手以助一臂之力,但掌门之位实是难当,外子虽当过明教教主,但那也是赶鸭子上架,其实难以担此重任,力所不能及,更不要说武当掌门之重位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外子武功虽然也许比道长略高,但若论执掌门户,实是难及道长。若是真叫他当掌门,不但帮不了武当派,恐怕还会适得其反。我夫妻二人隐居已久,早已不问江湖世事,实是难以从命。”
“师婶此言差矣,当年张师叔武功高绝,连几位师叔祖都比不上,天底下恐怕也只有本门开山祖师昆阳真人才能胜得了他,张师叔当上明教教主,明教顿时从一个邪魔外道的门派一跃成了领兵反元的先锋,多少江湖英雄俱都对张师叔心仪不已,甘附骥尾,追随张师叔,如此雄材大略,如何能说力不能及?如今武当人才凋零,门户渐趋式微,如此下去如何能再号称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昆阳真人创下的基业,岂不是要败在师侄这不成器的弟子手中?令师侄无颜见列位祖师于地下,张师叔又于心何忍?今日师侄还腆居武当掌门之位,不便屈膝,难道张师叔赵师婶非得要让师侄磕头相求不可吗?”青峰越说越是语带哽咽,眼中热泪欲滴。
“道长万不可如此……”赵敏忙站起身来,防备青峰真的跪下去。
方才青峰求恳,赵敏怕张无忌心软,将他打发到另一个屋去了,自己来应付青峰,但若是青峰以武当掌门的身份真个在屋中一跪,在隔壁屋子的张无忌听到定是不顾一切冲过来答应,自己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
“道长,我师父隐居在山里二十年,刚过些逍遥快活日子,你就非得让他又不得安生吗?要是我我也不肯答应啊。道长你就算了吧,别为难我师父了。”朱文琅在一旁帮腔道。
“朱师弟,你也帮我劝劝张师叔。”青峰转过身来又对朱文琅道:“你上次到武当山也看到了,门中出了不肖弟子,与天一盟勾结欲夺掌门之位,正因派中无出色弟子,才致以宵小横行,武当派的基业,祖师昆阳真人和当年名震江湖的‘武当七侠’创下的基业,差点就毁于一旦,这些你都看在眼里的。青峰不肯让这掌门之位,只因灵月灵尘等人心术不正,青峰又岂是贪恋名利之人?若是张师叔答允,青峰情愿即刻让出掌门之位,只望张师叔能率武当门下数百弟子光大武当门楣,重振武当雄风啊。若是真叫武当派如此没落,不但青峰,就算朱师弟你,恐怕也得落下一个骂名啊,师弟。”
朱文琅本来是想帮着师娘劝说青峰的,未料到平日里并不善言辞的青峰此时说起话来,一下将朱文琅说得哑口无言,做声不得。
“赵师婶。”青峰又转过来对赵敏道:“您老人家就答应师侄吧,师侄代武当门下数百弟子相求了。”他方才已是看出张无忌其实已是犹豫不决,此事他是否答应关键在于赵敏是否松口,他一边说一边已作势便要跪下。
“道长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如此。”赵敏急得忙跨上一步,一把托住青峰的双臂不让他跪下去,凑到青峰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青峰眼一瞪,显是十分惊诧,喃喃道:“这如何可能?”下跪的势子却是止住了。
赵敏又凑过去悄语了几句,青峰神色一黯,沉吟片刻,终是站起身来,朝着赵敏深深一辑:“既是赵师婶如此说,青峰也实在不好再过强求。只是张师叔乃武当门下嫡亲弟子,份属同门,只望以后武当派若是有难,张师叔能施手相助,不叫本派声名尽毁,葬送了祖师爷传下来的基业。”手略一抬,跪在地上的铁风等弟子也站起身来
“这是自然,外子怎么说也算是出身武当,武当若是有事,能帮自然是尽力帮手的。”赵敏松了口气,退到位子上坐下。她心思何等机敏?这“出身武当”和“武当门下”,两字之差却是判若云泥,再加个“能帮就帮”,一点话柄也没漏出来。
朱文琅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师娘用了什么法术,如此神通广大,几句话就令方才还在一再坚持己意的青峰转眼之间就此打住,不再苦求。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也就算揭过去了。
“今日打扰张师叔这么久,青峰实是深感不安,就此告辞,师叔师婶多加休息。师侄住在城北青云观中,朱师弟知道地方,对付天一盟之事,青峰就在青云观中听候张师叔的消息,听凭张师叔调遣了,师侄告退。”青峰倒也干脆,相求不成,便不再打扰,深深一辑,退出房去。
“道长慢走。”赵敏也站起身来,送到门外。
“师婶留步。”青峰一边回身告退,一边下楼而去。
“师娘,你真神了,你说什么了?这老道士这么听你的话?”望着青峰走远,朱文琅不待和赵敏一起回到屋子,忙不迭的说。
“其实也没什么。”赵敏笑笑道:“其实这话我也和你说过,不过今日我也再嘱咐你一遍,玥丫头,你也过来听听。”赵敏一边说一边朝屋中走,找张凳子坐下,向唐玥招招手。
唐玥依言也凑了过来。
“我方才只是和那个老牛鼻子说,请你师父去当武当派的掌门,不但中兴不了武当派,弄得不好,还会替武当派惹来灭顶之灾,恐怕连整个武当派都保不住。”
“这怎么会呢?”唐玥奇道:“张叔叔武功这么高,当了武当掌门,还有谁敢来打武当派的主意?还会有什么灭顶之灾。”
“师娘说的是不是朝廷?”朱文琅略一思索,恍然道。
“还是文琅机灵。”赵敏眼中流出赞赏的目光,看看朱文琅道。
“师娘说的是师父武功太高,如果入了武当,武当势力大增,必定盖过少林中原各派,大放异彩,朝廷恐怕会担心形成尾大不掉之势,必会想法或明或暗对付武当。朝廷对于这些地方武林门派,都是利用各门各派互相牵制,以便朝廷控制,绝不希望哪一派势力过大。”朱文琅想起以前“雷霆剑”上官雷和自己提起中原武林之时曾说过的话,一边思索一边回忆道:“以往中原各派并无哪派势力独大,唯一势强一些的少林派又是佛门,比之别的门派更依赖朝廷,受朝廷节制。若是哪个门派帮派势力过大,或是竟威胁到地方官府,朝廷便会容不下他们。宫中侍卫各门各派的武林中人都有,连上官世家的雷伯也当了总领队,一是为了利用武林高手护卫宫禁,二来对各门各派略有牵制之意,据说这还是那个诚意伯刘伯温出的主意。”
“对了,师娘好像说过,以前师父是明教教主,皇上老叔是明教中人。”朱文琅又是恍然。
“对,以前你师父是明教的教主,朱元璋只是明教中的下层弟子,见了教主须得磕头进见的,若是你师父当了武当掌门,让朱元璋知道了,他又如何能许得旧上司活在世上?那到底该谁向谁磕头?磕头这事倒是小事,反正也见不着,他朱元璋当他的皇帝,你师父当他的掌门,倒也没什么,不见就是了,当年在明教中地位比朱元璋高的人也不少,刚过二十余年,想必也还有不少还活着,他朱元璋也不可能一个个全杀了。可你师父是当年的明教教主,武功又太高,朝廷文武官员中想必几乎有一多半都是出身明教,他朱元璋难道不担心你师父登高一呼,原来的明教弟子齐声拥护,一齐造反,会夺了他的皇位?要知道你师父虽说当明教教主时日不长,但化解明教与中原武林的恩怨,又带着明教……他在明教弟子心中的地位却是谁也比不上的,朱元璋就算别的人什么都不管,但对你师父,只要听到他的名字,都绝对会深怀戒心,必欲杀之而后快的。我当时就力劝你师父不要出山,就在邛崃山中过自己的逍遥日子,他非不听,非得要出来,我知道他并非为名为利,只是想拜祭一下师祖和朋友,但这样一来,必定会传出风声,毕竟才二十余年,武林中老一辈的人必定是听过张无忌这个名字的,若是万一传到朱元璋耳朵里去,那就真的不得安生了。”赵敏一边说一边摇摇头:“文琅,玥丫头,我和你们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们,对于你师父出山这件事,尽可能地不要声张,不要告诉太多的人,二十多年了,我们夫妻也老了,能认出我们二人的人想来并不多,但名字却是尽可能地少向别人透露为好,不然容易引来无穷祸患,你们明白吗?”
“嗯,我去和知道此事的这些人招呼一声。”朱文琅这才真正明白其中的关窍,点点头道:“现在武当派知道,丐帮于帮主周老哥他们知道,还有唐门这边也知道,五毒教的何兰花知道,别的人知道的就不多了,我再想想,这些人我教想办法嘱咐一声,别再透露给他人。”
“嗯,就说你师父不惯与外人见面,对外不用说我夫妻二人的名姓,只说是你师父师娘也就是了。方才我只和青峰说起你师父曾是明教教主,再加了一句大明皇帝朱元璋,他便顷刻领会,武功虽不高,但却十分机敏,更难得不贪富贵,为了武当愿将掌门之位让出,实是个了不起的人才,武当派在他手中必定能发扬光大,有许多事并不是光靠武功好便能办成的。”
“敏儿说的是。为了我,你真的是费尽心思了。”赵敏背对着门坐着,只听身后传来张无忌的叹息之声。
赵敏武功也就勉强入得一流,但张无忌却是绝顶高手,连正对着门站着的唐玥都没注意到张无忌何时进的门,赵敏背对着又如何能察觉?只有朱文琅早听到师父的脚步,却并未出声。
赵敏听到丈夫的叹息,也不回头,依旧坐着,只是将手从肩头伸向后边,张无忌自然而然伸过手来,与赵敏握在一起,夫妻二人也不多话,甚至连眼光都未互相看一眼,只是不住两手无声交缠而握。
唐玥见张赵二人如此,也不自禁地扯起旁边朱文琅的手,两只手握在一起。屋中另一角落的明武明逊两兄弟一直便不说话,只是远远地安安静静听赵敏和朱唐二人说话,此时更是未出一语,屋中顿时一阵寂静,但张赵朱唐四人却分明感觉到有一股暖暖的温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