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州,长安。
在张辽领兵护送张仲景返回邺城后,镇守长安的职责就落在了张郃的身上。
张郃本来还在关外领兵搜寻马超的踪迹,得到张辽的传信就只好带兵返回长安。
不过在此期间他也没有放弃搜寻,不断派出斥候和探子深入羌人的领地,打探马超的下落。
“这该死的贼子,到底逃到了何处!”
张郃看着一封封斥候传回的情报,其中都没有关于马超的消息,忍不住恼火地骂道。
不久前的长安一战,他虽然率领陌刀军杀得马超大败,但却未能成功把这个家伙给留下来。
虽然这不是他的过错,但他却觉得这是莫大的耻辱。
陛下将陌刀军这样精锐中的精锐都交给他了,而他却没能斩了马超,这不是耻辱是什么?
以至于这段时间来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是在想若是让吕布、张辽他们来统领陌刀军,结果会不会不同。
“马超此贼在羌人中的威望极高,那些羌人首领都对他言听计从,他如今踪迹不明,定是羌人帮他藏了起来。”
庞德回答道,他对马超还是颇为了解的。
张郃闻言脸上浮现一丝怒色,咬着牙说道:“这群羌人当真是无法无天了,竟敢包藏朝廷通缉的逆贼!”
“若非我如今有职责在身,定要领兵深入羌地,教这群蛮夷知晓对抗朝廷的下场!”
羌人和匈奴一样都是关外异族,也时常冒犯边境,马超就是杀羌人杀出来的名声和威望。
不过虽然马超把这群羌人给杀服了,但他们对大汉朝廷依然不服气,始终就没安分过。
“还是等陛下的旨意吧。”
庞德劝说道,现在邺城那边还没有传来消息,也不知是要对马超追杀到底还是放弃追剿。
毕竟羌人如今的势力依然庞大,比之匈奴有过之而无不及,始终是边境的大患,不好轻易与羌人开战。
若是这群羌人像匈奴人一样识趣就好了,主动把马超的人头送来,那样也能免去他们许多周折。
就在庞德心中思绪万千之际,一名士卒匆匆跑入营帐,跪地道:“启禀将军!斥候来报,疑似在羌地王庭发现叛军踪迹!”
“什么?!”
张郃登时一惊,伸手将情报拿来仔细看了一遍,眼中浮现出狂喜之色!
“好!好!好!终于找到这逆贼的下落了!”
“传我军令,陌刀军集结!”
张辽当即就要集结兵马前去追剿马超。
庞德惊道:“张将军,文远将军让您镇守长安城,您怎能擅自领兵出击?”
“邺城那边都还没旨意传来啊!”
张郃若是领兵深入羌地,往严重点说就是违反军纪、擅离职守,是要被军法处置的。
但张郃现在一心只有追击马超,哪里听得进庞德的劝说,断然说道:“我不动长安城内的守军,仅率领陌刀军出击。”
“庞将军你来替我镇守长安!”
言罢他也不容庞德拒绝,就抓起一旁的战刀,大步走出了军营。
……
羌人王庭。
王庭位于羌地深处,不但占地极广,而且水草丰沃、牛羊成群,各大部落聚居于此,拥有人口超过十余万。
在这里居住的无不是羌人中的王公贵族,除此之外便是无数的奴隶!
匈奴、羌族中的竞争是残酷的,大部落吞并小部落,小部落的人要么被杀,要么被卖去当奴隶。
其中汉人是这些关外异族们最喜欢豢养的奴隶。
谁手上有汉人奴隶,走出去都极有有面子,他们以拥有中原人奴隶为荣,所以时常会进入关内掳掠。
王庭北边,有一座斗兽场。
这里是羌人王公贵族们最喜欢来的地方之一,也是王庭最热闹的地方。
不管什么时候,这里都人声鼎沸。
无他,只因这里充满着血腥和暴力!
斗兽场,并非兽与兽之间的角斗,而是人与兽或者说人与兽之间的角斗!
汉人仇视异族是有原因的。
从大汉边境俘虏的男人要么送往斗兽场,要么被卖去当奴隶,而女人则毫无例外成为女奴,下场十分凄惨。
此刻,斗兽场欢呼声、呐喊声要掀翻天穹。
数百上千个羌人王公贵族围观一场人与兽之间的厮杀!
一男人和一少年,两个都因为缺少食物而骨瘦如柴的汉人站在斗兽场中央。
这两人样貌相似,不难推断出是一对父子。
斗兽场一个巨大的笼子里,关押着一匹眼睛绿油油的饿狼!
羌人用半生不熟的汉人官话对那对父子说道:“还是老规矩,你们父子俩,还有这匹恶狼,必须死一个!”
“你们若杀了恶狼,两人都获得自由!若其中一人被恶狼咬死了,另外一人则自动获得自由。”
他说着说着,嘴角突然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道:“当然按照规矩,你们也可以选择互相残杀,活下来的那个则可以活着。”
“但记住,留给你们的时间只有半炷香,半炷香之后,这匹狼将会放出牢笼,与你们角斗!”
说罢便是哈哈大笑!
羌人人的用心极其狠辣!
无论是男人还是少年都饿的如同皮包骨一般,他们手中又没有铠甲,只拿着一把匕首,又如何会是恶狼的对手?
但即便全副武装,他们也不可能打得过饿狼!
可这正是这群羌人人想见到的!
他们最想看到的并不是恶狼咬死斗兽场中的两人,也不是想看他们能杀死恶狼,或者二者同归于尽。
他们最想看到的是亲人之间为了求生而自相残杀!
每当发生这样的一幕。
都能让他们兴奋的欣喜若狂!
“计时开始!”
当半炷香摆上台点燃之时,全场登时沸腾无比!
所有的观众都发出阵阵兴奋的欢呼!
香点燃了,就代表着半炷香倒计时正式开始了!
眼前的这对汉人人父子。
正面临生死之间的大危机!
“爹……”
少年脸色苍白,望着对面的父亲,握着匕首的手都在颤抖。
而父亲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着匕首走向了少年。
见到这一幕,两侧观众席上的欢呼声更大了!
他们即将要见到父子残杀!
父亲走到少年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然后淡淡笑道:“幺儿,好好活下去。”
说罢竟直接用匕首插入自己的心脏!
男人的身体软倒了下去,鲜血在地上流淌,仿佛一朵鲜艳的花。
“爹!”
少年悲呼一声,伏在父亲的尸体上便大哭了起来。
“搞什么!搞什么!”
“为什么要自杀!我是要让你们自相残杀!该死的!”
那名负责住持斗兽场的羌人气急败坏地骂道,显然十分生气。
他走到那名少年身边就想打骂,
然而下一刻,刚刚还在大哭的少年却骤然暴起,持着匕首就杀向那名羌人!
稚嫩的脸上充满杀意!
汉人刚烈,宁死也不会屈服!
可惜他身体瘦弱,又怎会是这羌人人的对手,直接被一脚踹飞了出去,大吐一口鲜血,气绝当场。
“再换一对进来!”
羌人人厌恶地看了一眼少年两人的尸体,然后挥手吩咐道。
两人的尸体被人搬了下去。
血腥而残酷的“斗兽”继续进行着。
……
如果说王庭北边的斗兽场,是羌人王公贵族们最喜欢的消遣场所,可以见证汉人父子之间自相残杀。
那位于王庭南边的汉女馆,则是羌人王公贵族们魂牵梦萦的地方!
汉女馆,关押着一大批从汉国边境掠夺而来的女子,她们丧失了自由,像奴隶一样被关押起来,供羌人享乐。
此刻,汉女馆内。
钟羌部落的大王子及一群羌人各部首领的儿子们,在这里饮酒寻乐。
他们一手搂着水灵灵的汉人女子,一手举酒杯大口喝酒,时而发出欢乐的笑声。
而他们怀中的汉人女子,则一个个面无表情,眼神呆滞。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自打被羌人俘虏之后,就已经注定了她们一生凄惨的命运!
为了控制她们、让她们听话,为了让她们不自寻短见,羌人人可谓是想尽了办法。
不听话,家中有父亲,兄弟被俘虏者,则父兄送去斗兽场;有丈夫、儿子被俘虏者,则丈夫、儿子送去斗兽场。
自寻短见者,则家中被俘虏亲戚,全部以残忍手段杀害;要是没有亲戚的,则同被关押的人会被杀掉。
所以汉女女馆中的女子,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天都过着地狱一般的生活。
久而久之,她们也渐渐的麻木了。
真正的是寻死不能。
大王子畅饮一大碗酒,然后对众人说道:“不知你们听说了没有,那个大名鼎鼎的神威天将军马超,被汉人朝廷的兵马打得落荒而逃。”
“这家伙不久前还找到我父亲,让我们钟羌部落借兵给他,我真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对这个家伙毕恭毕敬。”
“什么神威天将军,我看就是一个丧家之犬,浪得虚名罢了。”
羌人中流传着不少有关于马超的传闻,都说他如何如何勇猛,所向披靡。
大王子本来也对马超很是敬畏,但当他得知这家伙领着十万精锐骑兵居然还被汉人打败后,这种敬畏就不复存在了。
十万铁骑,他要是有这么一支军队早就杀到关内去肆意掳掠了,汉人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有一名部落首领之子闻言说道:“可是我听说这次朝廷派兵征讨马超的是吕布,号称天下第一猛将。”
“马超不是他的对手也很正常。”
吕布的名声很大,便是在羌人中也有所流传,不过谁也没有见识过就是了。
“什么天下第一猛将,都是吹嘘的。”
大王子冷哼一声,语气充满了傲然:“汉人没你们想得那么厉害,马超那十万铁骑里面有多少是咱们羌人?”
“要是汉人真比咱们羌人强大,他就不会招募羌人进他的军队了。”
“只是马超太无能罢了,为了挽回自己的颜面,才吹嘘敌人有多厉害。”
众人闻言自然一片附和之声。
似乎连他们自己都忘了,他们也不过是一群只敢在边境掳掠百姓、被马超杀得闻风丧胆的懦夫而已。
众人一边大口喝酒,一边谈笑风生。
大王子看了周围的众人,说道:“汉家女子舞姿虽美,但日日看未免也有些乏味。”
“诸位可有什么有趣的乐子?”
他话音刚落,立马有一男子起身说道:“大王子,我有一想法。
“汉人最在意伦理纲常,我们不若从这汉女馆中选一父母兄弟丈夫儿子同样被俘虏的女子出来,让他们互相……”
“如若不从,则其余亲人全部当着他们的面虐杀!”
这种提议,这种想法。
简直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原本个个面无表情、眼神呆滞,犹如行尸走肉的女子,一个个脸色大变,眼中露出极度惶恐和害怕的神采。
而大王子和一众王公贵族闻言,俱都双眼放光、满脸兴奋!
“好玩!这个游戏好玩!”
大王子一拍案桌,兴奋无比地对他说:“阿赛黑,你这个提议太好了!就按照你说的来办!”
“只要能让本王子高兴,明年你们部落上供的牛羊减半!”
“多谢大王子、多谢大王子!”
这名部落首领之子自然是大喜过望。
很快,在汉女馆管理者的运作之下,一名汉人女子一家五口人,俱都被带到大王子等人面前。
这五口人,除了汉女之外,分别是她的父亲、哥哥、丈夫、幼儿。
当他们知道接下来要面临的抉择之后,顿时一个个脸色惨白不已。
大王子喝了一大碗酒,用蹩脚中原语说道:“本王子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考虑。”
“每过半柱香,还没有做好决定,或者拒绝,那本王子便杀你们当中一人,直到全部杀光!”
香,燃起来了。
众多羌人王公贵族一边大口喝酒,一边欣赏这汉人一家五口的惶恐,不断哈哈大笑。
汉人的惶恐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下酒菜!
看着这群满口礼仪道德的汉人们突破自己的底线做出违背伦理纲常的事,就是他们最大的乐趣所在,也最能满足他们心中对于汉人的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