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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

    地图上清晰勾勒出了飞天的分布位置,然而,帝灵州和昊灵州却独霸大陆三分之二的土地。

    而剩下的土地,则被六州平分,不过明显可以感觉到,排在前面的州面积要大得多。

    独孤安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通信令,注视着正在欢乐组局的众人,心中涌起一丝感慨:有时候,不知情也是一种福气!

    也许,了解得越多,承受的痛苦就越深。

    那些散播真相的人,究竟图谋何事?

    “独孤宗主,怎么沉默不语?”公冶长再次打断了独孤安的思索,显然这是故意而为之。

    独孤安深深地看了公冶长一眼,“阿长的心性似乎颇为暴躁?”

    他声音中透着一丝冷漠。

    “我的心性无需置疑,只是对当初在黑渊峰放走贺家人一事深感遗憾,实在是太过仁慈了。”公冶长的声音冷酷无情。

    “然而,一切已成定局,我们已经无力改变。”独孤安双眸中显露出无奈之色。

    哪怕动用倾飞天之力,也无法对抗贺家的威胁。

    独孤安心中其实有些好奇,贺麟元和君京澜当初到底交涉了什么……

    只可惜这些秘辛无人得知。

    “难道独孤宗主不曾感到后悔吗?当初,我们几乎将缘生宗的那些人推向了对立面?”公冶长好奇地询问。

    独孤安眼神变幻莫测,没有回答公冶长的问题。

    目光转向天梯之上。

    钟今离用时一刻钟,走完别人三天的距离。

    郁松年、简雅文、伊长生紧随其后,攀登三百阶。

    伊长生登上三百阶后,速度明显放缓,满头大汗。

    郁松年和简雅文表情不变,但当两人踏入三百五十阶时,却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三百五十阶的幻境显现出人内心最恐惧的景象。

    大多数修士在此层折戟。

    钟今离稍作停留,然后挣脱幻境,继续向上攀登。

    独孤安深感震惊,面对内心恐惧需要极大勇气,更不用说耗费的时间。

    为何钟今离如此迅速克服?

    天梯之上。

    钟今离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几年前或许会惧怕独孤雁的崛起。

    但现在已克服心魔,心无旁骛,只想向前!

    无人能阻止她的成长!

    钟今离坚定地迈着步伐,继续攀登。

    当她踏入四百阶时,回首,只见零星几人还在远处。

    当钟今离踏入五百阶之时,如重山般的沉重压力猛然袭来,她回首,却只见身后空无一人。

    钟今离的脸色渐渐凝重,七师兄和八师姐,为何迟迟不至?

    难道他们还停留在那个幻境之中?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轨迹,她无法干预。

    眼下当务之急,是要稳步前行,顺利度过考验。

    五百二十阶,钟今离踏入时,眼前突然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

    当她再度张开双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寒冷的领域,四周空无一人。

    钟今离眼神警觉,这个地方并未在她两世的记忆中留下印记,是一个陌生之地。

    就在此时——

    一道冷酷的声音突然响起,“哈哈哈……钟今离,以为可以逃脱吗?”

    随即,一群人出现在钟今离的视线中。

    这群人明显非风谷州之人,而为首者钟今离并不认识,但身处其间的独孤雁,钟今离一眼就辨认了出来。

    独孤雁身穿白衣长裙,立于冰雪之地,更显神仙气质。

    独孤雁满脸歉意地说道:“容和哥哥,抱歉,如果不是我带着钟今离来,或许郑家也不至于遭此厄运。”

    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轻声安抚,“阿雁妹妹,无需自责,这事情谁也没有预料到,放心,我会确保将钟今离擒获,以平息你的心怀。”

    在冰雪覆盖的雪山之巅,寒风肆虐,瑟瑟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独孤雁咬着贝齿,眼中流露出一丝忧虑之色,她请求道:“容和哥哥,对待钟今离时,可否手下留情?毕竟她曾对我有恩……”

    身旁的男子先开口回应:“阿雁妹妹,你心怀慈悲,我们会尽量减轻惩罚,但她的手脚却必须遭到挑断。”

    郑容和深深叹息道:“阿雁妹妹,郑家的事情我会处理,你无需担忧。”

    独孤雁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低头的眼神透露出一抹犀利之光。

    “阿雁妹妹,你比我们早到这里,有没有关于钟今离的线索?”另一位英俊少年开口询问。

    独孤雁遗憾地摇头,“我曾呼唤她,希望她能自行认错,可惜我呼喊良久,却无人应答……”

    郑容和愤怒道:“可恶的钟今离!竟然让你独自受冷,待找到她,我必定将她碎尸万段!”

    少年疑惑道:“这里冰天雪地,钟今离伤重如此,为何找不到她的踪影?”

    郑容和冷冷扫视四周,“难道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隐藏人?钟今离究竟躲在何处?”

    钟今离站在众人面前,感悟到他们似乎视而不见,完全没有感知到她的存在。

    钟今离的双眸闪烁着幽深光芒,能看到登天梯幻境,却与自己记忆中的不符。

    郑家不应在水灵州,与独孤雁又何以来到此地?

    或许是斗灵大赛……

    钟今离微微一笑,自上次渡劫元婴后,她隐约意识到身上或许隐藏着更多秘密。

    她静静地站立,眼睁睁看着众人在雪山上搜索,却毫无所获。

    “可恨!钟今离竟然如此善于隐藏!我们围绕整座山踏遍,却连她的影子都未见!”一名男子怒气冲冲地说道。

    独孤雁欲言又止,郑容和眼中闪过阴霾,“想不到的地方?”

    突然,郑容和掏出一块紫色令牌,高声命令道:“众人听令,寻找凸起的石头!”

    众人纷纷行动,不久,独孤雁惊喜地呼喊:“容和哥哥,我找到了,你过来看!”

    郑容和走到她身旁,两人一同俯身,令牌发出耀眼光芒。

    转瞬之间,郑容和和独孤雁消失在原地。

    钟今离美目闪过一丝诧异,她走到两人消失的地方,试图触碰那块石头。

    随即,钟今离眼前一片白光闪过,迷失在一片幽暗之境。

    四周是厚重的墙壁,寂静无声。钟今离感受到浓重的死气弥漫,明显是墓地。

    独孤雁柔声问道:“容和哥哥,这是何处?”

    郑容和脸色凝重,神情深思,“阿雁妹妹,这里似乎是郑家先辈的安息之地。”

    独孤雁眼中闪烁着兴奋,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郑容和自信满满地表示:“阿雁妹妹,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独孤雁赞叹道:“容和哥哥,你真是了不起!”

    郑容和微笑着拿起令牌,绕着墙壁前行。

    当走到第三面墙时,令牌上紫光闪烁,郑容和在墙壁上摸索着。

    突然,他停在一块砖上,画下一个奇异的符号。

    墙壁开始颤抖,一道神秘的通道缓缓打开。

    咕隆!——

    咕隆!——

    一阵奇异的声音突然响起,宛如天外传音,让人心神颤动。

    墙壁之中,一道裂缝悄然出现,渐渐变得越来越大。

    郑容和的眼中闪烁着惊喜之色,“阿雁妹妹,跟我来吧。”

    钟今离默默跟随两人穿过裂缝,却发现眼前一座长桥横亘在面前。

    桥两侧毫无防护,桥底深不见底,一片漆黑无边。

    在黑暗之中,仿佛隐藏着一只潜伏的巨兽,紧盯着三人不放。

    钟今离瞥了一眼黑暗之处,背脊不禁发凉。

    虽然郑容和和独孤雁看不见她,但那黑暗之中的存在似乎能洞悉他们的一举一动。

    钟今离心中警觉,明显感觉到这座郑家的墓地并不简单。

    郑容和和独孤雁小心翼翼地站在圆台之上,丝毫不敢向前迈步。

    然而,唯有前行之路只有一条,身后的裂缝早已紧闭,再无回头之路。

    “容和哥哥,我心有所惧,这座桥仿佛随时都可能坍塌……”独孤雁声音微颤,带着不安。

    郑容和同样双腿颤抖,却顿时挺直了腰板,“阿雁妹妹,勿忧,我将领先前行,你紧随其后,即便此地无法施展灵力,我定会保你安全!”

    “真的吗?”独孤雁的眸子里充满崇拜之情。

    郑容和自信地拍拍胸膛,“当然,此处乃郑家领地,我绝不畏惧。”

    站在二人身后的钟今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心想,不畏惧还颤抖个什么劲!

    然而郑容和却未察觉暗处有人,他强忍恐惧踏上木桥。

    刚迈出一步,木桥便猛烈摇晃起来,郑容和一个踉跄,险些跌入深渊。

    他连忙缩回脚步,稳住身形。

    “阿雁妹妹,此桥难以行走,我们只能攀爬而过。”郑容和为难地说道。

    “容和哥哥,你实在太勇敢了,那就这样吧。”独孤雁脸上洋溢着敬佩之情。

    郑容和立刻信心倍增,取出一根绳索系于桥上,一端绑在自己腰间。

    “阿雁妹妹,容我先行,你等我过去再行动。”

    “好的。”独孤雁恭敬地点了点头。

    钟今离眼神犀利地观察到,独孤雁眼中一瞬间闪过的刻薄之色。

    郑容和迈开步子上了桥。

    钟今离也跟着飘然而起,然而却突然重重地向下坠落。

    她紧紧抓住桥上的木板,木桥瞬间剧烈摇晃,仿佛要将她摔入深渊。

    她向下望去,黑暗无底,带来无尽恐惧。

    她疑惑地眯起眼,之前她总是可以轻盈飘渺,为何此刻却无法?

    钟今离转身瞥见独孤雁,独孤雁的眼神紧盯着对岸,仿佛在探寻着某种东西。

    然而对岸却似乎一片模糊不清。

    独孤雁在寻找着什么?

    钟今离忽然有所感悟,或许一切都是独孤雁设计的陷阱。

    当独孤雁最初看到桥出现时,并未流露出丝毫惊讶。

    钟今离犹豫间,郑容和已经成功爬升了桥的三分之一。

    郑容和竭力攀爬,额头上布满汗珠,气喘吁吁,显得急不可耐。

    他往下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定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而钟今离则站在桥上,纵使木桥摇摆不已,她也毫不犹豫地向前迈步,稳健地前行。

    走到郑容和身旁时,她俯身凝视,眸中闪烁着疑虑,心中暗自揣测郑容和是否注定成为牺牲品。

    未来,他是否能够安然脱离这一切?

    郑容和扭头朝钟今离所在之处投去目光,双眼中的困惑尽显无遗。

    他瞄准钟今离的方向,投出一个物体,贯穿她的身躯,随即坠入深渊,寂静无声。

    钟今离未为所动,继续前行,超越了郑容和。

    这座桥肯定存在着隐秘的阴谋。

    当钟今离抵达对岸时,转身望去,发现独孤雁已悄然登上桥。而此刻的郑容和已筋疲力尽,全然无暇关注独孤雁。

    钟今离的双眸深邃,独孤雁既然无惧,为何又故作胆怯?

    独孤雁很快走到郑容和身旁。

    “阿雁妹妹?”郑容和微微皱眉,心中泛起一丝疑虑。

    独孤雁半蹲下身子,带着一抹微笑问道:“容和哥哥,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阿雁妹妹,尽管开口。”郑容和心中犹存警惕之情。

    独孤雁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和一把匕首,“我有所求,需得容和哥哥的血液一滴,可否答应?”

    言语中虽是询问,但匕首已悄然被伸向郑容和。

    一声轻响!

    郑容和忍痛闷哼,心头涌现出一丝不敢相信之情,“阿雁妹妹,此举何意……”

    独孤雁不以为意地将瓷瓶置于郑容和伤口处,汲取鲜血,毫不在意郑容和的犹疑。

    瓷瓶盈满血液后,独孤雁便动起匕首,开始割断绳索。

    “阿雁妹妹,你欲何为?”郑容和声音中透出一丝惊慌。

    “欲为何?当然是送容和哥哥去见郑家先祖了。容和哥哥既有孝心,必不会推辞吧?”独孤雁娉婷一笑。

    “不!你非阿雁妹妹,你究竟为何人!”郑容和无法置信地大喊。

    一声脆响!

    绳索断裂。

    郑容和紧紧抓住木板,“容和哥哥,昔日之誓,今日当以行之……”

    独孤雁站起,面容略显狰狞。

    抬起脚,狠狠踏在郑容和手上。

    郑容和疼痛难忍,但手不敢松,“阿雁……妹妹,容我……忍耐不住!”

    “忍耐不住就去死吧!”独孤雁语气轻快。

    钟今离冷眼旁观,心境平静,独孤雁的冷酷,早已见怪不怪。

    噫!

    随即,郑容和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坠入深渊。

    独孤雁看了一眼,继续前行。

    钟今离注视着独孤雁的身影,见其推开铜门,穿过长廊。

    终抵悬棺前,独孤雁紧盯着悬棺。

    取出瓷瓶,将郑容和的鲜血洒在悬棺之上。

    哗啦啦!

    锁链声响,悬棺缓缓落地。

    独孤雁走近,伸手掀开棺盖,内中躺着一位容颜绝美的女子。

    女子肌肤如雪,举止温婉。

    钟今离瞪大了双眸,发现眼前的人竟然和她母亲一模一样,让她不禁心头一颤。

    她看着独孤雁的手伸向那名女人,想要阻止却无奈穿过了独孤雁的身体。

    女人的嘴中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珠子,而她的肌肤迅速干枯,化为树皮般枯萎,最终化为灰烬。

    钟今离感受到心脏剧烈的收缩,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

    独孤雁得意地握着手中的珠子,自满地说道:“钟今离,你还有什么能和我抗衡?也许你永远无法明白,你的人生已经与我交换。”

    钟今离的眼神充满诧异,人生交换?

    她只看到独孤雁盘膝坐下,开始修炼起来。

    她不禁想问,为何独孤雁要在这片死寂之地修炼,她究竟能得到什么?

    时光匆匆流逝,独孤雁手中的珠子化为虚无,她停止了修炼。

    钟今离发觉独孤雁的容貌更加美丽,肌肤更加光滑。

    独孤雁满意地摸着自己的脸颊,对钟今离说:“希望你还能活着,因为容和哥哥的死还需要你来承担。”

    她取出一块紫色令牌,和郑容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滴上郑容和的血液后,她迅速将自己弄得一团糟。

    紫光闪过,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阿雁妹妹,你终于出现了!”、“阿雁妹妹,你怎么了?为何弄成这个样子?”

    整个氛围笼罩在肃穆的气息中,钟今离感受到一种不祥的预感。

    钟今离独自一人,静静站在那里。

    周围传来独孤雁的悲泣声,她心如刀割,深感内疚,“对不起,都怪我,容和哥哥若不是为了保护我……或许就不会死了!”

    一群人围绕着独孤雁,尽力安慰着她。

    而在人群旁,一个血淋淋的女子躺在那里,身着破碎的红衣,将白雪染成了鲜红。

    那女子,正是钟今离。

    她看着自己受伤的身体,怅然若失,但却没有一丝愤怒之情。

    独孤雁如此心思缜密,她算计不过她,若非有了前世的记忆,或许,她也会被独孤雁所算计。

    突然间,刺眼的白光闪过,钟今离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天梯上。

    郁松年和简雅文已经超越了她,而伊长生却在艰难地往上攀登。

    伊长生见钟今离清醒,好奇地询问道:“小师妹,这一关不是早已通过了吗?为何你沉浸其中三天?”

    钟今离轻声回答:“过去?”

    伊长生点点头,“是的,就是过去那段难以忘怀的经历。我用了半天就走出来了,八师妹用了一天半,七师弟用了两天,唯独你用了三天。”

    钟今离沉吟片刻,毫不犹豫地继续往前走。

    伊长生停在五百三十阶。

    钟今离走到他身前,微笑着说:“凡事莫强求,有些事情,换个角度思考,或许会更轻松些。”

    说完,她再次踏上了五百三十一阶,这次明显感到腿上的压力增加,而上方的郁松年和简雅文也放慢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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