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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怎么你也来了!

    初五这天中午,暴雨依旧。

    徐效锦应当是精心学过糕点烹饪的。

    做出来的糕点精美不失华丽,属王那种卖相很足,不带丝毫烟火气的。

    朱雄英央人,搬了个小桌子放在门前。

    桌子上摆放着,徐妙锦做的糕点和茶水。

    “先怀。”

    徐妙锦看着嘴唇下,已经渐渐生出一丝丝胡须的朱雄英,开口道:“行冠礼,束簪辦黄发总角,将逝长河。知礼仪,懂感恩,将立于世,将载于人世。”

    徐妙锦端起茶盏:“以茶带酒。明日之后,成人之者,将责成人礼焉也。责成人礼焉者,将责为人子、为人弟、为人臣、为人少者之礼行焉。将责四者之行于人,其礼可,不重与故孝、弟、忠、顺之行立,而后可以为人x可以为人,而后可以治人也。故圣王重礼。故日冠者礼之始也。”

    朱雄英回以肃穆,端起茶盏此时也无比郑重的回徐妙锦道:“谢谢。’

    两人以袖遮杯。

    高高仰头。

    将杯中茶水一饮面尽。

    坐昕屋外雨声潺潺。

    漫观风雨如昼,如此时间长流,不知不觉已抵下午。

    徐妙锦道:“天色不早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好好体息。”

    “养足精神,明日还有一场惊喜等着你。”

    朱雄英无语。

    又是惊喜……

    他想了想,开口道,“那成,我送徐姑娘出府。”

    朱雄英站起身,给徐妙锦撑着雨伞,自己则夹着雨伞,两人跨过长廊,到门口,朱雄英送别徐妙锦,才准备回府。

    不远处。一名身穿蓑衣之人。

    和徐妙锦擦肩而过。

    徐妙锦冲其点点头。

    那身穿蓑衣之人很快走到朱府门前,也没脱下蓑衣。

    想来就是来通知什么事。

    朱雄英认得他,是老爷子身旁的长随。

    当然,说蒋讞是老爷子的长随也没问题,毕意锦衣卫就是朱元璋的亲兵机构。

    蒋瓛微微对朱雄英行礼,然后道:“朱公子,老爷子让您明日一行,去殿阁等他。”

    蒋瓛是个老练沉默的人,寻常不会多说话,不过这次还是忍不住问道:“殿下,可知道,殿阁怎么走,可否需要在下明日过来带路?”

    朱雄英摇摇头:“不用了,我去过殿阁。”

    上次老爷子带自己去殿阁过了夜的,朱雄英自然轻车熟路。

    蒋瓛不再多说,点头道:“好。”

    等他离去。

    朱雄英不免更加好奇,似乎明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为何这些人,都如此隆重?

    还有老爷子,也神秘兮兮的说,要举办一个非比寻常的冠礼。

    看这样子。

    老爷子面子是真大,这次冠礼,似乎真的有些非同寻常。

    不过朱雄英也不去想那么多了,一切等明天就知道了。

    通准门外。

    一批批车队,在雨幕之中迤迤前行。

    定睛望去。

    这一批车队,竟是押解的囚车。

    囚车上,押解着约有十名犯人。

    为首那人。

    正是左都御史暴昭,此时的他骑在高头太马之上,全身穿着蓑衣。

    左右的护送,军兵和锦衣卫约有百余人。

    至于囚车上的,则是嘉兴和海盐两县的官老爷,只不过残忍的是,这些人只能披头散发的暴漏在暴雨之中

    罪犯没人权,尤其在这封建社会,丛没有人会回情他们!

    一日的暴雨,让这群官老爷都缩在囚车边缘。

    被冻的有些瑟瑟发抖。

    暴昭望着眼前雨幕下的巍峨应天城,终于长长舒一口气。

    “可算是赶到了。”

    本来队伍是要在镇江府修整的,但暴昭得知明日,老爷子会在武英殿设宴。

    至于为什么设宴。

    暴昭心里自然清楚。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加紧赶路。

    何广义有些不解,“究竟为何,要这么抓紧赶路?”

    暴昭看了一眼何广义,道:“明天皇上,在武英殿设宴。”

    何广义愣了愣,“什么?”

    暴昭没多说。

    何广义忽然明白了,随后暗暗压制住激颤的内心。

    许久之前。

    皇爷就说过,将他何广义调给朱雄英使用。

    一朝天子一朝臣,只要朱雄英登基,前朝的锦衣卫指挥使,一定会被卸任。

    而皇爷明日设宴武英殿看这样式,分明是要将皇孙,推向百官之前了啊!

    不然左都御史暴昭,不可能这么加紧赶路,而丝毫不顾这些人犯的性命。

    原来是为了赶时间!

    如此想着。

    何广义如何能不激动?

    暴昭….

    天色已经晚了,今日百官似乎还要体沐。

    这批犯人进入刑部,需要手续。

    所以暴昭必须要赶时间,先将东南这些官投入牢狱。

    这些官吏,恐就会是老爷子送给皇长孙的第一份礼物!

    这些人,恐怕老爷子会让皇长孙亲自动刀,从而给百官立威!

    何广义夹着马匹走到城门,勘和了印章之后,一行人便缓缓朝应天城而去。

    暴昭对何广义道,“明日有大事,本官猜今日各部衙门可能不当值,劳烦何指挥抓紧去一趟刑部,如果找不到人就去私宅找,让人过来接收人犯。”

    何广义高喝:“好!”

    因为暴雨的原故,夏六月的天黑的很快。

    安静的应天城家家户户,已经点燃灯火。

    东宫,此时也明火执昼。

    东宫正殿清宁宫端正殿的灯火还亮着。

    几名太监和宫女依旧在忙碌着。

    这里,已经被换了一副样貌。

    如果仔细望去,会发现这里的布置,和朱雄英府邸几乎没有丝毫差别。

    朱允熥背着手,站在端正殿之中,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又亲自指挥太监和宫女,将卧房都重新布置一通。

    贴身丫鬟宝瓶站在朱允熥身后,询问道,“三爷,太爷真的会直接接管东宫吗?”

    朱允熥笑笑:“大哥马上就会回来了,你说呢?”

    宝瓶眨眨眼,道,“大爷严肃么?”

    东宫换了主人,下面的丫鬟太监是最紧张的,因为他们要重新摸清楚主人的脾性本能让自己不会犯错,不会被惩罚鞭刑。

    朱允熥笑容更甚,柔声对宝瓶道:“我大哥啊,是个很和善的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朱允熥有些骄傲。

    宝瓶愣了愣,道:“那….那大爷如果这样,二爷母子会不会欺负大爷?”

    朱允熥摇头:“我太哥看起来温文尔雅,可却不是如我一般好欺负的”’

    “总而言之,你放心吧。等大哥来了,以后没人敢欺负我们啦。”

    “东宫,要变天了!”

    宝瓶面色一喜,不过很快道:“三爷,您最近也变了不少,比以前强硬多了。”

    朱允熥笑笑:“大哥教我的。”

    宝瓶噢了一声,又道:“咱们,要不要挂红灯笼?”

    朱允熥摇头:“不用,这个事儿之后也别提了。”

    宝瓶赶忙道:“奴婢知罪。”

    朱允熥背着手,看着漆黑的夜空,心里逐渐沸腾起来!

    朱允炆母子,神色则是晦暗不明。

    “娘,明天要去皇宫了。”

    朱允炆很想去皇宫,但这一次,却无比排斥。

    “大哥将接受百官顶礼膜拜,将风光无限!”

    “皇爷爷好偏心呐!他从没有如此对过我!”

    “我设想过皇爷爷,会会怎么让太哥出现在人前,但我从没想过皇爷爷,会给予他这么大的荣耀!”

    朱允炆面色有些恼怒。

    吕氏笑笑:“儿子,没事,不要想那么多。”

    “随便你皇爷爷,给他多大的荣耀。”

    朱允炆有些奇怪的看着吕氏:“娘,你怎么变的怪怪的啊?”

    吕氏咧起嘴角,冷笑道:“没啥,反正事已至此,咱们再有怨气,皇上会听,会看么?呵呵….”

    ……

    今年,六月初五,入夜风雨太作。

    如不久前那个夜晚一样的风雨大作。

    全京师的官吏,似乎今夜都无法入眠。家家户户,灯光点点。

    所有人都在等着明日的到来。

    朱雄英也在辗转反侧,到也没有多为明天的冠礼,紧张更多的则是期待。

    毕意即将要见到面见诸多朝廷官员,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激动之余,朱雄英又想起了自己的往事。

    今日这个夜晚,似乎也和当时自己被杀死时一样。

    风雨交加狂风暴雨不止。

    幸得师尊久了自己,施舍自己一碗米饭,然后正式掀起了自己在大明的华丽篇章。

    有时候朱雄英也在扪心自问,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被杀死?

    是不是和什么人结仇。

    这些往事,朱雄英只对老爷子、朱长夜和徐妙锦说过。

    两个是主动说的,一个是对方问的。

    回想自己过去的种种,短短不到一年时间,朱雄英总感觉切都无比的顺堂,生命中有太多的贵人相助。

    而他也在竭尽全力的,去改变许多人的命运。

    淮西勋贵也好,中山王府也罢,解缙、铁铉等等,这一年来,他做了太多事。

    为了不让明初这段历史留有遗憾,他保全了大明淮西勋贵,保护了这群糙汉子。

    现在回味起来,似乎所有事的关键都在老爷子身上,因为老爷子和师尊的存在,他的许多事才能有条不紊的进行。

    朱雄英躺在床榻上,依旧忍不住讪讪一笑。

    这一夜,朱雄英辗转反侧想了很多,直到下半夜才缓缓进入梦乡。

    翌日一早。

    昨夜,又是下了一夜的暴雨,到清晨雨势才渐渐转小。

    断断续续几天的暴雨,恐怕又会让淮河水位上升,淮河两岸的村庄不知又会淹了几何。

    朱雄英早早起床,洗漱一番,便开始穿戴。

    上身穿镶白色护领交领皂青长大褂,下穿黑色长裤,脚踏皂靴。

    腰间则系犀生皮革带。

    整个穿戴乃正式场合,普通百姓正常的明朝穿戴。

    想了想。

    朱雄英将昨日徐妙锦送来的和田玉腰挂,挂在腰间,穿戴完毕,老练又不失儒雅。

    朱雄英本身五官就极其端正,长期读书,通晓经义,让他整个人多了几分读书人的隽秀气。

    高挑的身材,配上皂青长袍,更衬几分儒雅和威仪。

    等朱雄英穿戴完毕。

    也没吃早饭,便径直朝紫禁城方向走去。

    天jin桥是搭建在皇城护城河的拱桥。

    此时,这里还没有几个人。

    朱雄英来的很早,就是为了避免与人撞见。

    昨夜失眠的官吏太多,今天早起的人也没几个。

    朱雄英刚踏步上拱桥,就看到不远处赵思礼迈着虎步走来。

    寻常他都是武人装扮,今天却换了一身便服。

    赵思礼见着朱雄英,先是微微一愣。

    他寻日看惯了朱雄英随意的穿戴。陡然看到朱雄英,穿着这正式的一身,顿时将朱雄英高高在上的儒雅气势衬托的淋漓尽致!

    令赵思礼愣了好一会儿,却也不知该如何夸赞朱雄英的气质。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赵思礼不知怎么形容朱雄英,但这两句话,一定是对朱雄英现在最好的描绘。

    “朱公子?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赵思礼收敛住心中惊愕,问朱雄英道。

    朱雄英点头:“嗯,赵大人,怎么也来了?”

    赵思礼显得有些荣幸。

    带着几分骄傲道,“拖皇上的福啊。今日武英殿宴会,至少需正五品以上的高官才能来此。”

    “想来皇帝是重视本官,这才有魄力让本官来参会。”

    赵思礼是五军都督府指挥佥事,添为正六品官,按照道理,他是没资格觐见天颜的。

    现在,却被朱元璋邀请赴宴。

    这自然是莫大的荣耀。

    说实话,自从李景隆来通知他赴宴武英殿,他到现在还是蒙的。

    他只是一个六品官而已,何德何能,居然会被皇帝挂念?

    他一直都想不通,他究竟是沾了什么光,祖上积了什么德,才会有如此荣幸!

    朱雄英愣了愣,看着赵思礼,问道:“你知道,今天皇帝为何宴请群臣?”

    这话,将赵思礼问愣住了。

    为何?!

    他摇摇头:“这个老夫倒是不清楚了,不过想来是因为今年税收大增吧,听闻交趾短短不到半年,征收赋税十三万两,这是何等的喜事,本官看来,大概率因为这个原因。”

    朱雄英瞪大眼睛,看着赵思礼。

    赵思礼看着朱雄英,道:“不过你小子,竟然也被宴请,这是老夫没想到的,看来皇帝真是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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