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围,他们一个个,重伤在身,又筋疲力尽,哪还力气突围?”
萧山潼刚敷上药膏,包扎好的伤口,刚止住血,但大力挥砍疾射而来的箭矢,又撕裂了伤口。
鲜血渐渐染红洁白的绷带。
萧山潼扭头看了一眼,背后那短时间内,绝无可能打开的大门,又看看面前虎视眈眈,随时会冲上来的暗笺将士,不禁脱口道:“真倒霉,怎么一遇见你,就被变得这么倒霉了?”
孙寅虎专心抵挡漫天飞来的箭矢,看都没有看萧山潼一眼,喝道:“你有那闲心抱怨,还不如想想,我们要怎么逃走吧!”
看着四面八方,从山林中涌出的暗笺将士,萧山潼心知,现在只能速战速决。
他咬紧牙关,强忍伤口崩开的痛楚,开始施展“逍遥天罡”第一卷-------神荡八荒,和碧血剑谱第一式,剑霜雪明。
逍遥天罡不同于碧血剑谱,是一本专修内力的功法,自七侠向全武林,公布第一卷之时,萧山潼就已经练成。
逍遥天罡第一卷,神荡八荒,练成之后,能调动全身内力,随意凝聚在身体任何一个部位。
萧山潼就是这样,每次施展轻功,将内力凝聚在双脚之上,也就是依靠这个,他才大露头角,初出茅庐,就登上风云榜前端,并且有了一个“千里不留行”的称号。
若是将全身内力,灌输在右臂之上,再施展剑霜雪明,说不定,能抓住机会突围。
萧山潼挥砍,飞射而来箭矢的动作一顿,剑招忽变。
浩荡凌厉的剑气,自剑身迸射而出,化作万丈剑光,如同一道不尽长河,巨大的水花跌宕起伏。
举着弩弓,还在对他们射箭的暗降将士,只感觉面前剑光一闪,萧山潼瞬间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那从天而降的剑光,如同一张巨大的剑网,将他们进攻前路,撤退后路,挡得严严实实。
轰---------
下一秒,众人眼前一黑,整个身子腾空飞去,狠狠撞在了后背的树干上。
咚咚咚---------
暗笺将士撞树的沉闷撞击声,此起彼伏,树杈积雪散落,掉在众人头顶,可就算被积雪掩埋,他们也没了任何动静。
仅仅一招,就将面前挡路的人,全都击退,萧山潼自己都有些意外,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
他没有任何犹豫,在包围圈被撕开一个口子的瞬间,就冲了出去。
孙寅虎不敢相信,同样负伤的萧山潼,能这么快,在包围圈内打出一道缺口,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看着萧山潼逃窜而去的背影,孙寅虎灵机一动,利用自己侏儒矮小的身形,从面前将士的胯下,钻出了出去。
孙寅虎滑行而出,手掌一拍,立马站起身,紧随萧山潼其后,朝包围圈的缺口冲去。
还没等孙寅虎,心中死里逃生的喜悦升起,残酷的现实,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前方火光快速蹿动着,就像两条冒着火光的长龙,从不远处黑漆漆的山林中冲出,挡住了萧山潼的逃生之路。
被撕开的包围圈,随着暗笺援兵的到来,又被生生堵上。
孙寅虎不得已,也停了下来。
他看向一旁的萧山潼,焦急地喝道:“喂,你方才使的那招,再来一次!”
萧山潼的手臂上伤口撕裂,缠着的绷带,渐渐变红,但他还是举起了剑,道:“我知道,不用你来提醒我。”
嗖---------
一道箭矢,夹杂着劲风,一箭刺穿了萧山潼的手心!
滴答滴答----------
滚烫的鲜血,一滴滴掉落在萧山潼脚边。
就是这中箭的一瞬,让萧山潼错失了最好的出招时机。
面前火光闪动,暗笺将士举着火把,气势汹汹从山林中冲出,再次切断了他们活命的生路。
萧山潼咬着牙,伸出手,生生将刺入掌心的利箭,拔了出来。
随着一声闷响传来,雪地上滴落的鲜血,更多了,密密麻麻的血点,散发着阵阵热气,很快,就将他脚下的积雪融化。
萧山潼一声不吭,面前的暗笺将士,看着他那只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的手掌,都有些感同身受,纷纷皱起了眉。
乌金鸣放下手中的弩弓,一步一步,朝萧山潼走去。
“本来瞄准的,是你的要害,可不想射偏了。”
说着,乌金鸣拿出一支新箭,搭上弩弓,再次对准了萧山潼。
绑江寒砚的绳子,还剩下一截。
萧山潼知道,就凭这血肉模糊的手掌,根本拿不稳长剑,便用那截剩下的绳子,将剑柄牢牢绑在手心。
乌金鸣毫不犹豫,手中弩弓,对着萧山潼心窝射出。
啪---------
箭矢被萧山潼斩为两半,掉落在地。
“今夜,无论用什么手段,也要杀了他们!”
“是---------”
乌金鸣一声令下,数道弩弓举起的同时,四面八方的刀剑也出鞘,长短不齐的利刃,指着他们。
萧山潼后退,却撞在了大门上。
“该死!”
外面的撞门声,还在继续。
虽然外面看不见这里发生的一切,但姜启盛和独孤昭月听着里面的动静,也能大概猜出。
“乌金鸣,就算你们将进入秘谷的人都杀了,但外面还有几万大军,我劝你赶紧头像,否则,等大门攻破之时,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乌金鸣弩弓上的箭射完,再次填装起了新箭矢。
他冷笑了一声,道:“姜启盛,一般只有人在害怕的时候,才会威胁别人。”
“你若敢动我轩朝的人,等到这大门攻破,你会知道,我说的到底是事实,还是威胁。”
萧山潼手挽剑花,格挡漫天飞来的箭矢,忽然喝道:“有人吵这边来了!”
孙寅虎一边艰难格挡箭矢,一边道:“肯定又是暗笺的援军,这下真的.............”
孙寅虎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几人,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他才缓缓开口,道:“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