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被人装了定位装置?”
大表哥面色惊恐,下意识地伸手在自己身上检查了起来,眼神中除了惊恐之外,更多的还是难以置信。
张行点了点头道:
“从我们一路走来的情况看,敌人似乎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我们在调控室走廊上对讲机信号中断,接着又在赶往指挥室的方向遇到间谍阻击,这绝对不是巧合,除非敌人能够掌握我们的行踪,才能及时的切断我们所处区域的信号。“
“我刚刚已经确认过了,整个分局内部,其他区域并没有出现过信号中断的情况,这样一来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敌人掌握了你我的行踪,当我们和李先明取得联系后,敌人及时切断了我们所处区域的信号,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唯一方式就是在我们二人身上装置了定位装置,我刚才仔细检查了自己的身上和装备,都没有发现定位装置。”
“所以,我推断定位装置很可能在你身上,江宇和许宗申他们为了盗取 055 号档案,肯定做了充分的准备,我们从朱州赶到川潼码头,再由川潼码头赶来西南分局,这一路上肯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被人放置了定位装置。”
大表哥听完张行的解释后,面色更加焦急,立刻展开了对衣服和装备的仔细检查,首先检查了自己的外套,他仔细地摸索着每一个口袋,感受着是否有异常的凸起或硬物。
接着,他又将外套的内衬翻了出来,用手指轻轻地按压着,试图找出任何隐藏的物品。然而,一番检查下来,并没有发现定位装置的踪迹。
随后,大表哥又开始检查自己的背包,他将背包里的物品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放在地上,有一些工具、弹药、食物和水等物品。
二人仔细地检查了每一个物品,包括工具的外壳,查看里面是否有异常的线路或者芯片,还检查了食物和水的包装,但是还是没有发现定位装置。
“没有啊!衣服上和工具包里都没有,总不能装在我内裤里面了吧?”
大表哥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眉头紧皱,满心的烦躁,虽说内裤还没检查,但大表哥本能地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对方就算再怎么刁钻,也不可能把定位装置安排到自己的内裤里面,更何况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感觉到有什么异样。
“别动!”
就在大表哥懊恼抓头之际,张行忽然目光一怔,直直地看向了大表哥,他紧紧盯着大表哥的头发,随后张行轻轻地拨开大表哥的发丝。
突然,张行的手指微微一顿,眉头一皱,在大表哥脑后一处不易察觉的发丝间,他摸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凸起。
这个凸起小得几乎难以察觉,如果不是他如此细致地检查,恐怕就会被轻易忽略。
张行小心翼翼地从工具包里拿出一把小巧精致的镊子,轻轻地夹住那个凸起的部分,然后用另一把特制的小刀极其谨慎地将其周围的发丝分开,慢慢地将那个微小的东西取了出来。
果不其然,那是一枚小得如同沙粒般的定位芯片,在灯光的照射下,芯片的表面闪烁着一丝冰冷的金属光泽。
“狗日的,竟然藏在我头发丝里了?”大表哥有点难以置信,面色疑惑的又道:“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竟然把这鬼东西藏在我的头发里,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张行看着疑惑的大表哥,沉思片刻后说道:
“这种定位芯片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它的重量极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且使用的粘贴材料也是特制的,不仅粘性强,还能与头发和头皮完美贴合,不会引起不适感。另外,这枚芯片很可能是在你不注意的时候下手的,对方下手的时机和力度十分完美,你仔细想一想,谁动过你的头发,又或者说借助动作接触过你。”
大表哥听到张行的话,眉头紧锁,努力地回忆着过往的每一个细节,他的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闪过最近接触过的人和场景。
突然,他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我想起来了,之前和邱开山分别的时候,邱开山过来拥抱了我一下,还拍了拍我的后背,当时我没觉得有什么异常,难道是那个时候……”
大表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迟疑和自责,他恨自己没有更加警惕,让敌人有了可乘之机。
听到这个答案,张行心里稍稍释然,这本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毕竟这一路过来,最有可能在他们身上动手脚的人,就是邱开山了。
看来还是对邱开山的警惕不够,邱开山明面上给了他和大表哥一部对讲机,对讲机里面就装了定位装置,但没想到他还留了一手,在大表哥头发上又埋伏了一枚定位芯片。
大表哥极度自责的道:
“空气老弟,都怪我太大意了,如果我当时能多留个心眼,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对于大表哥的自责,张行更加自责,因为这个失误的主导因素还在自己身上,自己一开始发现了邱开山在对讲机里面动手脚,就本能的以为邱开山动的手脚只在对讲机中,后续还改装模拟了对讲机里面的信号位置,殊不知邱开山早就将另外一枚定位芯片放在了大表哥头发丝中。
这也就是说,邱开山实则早就知道他们改变路线来到了西南分局了,现在想来,邱开山之前在使用对讲机联络的时候,还在不断地试探他们,就是为了营造他不知道二人改变路线的错觉,让张行和大表哥真的以为已经彻底摆脱了对方的监控,这样一来,就更不会察觉到被监控了。
想到这些,张行心里更加后悔,不过眼下已经不适合继续自我检讨了,为了不影响士气,张行连忙劝慰大表哥:
“大表哥,你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或许从我们二人跟踪江宇来到西南省后,所有的行踪就已经被对方锁定了,我现在甚至觉得江宇是有意引我们来到川潼码头,之后被邱开山设计了跟踪定位装置,这一切说到底,还是我们不够小心。”
“但现在已经不是自责的时候了,刚刚我想了许多问题,从跟踪江宇来到川潼码头之后,我们的所有行动似乎都被对方圈定在了他们预想的某个范围内,这种就好比我们一直都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首先要不被他们继续牵着鼻子走了。”
大表哥一听这话,皱着眉头立马追问了一句:
“空气老弟,那如何才能不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张行神色坚定的道:
“要想不被他们牵着鼻子走,那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摆脱原有的思维桎梏,跳出所有我们认为合理的逻辑内,换句话说,就是要比他们预想的快一步。”
张行这话说的玄之又玄,大表哥听完张行的话后,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你的意思是,要打破常规的逻辑,采取和对方不一样的节奏,或者说是反其道而行之?”
稍微过了会儿后,大表哥微微皱眉,看着张行问了一声。
张行点了点头,但也没有具体解释,大表哥沉思了一下,又问道:
“对了,李先明去哪了?李先明有没有把 055 号档案的具体位置告诉那个假扮的商局长?”
张行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道:
“李先明已经紧急去往了他的办公室了。”
大表哥一声诧异:“去他办公室?”
张行继续点了点头,解释道:
“几分钟前,在我的不断施压下,李先明终于承认了他的失误,他不仅轻信了对方就是商局长,而且在那位假的商局长的套路下,还把055号案卷的具体位置告诉了那位假的商局长。”
听到这话,大表哥眼神中不由得露出一股莫大的焦虑和担心。
立马反应出来道:“李先明把055号案卷藏在了他自己的办公室里?”
张行点了点头道:“李先明告诉了那位假的商局长,那份055号案卷就藏在了他的办公室里,但没有具体说藏在办公室的什么地方,李先明之前还侥幸对方即使去了他的办公室,也不会这么快找到055号案卷,因为他将055号案卷锁在了他办公室的密保箱中,但很快,李先明就被打脸了,就在你到达这里的几乎同一时间,李先明的对讲机中传来了汇报声,说是李先明的办公室传出了爆炸声。”
“这说明对方不仅已经找到了密保箱,而且极有可能对密保箱采取了爆破手法,所以刚才李先明才意识到所有的一切早就在对方的算计之中了,他这才慌忙的赶去了他的办公室。”
大表哥一听这话,脸色略显着急的朝张行道:“既然如此,咱们还不快去支援李先明?再耽搁下去,055 号档案就真的要落入敌人之手了!”
张行却摇了摇头,他的眼神深邃而冷静,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他深吸一口气道:“来不及了,爆破声发生在五分钟前,即使现在去追,也不可能追到,而且我总觉得这阵突然的爆破声,似乎像是一个陷阱,误导我们的陷阱。”
大表哥听了这话,有些疑惑不定。
张行继续解释道:
“从我们踏入这个局开始,一切都太巧合了,我们看似每一步都有自己的判断,但却总是陷入敌人预设的陷阱,我们的行动仿佛都在敌人的意料之中,这说明他们对我们的计划了如指掌,如果我们现在盲目地去支援李先明,很可能又会落入敌人的另一个圈套,他们就像下棋的高手,每一步都在引导我们走向他们想要的结果。他们故意制造出紧张的局势,让我们在慌乱中失去判断,然后按照他们的意愿行动。我们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必须要打破这个局面。”
大表哥听的似懂非懂,但他知道张行的判断一直很敏锐,就像一只在黑暗中也能准确嗅出危险的猎犬。
于是他压下心中的急切,询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行沉默了一下,随后开始分析眼前的形势:
“从我们跟踪江宇开始,就像是走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迷宫,在川潼码头,我们就已经察觉到了敌人的存在,邱开山的叛变更是让我们陷入被动。但这一切可能只是开始,他们或许早就知道我们的行动路线,我们在码头的一举一动,是不是都有种被监视的感觉?那种若有若无的视线,一直萦绕在我们周围。”
“然后我们进入西南分局,却发现一直被监控。西南分局布防本是严密的,但恰在这个关键时期,原西南分局商局长突发心脏病被送进医院,这真的只是巧合吗?这其中必有蹊跷。之后李先明接手布防全局,看似顺理成章,但这一切可能都在江宇和许宗申的设计当中。”
“他们或许是利用了某种高科技手段或者药物,促使商局长突然爆发心脏病,致使李先明来接手西南分局的布防事宜。他们深知李先明刚愎自用、过于自负的性格,所以围绕商局长来了一出李代桃僵的戏码,他们利用李先明的这个弱点,让他在不经意间透露了 055 号档案的信息。这一系列的动作,就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舞台剧,而我们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他们的棋子。”
大表哥听了张行的分析,不禁浑身发冷,他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蔓延至全身,这种被人掌控在股掌之间的感觉让他不寒而栗,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震撼:
“如果真如你所推测的一样,那这两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们就像在黑暗中摸索,而他们却在光明处看着我们一步步走进陷阱。这就像我们是被蒙上眼睛的猎物,只能任由猎人摆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