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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桑文学 > 穿成师尊,但开组会 > 291 还要继续用它么?

291 还要继续用它么?

    几条逃跑路线在宁明昧眼前徐徐展开。宁明昧看着这些路线:“你测试过没问题吗?”

    应九:“喔,应该,大概没问题吧。”

    宁明昧:“上线后出bug你背锅。”

    应九:……

    宁明昧盯了一会儿诸多路线,最终划掉了其中四条:“这四条不行。临桑太弱了,且是残疾,他根本没办法做到。”

    应九道:“唔,好吧。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弱。”

    路线只剩下最终的两条。宁明昧凝视许久后,点到其中一条:“这旁边,是长乐门后山禁地?这是个水池?”

    应九道:“是。不过我不知道,这水池是做什么的。”

    “他会走这里。”宁明昧斩钉截铁道,“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走这条路。”

    “为什么?”应九问。

    因为,枕冬不是那个乌合众的叛徒。临桑才是。宁明昧想。

    ……

    这是一条绕过长乐门后山,通过禁地,就能抵达长乐门传送阵的路。此刻,能够通往长乐门传送阵的有好几条路,但临桑只会相信这条路最能掩人耳目,最能甩掉身后追兵。

    而且,一具尸体死在这里,很快就会被池子里的邪物所腐蚀,很快所有人就只能凭借岸边的轮椅辨认出,这个人就是在战乱中慌不择路,想要逃掉的军师临桑。

    所有人都不会让临桑跑掉的。临桑对此知道并了解。无论是长乐门的前门主,挽夏,魔族的人,还是乌合众的人。

    临桑在寒冷的冬夜里蹒跚而行。他闭着眼睛,回忆一个春夜。

    故事该从哪个时刻说起呢?或许,得从前门主那时候说起吧。那时的乌合众还是满怀仇恨的乌合众,长乐门中的几名炉鼎,成为了乌合众的成员,却很快被前门主发现了他们复仇的意图。

    长乐门这样罪恶的地方,是会有无数怨恨与痛苦诞生的。有怨恨与痛苦的地方,就会有浑沦。长乐门只要这些炉鼎于此处收集浑沦,但显然,那些卧底们发现了浑沦的新用途。

    他们中的两名弟子负责看管后山。收集浑沦的瓦罐,被放在后山禁地附近的一处池子里。他们在这里偷偷地进行着各种实验,浑沦越积越多。

    最终,在被长乐门前门主追捕那日,走投无路的他们一人来到这里,要引爆这一池的浑沦,毁掉整个长乐门。

    其中一个人是临桑的师姐。在两个月前,她刚介绍临桑加入乌合众。由于时间短暂,临桑没有被前门主发现他的身份。他甚至被门主要求一起追捕他们。

    “为什么要引爆水池,所有人都会死的。”那时的他这样问。

    他还记得师姐的名字——白芍,一朵很美,又坚强耐寒的花朵。她看着临桑,仍然在微笑:“你觉得我们这样活着,未来的炉鼎也这样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我要炸了这里,炸了整个长乐门,把这峰、这水、这肮脏的地下通道一起炸到天上去,我要让所有的污垢不能再

    被藏在这山里,我要让污垢翻了天,让修仙界的所有人,都沉在这片肮脏里!我要让这世上再也没有长乐门!()”

    他没能赶上这池内肮脏的绽放。那一日,后山的水池炸开了。白芍和另一名师兄当场灰飞烟灭。受到波及的,还有数十名弟子。

    他们中靠近水池的当场灰飞烟灭,还有的身影仍站在后山的一处,用手指去推时,才发现他已经化为了齑粉。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靠近边缘的弟子的身上发生了诡异的现象。他们的身上没有外伤,可他们疯了。

    他们大喊大叫,大笑,大哭,尖叫,所有极端的情绪在他们的身上混乱地展现,像是变成了恐怖的情绪炸弹。

    这样的炉鼎在义丰楼都卖不出好价)?[()”他听见前门主这样说,表情像是烦不胜烦,“只是尖叫大笑,可以拔掉他们的舌头。可他们的手还能抓,脚还能踢,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用药压都压不下去,赶紧把他们处理掉算了。”

    除了处理这些疯掉的炉鼎,还有一些东西也要被处理——比如被爆炸的浑沦污染的后山。前门主派出许多弟子,让他们去清理后山。

    临桑也在其中之列。那时他的腿还没坏。他还能行走。他看见靠近水池的地方黑浊浊、黏糊糊的。什么灵力探进去都是一无所获。这让他想起了传闻中的不归海,星火岛就位于这片不归海里面。那里的“海水”也是污浊的黑色,连同那里的黑雾。任何人都找不到星火岛的位置,任何灵力都探寻不到星火岛的内部。

    他忍着恶心和恐惧,一点点扫除这些污浊。可那一天很巧,两个本该被看管好的、疯掉的炉鼎在被处理的路上逃了。他在后山中大叫尖笑着奔逃,最终跳进了那片池子里。

    “还不赶快把他捞出来!”主管捏着鼻子对西风道。

    西风有些迟疑。身为一个炉鼎,他人高马大,但池水让他心生畏惧。

    “我和他一起下去吧。”临桑说。

    在踏入池子的瞬间,临桑感觉到可怕。他觉得这池子好像是活着一般,又像是温暖的家乡……池水黏滑地抓着他的小腿一般,里面深不见底。他坚持着和西风一起把那个炉鼎拉了出来。岸边,另一个逃跑的疯炉鼎被挽夏压在地上。那炉鼎被压着,还一直在吃吃地笑。

    “好了,赶紧把他处理掉……等下,他身上掉下来的是什么?”

    从池子里捞出来的疯炉鼎的身上本不该掉下来任何东西。他们本就是将死之人,身上早就除了一件衣服什么也不剩。可这炉鼎的身上,竟然叮叮当当地掉下了好几枚晶体。

    其中几枚是漂亮的桃色,还有蓝色、金色……

    这晶体像是有某种魔力,将在场所有人的眼珠都吸引了过去。就在此刻,原本被挽夏压着的疯炉鼎忽然发出“啊”的一声,苍白如蜘蛛般的手抓住其中一枚晶体,放进了嘴里!

    “啊!”

    主管气急败坏,正要让挽夏管好那只疯炉鼎。那疯炉鼎在吃了晶体之后,竟然不像刚才一般又哭又笑了。

    相反,她露

    ()出了幸福的表情,闭着眼,好像她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这是什么东西,池子边还有几枚,西风,去把它捡起来!”主管喊着。

    西风往水池里去了。临桑看着水池,总觉得自己在看某种生物,觉得十分可怕。忽然间,他意识到几人在不知不觉间,放下了刚从池子里被捞出来的疯炉鼎。

    “等下,他……”

    临桑骤然回头。可他看见那方才还在大闹乱跑的疯炉鼎自从池子里被捞出来后,竟然一动不动。他呆呆地坐在岸边,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木偶,全身的情感与魂灵都被抽掉了一般。

    一个猜想闪过临桑的脑海。

    “难道这些晶体,是他的魂魄,是他的七情六欲……”

    临桑回过神来。他发现主管正盯着他,若有所思。

    ……

    掉下池子的炉鼎在不久之后就死了。而临桑也因为他的“聪明”,成为了前门主最重视的炉鼎。

    可这不是什么好事。

    “以后这池子,就交给你来研究了。”

    “临桑,你在这方面真的很有天赋。你要好好发挥自己的天赋啊!”

    黑色的池水如同怪物,吞噬着许多人的魂灵生命,输入着前门主的贪婪与野心,而它吐出的,是随机并少量,但能在市场上卖出天价的、多种颜色的晶体。

    每个人明明自己都有七情六欲。可他们总是不满足,以摧毁别人的七情六欲为代价,来获得更多的感官刺激。

    临桑总是戒备着那池水。即使炉鼎包容的特性,让他渐渐习惯了在那池水里工作。即使如此,他也渐渐被污染,被毁掉了双腿。

    而他在浮在池水表面的彩色晶体之外,还发现了沉在池水内部的黑色晶体。至于池水的底部,临桑始终不敢去探寻。

    西风成为了黑色晶体的前几个试验品。他没有死亡,而是因此变得很强,于是关于黑色晶体相关的实验,就这么被叫停了。

    但有人偷偷存下了黑色的晶体,她每次存下来一点,只为了更大的目的。

    那个人是挽夏。

    挽夏是一名热烈的、勇敢的女子。临桑于是偷偷给她提供了不少便利。最终,挽夏找到临桑。

    “在过去,我们没有这样的力量。而现在,我们借助这些黑轮,可以杀了门主。”她说,“以后长乐门会是我们的长乐门。长乐门本来就该是炉鼎的长乐门。”

    临桑心中略微触动。而在联系乌合众的联络人后,对方也答道:“帮助挽夏。”

    除此之外,他还要求:“继续把这些晶体的研究资料给我。”

    多年来,临桑始终在向乌合众提供黑池的试验资料。似乎其他地方的浑沦都未发生这样的异变。临桑曾询问过一句,对方答道:“或许是因为其他地方,都没有长乐门这样深重的怨念。”

    对方顿了顿,又说:“而且,或许这与你们是炉鼎有关。炉鼎养人,也养浑沦。”

    至于那场爆炸,与其他之类的因素……也就不提。由于前门主的贪婪,这黑池确实一直都被养得很好。

    但改变的时刻,终于到了。

    挽夏一直在偷偷服用黑轮。终于在那一日,她服用大量黑轮,带领炉鼎们杀了前门主与他手下的所有走狗。那时的临桑已经无法行走。他看着她慷慨陈词的背影,心想,或许长乐门的明天终于来临了。

    直到挽夏带着他再度来到那片漆黑的池水面前。

    “我们,还要继续用它么?”临桑问她。

    “这是我们唯一独有的、很重的筹码。”挽夏对他说,“彩色的晶体可以用来卖钱,黑色的晶体可以用来让我们变强,我们为什么不继续用它?而且,你要继续研究它。”

    “可我的腿……”

    “临桑,谁没有付出代价呢?只有你有这个才华,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你已经被它同化了,也不差再一时一刻。它污染你的速度比污染其他人的速度慢多了。乌合众的功法是很好,可我不想让他们对我们指手画脚。”

    临桑看着挽夏的侧脸,和她藏在衣服下的,逐渐变得漆黑的经络。他想,到底是挽夏因为被污染而变了,还是每个人到了这个位置,都会这样。

    “可是,池水是会吃人的。”他最终说。

    对此挽夏倒是无所谓:“没关系,那些叛徒们和走狗们的尸体够它吃一阵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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