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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先死儿子,再死弟弟,争分夺秒失败,大曹二曹心态崩了!

    河东郡,平阳城东。

    两万余秦军士卒,正绕过平阳城,沿着汾水急匆匆南下。

    曹仁立马于汾水畔,喝斥着他的士卒加速前行。

    秦军两天两夜未眠,星夜兼程狂奔,现下已是累到快口吐白沫。

    曹仁却不敢令他们稍有停歇,只催喝着他们继续狂奔。

    “骠骑将军,再这么往死里赶路不是办法呀,将士们太过疲惫,已经有累死在了路上。”

    “请将军下令,让将士们在平阳城稍歇半日,以作休整才是。”

    李典追上了曹仁,勒马于前,喘着气劝说道。

    曹仁却脸色一沉,咬牙道:

    “箕关已失守,河东形势危在旦昔,不容有一刻耽搁!”

    “若是晚了一步,为大耳贼夺了河东,我们如何向天子交待?”

    李典被堵了回去,目光只得转向荀攸求助。

    荀攸眼珠转了几转,拱手劝道:

    “骠骑将军,攸以为李将军言之有理,将士们实在是太累了,稍作半日休整也是必要的。”

    “子和将军以轻骑先行,抢先一步进驻蒲坂津应该不在话下,只要蒲坂津在,天子的援军就能畅通无阻入河东救援。”

    “但以攸估算,箕关我们是不可能夺回来了,也无法阻止刘备大军入河东。”

    “既然如此,与其令将士们如此疲于奔命,倒不如叫他们稍做休整,养足了体力。”

    “倘若我们继续这般狂奔南下,半路上遇上了刘备大军已入河东,介时交起手来将士们焉有体力与敌一战?”

    荀攸洋洋洒洒的分析了一通利弊。

    曹仁捋着细髯,沉吟不语,权衡着利弊。

    略一权衡后,曹仁微微点头:

    “公达言之有理,阻止大耳贼主力入河东是不太现实了,现下我们的目标只能是控制住蒲坂津。”

    “蒲坂津在手,我并州就不至于被截断与关中联系,我们就能与天子成犄角之势,守住河东,守住我并州!”

    “将士们连夜赶路,确实是体力到了极限,传令下去,就让大军于平阳就地休整吧半日吧。”

    李典大喜,忙是飞奔前去传令。

    累到吐血的秦军士卒,如蒙大赦一般,纷纷停下了脚步,就地摊坐喘息。

    曹仁则寻了一块大石头,令将地图铺展于上,与荀攸等参详起来。

    南面方向,一道尘雾由南面而来。

    秦军立时警觉起来,李典率数千兵马,列阵于南阻挡来军。

    不多时。

    李典带着数骑人马,风急火燎的来到了曹仁跟前。

    “骠骑将军,骠骑将军啊!”

    一将滚鞍下马,跪倒在了曹仁跟前。

    “梁兴?”

    曹仁认出来将,脸色骤然一变,一股不祥的预感霎时间笼罩全身。

    梁兴不是追随曹纯,率豹骑抢先进驻蒲坂津去了吗?

    怎么突然间会折返回平阳城?

    还是这么一幅灰头土脸,似乎是狼狈败归的样子!

    “难道说……”

    曹仁脑中迸出一个惊悚的念头,后脊一阵发凉。

    于是他强作镇定,喝问道:

    “梁兴,你不随子和镇守蒲坂津,为何会来平阳?”

    梁兴抬起头来,泪流满面的望向曹仁:

    “骠骑将军啊,我们本已赶到了蒲坂津,谁想在津渡外忽遇马超统三千汉骑,也同时杀到。”

    “子和将军不听末将规劝,执意要催动豹骑与马超一战。”

    “结果我们寡不敌众,为敌所败,几乎全军覆没。”

    “子和将军来不及撤走,竟为马超给,给——”

    梁兴吱唔了半晌,才从牙缝中吐出两个字:

    “斩了!”

    嗡!

    曹仁身形晃了一晃,脑子霎时间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闷棍正中头顶。

    这一刻,他竟被这个惊人的噩耗给打懵了!

    两千豹骑,全军覆没!

    自己的族弟曹纯,也为马超所斩!

    这才距离自己儿子曹泰被马超所杀,仅仅过去不足数日,自己的弟弟也为马超所害?

    数日功夫,两位亲人,皆命丧于马超之手?

    这一刻,曹仁心神骇然震愕,竟是恍惚失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左右众将们却是轰然炸裂,一片哗然惊恐。

    同样失神恍惚,神情愕然的荀攸,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精神,陷入了虚弱无力之中。

    “看来我们还是迟了一步,刘备早料到我们会派兵增防蒲坂津,便令马超袭取箕关后,马不停蹄的向西夺取蒲坂津。”

    “只是没料到,子和将军,竟然也死在了这马超之手。”

    “当年马氏这个漏网之鱼,没想到竟然会成如此大患。”

    “唉——”

    荀攸脸色苦涩,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起来。

    曹仁却从懵怔中渐渐清醒,眼珠开始充血,拳头握到咔咔作响,额头青筋仿佛也要崩裂。

    “马超狗贼——”

    “你先害我儿,又害我弟,手沾我曹家两条性命!”

    “我曹仁若不能手刃了你,我誓不为人,誓不为人——”

    突然间爆发的曹仁,如同一头愤怒的野兽,冲着蒲坂津方向歇厮底里的大骂起来。

    愤怒过后,曹仁长刀向南一指,暴喝道:

    “传令下去,大军即刻向蒲坂津进军,吾要亲手宰了马超那狗贼!”

    “吾要为泰儿,为我子和弟弟报仇雪恨!”

    李典和荀攸二人,却是吃了一惊。

    曹纯之死,二人自然也为之愤慨,但到底死的不是自己亲人,二人尚能保持冷静。

    谁想曹仁被刺激到失去了理智,这种局面下,竟然还敢率军去蒲坂津?

    这不是找死么!

    “骠骑将军息怒,万万要冷静啊。”

    “现下马超夺取蒲坂津,截断黄河已成定局,他必会烧毁所有渡船,令我关中援军一时无法渡河。”

    “待到骠骑将军率我军杀到蒲坂津,刘备的汉军主力早已进入河东,介时他把我们后路一截,我们既不能回并州,又无法退回关中,如何是好?”

    “我们两万兵马,就要被刘备围杀于河东啊。”

    “骠骑将军若是有个闪失,我并州军团必将土崩瓦解,并州将为刘备轻松拿下!”

    荀攸顾不得曹仁复仇心切,当即苦苦劝说。

    曹仁如被当头泼了一瓢冷水,满腔的怒火霎时间被泼灭,狠狠打了个寒战。

    李典也上前一步,苦劝道:

    “骠骑将军先丧爱子,再失兄弟,这份悲痛末将自然能体会。”

    “只是将军身系并州安危,身系我大秦安危,还请将军务必节哀,以我大局为重啊。”

    一文一武两人的苦劝,终于是令曹仁彻底冷静了下来。

    “你们说的对,报仇我是一定要报的,却不是现在。”

    “吾当以国家为重,以守住并州的大局为重!”

    恢复理智的曹仁,却苦着脸望向荀攸:

    “只是眼下蒲坂津已失,我们与关中的联系已为大耳贼截断,这并州又当如何能守?”

    荀攸沉默不语,目光再次移回了地图上。

    思索片刻,荀攸叹道:

    “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接受河东为刘备所得的事实。”

    “河东虽失,但我们并州尚有七万兵马可用,粮草满打满算还能支撑个半年左右。”

    “攸以为,将军当即刻进驻白波关,依托关城险要拒挡刘备北上,死守并州。”

    “同时请天子率军,全力渡河进攻蒲坂,务求威胁刘备侧后,令其不能全力攻我白波关。”

    “至于其余井陉关,壶关等各关城,也当责令诸将率部死守。”

    “只要我们能守得三五个月,进入雨季山路泥泞,粮草转运不便时,刘备只能无功而退。”

    “那时,我们便守住了并州,我大秦便能转危为安。”

    曹仁盯着地图,品味着荀攸献计,思绪澎湃翻腾。

    良久后,曹仁拳头击打在了地图上,恨怒不甘的眼神,已然变为决毅。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传令全军,即刻疾行南下,抢驻白波关!”

    “再派信使往关中,向陛下禀明一切吧!”

    …

    关中,冯翊郡。

    近六万秦军士卒,正沿着黄河西岸北上,向着蒲坂关方向疾行。

    黄河在这一段尤为湍急,小股部队渡河尚可,却无法叫大军渡河。

    河面最窄,水势最为平缓的河段,便是五十里外的蒲坂关了。

    自蒲坂关向东渡河,便可由蒲坂津登陆河东。

    “传令下去,令各部丢弃辎重,必要时将铠甲也丢盔,只携兵刃和两天口粮轻装前进。”

    “最迟今晚,朕务必要踏上蒲坂津!”

    曹操是心急如焚,挥舞着马鞭传下号令。

    沿途奔跑的士卒们,开始将身上的铠甲卸掉,一辆辆的辎重车也被抛弃在了路边。

    六万秦军,抛弃了所有负重,只拎着刀枪一路狂奔。

    前方,一骑飞奔而来,直奔曹操马前。

    “启禀陛下,骠骑将军急报!”

    信使滚鞍下马,拦在了曹操马前,将手中一道帛书高举献上。

    曹操勒住了战马,心头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左右郭嘉,典韦,等心腹谋臣武将,不由自主也停下了脚步,所有的目光,齐聚向了曹仁那道急报。

    曹操犹豫一下后,还是伸出略带发抖的手,接过了那道帛书。

    心怀着忐忑不安,他缓缓将那帛书拆开,低头看了下去。

    马鞭脱手跌落在地。

    曹操如坠万丈冰渊,身形冻结在了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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